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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只攜帶數(shù)日的干糧,如同一柄鋼刀,長驅直入西戎腹地。 一路竟無人可擋,現(xiàn)已抵達鎬京之外不到五十里地之處,這也是沒藏太后終于松口談判的主要原因。 程千葉從袖中掏出一份國書,上面細細寫了數(shù)道條約,雙手奉上。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在這大殿之上展開,從早上拉鋸延續(xù)到日落時分。 雙方討價還價,你來我往,直到互相敲定了每一個條約的細節(jié)。 到了簽字蓋章的時刻,程千葉才漫不經心的附加了一句:“對了太后,我還要和您討一個人呢。” …… 終日暗不見天日的大獄, 沉重的鐵門咿呀一聲打開了。 老李抬起頭,看見一隊鮮衣亮甲的侍從光線昏暗的大門處走了進來,他們當中擁著一位身著錦繡華服的女子。 那位女子一點都不介意牢獄的污濁,快步從階梯上下來,徑直就來到他隔壁的牢門前。 作者有話要說: 聊一下程千葉親自出使的這個決策。 首先,這肯定是一個非常錯誤的決策,作為一國的君主,將自己身置險地,只為救一個謀士,實在是過于沖動。 也只有墨橋生能被她說服,要是換做身邊是張馥,或者肖瑾都不可能同意她去。 我想說的是,千葉因為她的這個系統(tǒng)異能,使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光芒萬丈,完美無缺的人。但實際上,她有自己的情感,她也會因為一時沖動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其實我們在歷史上也可以看到很多君主都做過不明智的舉動,比如典型的楚懷王一意孤行的去了秦國,結果當然是很不好。劉玄德因為關羽之死,也不聽諸葛亮的勸告,執(zhí)意帶著兵馬去報仇,被火燒連營。 但就因為他們是一個有血有rou的人,生活才會出現(xiàn)各種不同的可能。 還有一點的就是,晉國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諸侯小國,程千葉和那些高居廟堂之上的大國君王還是不同的。 最后,替張馥正名一下,人家張先生還是清白之軀啊,你們是怎么歪到群什么地方去的哇。 第84章 這是一間光線昏暗,滿地泥濘的監(jiān)獄。 因為不通風,又關滿了人,氣味十分難聞。 程千葉沒空在意這些,她的目光逐一在那一間間用粗木欄桿隔開的牢房中,那塊純凈的紫水晶。 隨行的西戎官員正要在命令獄卒將人提出來,就看見那位身著錦繡華服的晉國公主,不顧曳地的裙擺拖在泥濘中,徑直向著一間牢房走去。 程千葉快步來到那間陰冷潮濕的牢房前, 看見那一團血污的身軀縮在角落里。 她的眼圈紅了一瞬間,舉拳砸了一下粗木制成的欄桿,咬著牙克制心中的怒火。 她無法把那被折磨得分不出面目的囚徒,同那位素來衣冠楚楚,笑起來眉眼彎彎,舉止斯文俊秀的張馥聯(lián)系在一起。 但那一團污漬的身軀上,正明晃晃的游離著神秘莫測的紫色光輝,獨一無二的光芒,讓她知道自己沒有找錯人。 程千葉穩(wěn)住了自己的情緒,轉頭低聲吩咐程鳳:“救人?!?/br> 獄卒打開牢門,程鳳彎腰踏入牢房。 他蹲在張馥身邊,先確認了一下面容,又伸指探了一下張馥的頸動脈,感覺到那里還有微弱的跳動,向門外的程千葉點了點頭。 “張先生,我們來晚了。”程鳳府身在張馥耳邊說了一句,隨后解下身上的披風,裹住張馥的身軀,把人從牢房中抱了出來。 “張先生?張馥!”程千葉擰著眉頭喚了兩聲。 張馥在半昏迷中,恍惚聽見有一個聲音在叫他的名字, 他勉強將眼睛睜開一縫,依稀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于是低聲呢喃了一句:“主,主公。臣……竟還能見你一面?!?/br> 程千葉側過臉,咬住了牙,她不想在敵人面前表現(xiàn)出軟弱。 “我們走?!背糖~說道。 一群人來的突然,走的迅速。 大獄里響起嗡嗡議論之聲。 “可以啊,臭小子。還真的被你等到了。”老李看著重新合上的獄門,啐了一口,“老子還是第一次看見活著出去的人??上О。魈炀蜎]有白饃吃咯?!?/br> 程千葉等人把張馥接出大獄,登上馬車。 車隊中早預先備好兩位軍醫(yī)和一應藥品, 張馥一被送上車,兩位軍醫(yī)便圍著他包扎救治。 軍醫(yī)的雙手很快被鮮血染透,車廂內不時響起張馥痛苦而低沉的喉音。 程千葉默默端坐車廂一角,看著那在昏迷中依舊緊皺雙眉的年輕面孔。 因為張馥的沉穩(wěn)聰慧,程千葉對他總是過于放心,覺得他可以扛下一切難題。 此刻看著這張毫無血色的臉,程千葉不禁有些后悔。但同時她又有些敬佩,這個人以這樣一副文弱之軀,孤身涉險,完成了無比艱難的任務,他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稟知殿下。”一位大夫轉過身來,面對程千葉恭身行禮。 “車內狹窄,不必多禮,情況如何?”程千葉抬了一下手。 “患者身上倒沒有致命的傷口,”大夫猶豫了一下,“但獄中慣用一些陰損的招式折磨人,治療起來會令患者痛苦難熬。此刻這位大人的身體十分虛弱,只怕……經受不住。” 程千葉緊皺眉頭,目光冷冽:“先生有何良策,還請直言?!?/br> 大夫被程千葉森冷的目光嚇了一跳,他是軍醫(yī),見慣了戰(zhàn)場之上氣勢逼人的將軍。 想不到,眼前這位容貌俊美的公主,竟也能像那些滿身殺氣的將軍一樣,帶給他如芒在背的感覺。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卑職建議,只能先簡要包扎,盡快趕回鄭州,再為這位大人仔細調理身體,妥善診治?!?/br> 程千葉思索片刻,掀起車簾,向著隨車護衛(wèi)的程鳳低聲吩咐:“掉轉馬頭,我們不回驛館,現(xiàn)在就出城,以防再生變故。” 程鳳低聲應諾,他們持著沒藏太后手簽的國書,直奔東城門,出城而去。 次日早晨, 沒藏太后坐在宮中,她慢慢轉著手中的一串天珠,回顧著昨日談判的總總細節(jié)。 “你說她接到張馥,立刻出城就走了?” 在她面前恭敬的站著西戎一位負責接待外賓的官員,那人躬身回話:“晉國公主昨夜到了秋官署大獄,接出那張馥,在馬車上停留了片刻。便對卑職說和談已經結束,太后既然已同他們簽了國書,他們就該早些回國,也好稟知主君,于是急匆匆的從東城門出城去了?!?/br> 西戎是一個新興建立的國度,建國之前是一個只知牧馬放羊的游牧民族,在接待外賓上也沒有什么規(guī)范的禮儀條例可尋。 這位禮官打量著太后的神色,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