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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他必定堅壁清野,廣招城中青壯,固守不出。合計起來軍隊未必會比我軍主力少多少,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如今我軍主力七千余人,琪縣這個點,恐怕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拔。”年長穩重的李千夫開口。 “不,我們不直接打琪縣。”墨橋生開口。 “不打琪縣?”梁千夫,李千夫吃驚道。 “我軍欲得琪縣,天下皆知。韓全林雖鞭長莫及,但依舊給琪縣派送了不少糧草軍資。不僅琪縣守將甘延壽做足了準備,附近的延津,衛輝,滑縣守將必也對我軍虎視眈眈。一旦我們軍一時拿不下琪縣,或是稍顯頹勢,他們隨時可能出兵側應,造成前后夾擊之勢。” “那依將軍之意?” “我們取延津,過黃河,先奪衛輝,再沿衛河而上,拿下琪縣上游的滑縣。”墨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梁、李二將想起了滑縣所在位置,正是衛河于黃河交匯之處,同琪縣不過三十余里的距離。 他們突然明白了墨橋生想要做的事,不由齊齊吸了一口涼氣。 這位墨將軍,新官上任,又年輕氣盛。他們都以為其立功心切,會不顧一切攻城拔塞。想不到他居然有耐心取一個這般穩妥的法子。 晉軍抵達延津,延津守將棄城而逃。 大軍隨后渡過黃河,抵達衛輝,開始了他們的第一場戰役。 楊陸厚和登柱、蔡石幾人扛著巨大的木樁正在搭建營地。 作為先鋒部隊,有一大任務,就是在大軍抵達之前,匆匆建好營房,以便隨后抵達的士兵安頓下來。 楊陸厚將巨大的木樁插入土中,登柱在一旁掄起大杵一下下的往下砸。 他們需要建好堅固的柵欄,挖出壕溝,設置好防御用的拒馬,鹿角,還有搭蓋起高大的望樓。 “真是可惜,延津守將竟然不戰而逃,我真想快點再拿一個首級。”登柱一邊輪著木杵一邊說,“這樣我就能給我娘脫奴籍了。” 楊陸厚不這樣想,臨上戰場了,他既有些興奮又有一絲恐懼:“反正我們這些當小兵的,聽著將軍的命令行事就好。我指望著校尉大人帶著我們打一場大勝戰,我們兄弟一個都不少,人人都拿人頭,哈哈。” 士兵們進入營地,安營扎寨,埋鍋造飯,等待著將軍們帶著他們取得勝利或是走向死亡。 在中軍大帳篷,墨橋生居中而坐,帳下依次是數名千夫長,以及數十名的百夫長。 墨橋生巡視眾人:“明日拔城,誰愿為我軍先登奪城?” 眾所周知,拔城之時,先登之士是傷亡最大的部隊。 但依照晉軍的新政,先登部隊只要登上城墻,并守住陣地,率隊的百夫長便可以直接晉爵。不必再需要滿足,全隊的死亡人數和取得敵首成一定比例的苛刻條件。 這樣對于越后面越難晉級的百夫長們,無疑是一個很大的誘惑。 只要全隊合計拿到二十個敵首,全隊作戰人員,均可升一級爵位。即便是戰死沙場,這個爵位和獎勵也可以由家人繼承。 楊盛和韓深同時站了起來:“吾愿為之。” 墨橋生看了他二人片刻,一擊掌命兵士端上三杯熱酒。 他舉杯敬酒:“墨某祝二位旗開得勝,為我晉軍首戰得勝,撥得頭籌。” 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衛輝城上的守軍不安的發現城墻四面都起了狼煙,煙霧逐漸彌漫,遮蔽視野。 他們心中一驚,知道昨日剛剛抵達的晉軍,發動了攻擊。 守城的將領劉安爬上城頭,看著遮天蔽日四面來襲的晉軍暗暗叫苦。 像延津守將那樣不戰而逃,他實在是放不下這個面子。 但讓他用手中的一兩千人,抵擋氣勢洶洶的晉軍,他也覺得辦不到。 是以他本來打算,堅守個十天半月,避戰不出,等著琪縣和滑縣援軍到了,來個前后夾攻。 若是援軍遲遲不到,他再棄城而走,也算盡到了臣子的本分了。 隨知敵軍主帥墨橋生是個性急的,大軍昨日方至,今日便舉兵攻城。 而且這四面狼煙的,也不知是從何處主攻。 他聽得西城一側殺聲震天,急急忙忙道:“快,快,敵人從西面進攻,調撥人馬守住城西,多備滾石檑木,要快!” 城西面,晉國大軍擺開陣勢,擂鼓吶喊,數度試探性的沖鋒,都因城頭如雨而下的滾石箭雨而退去。 守將劉安親自督戰,調撥來大量的軍士守在城墻之上。 此刻南門之外,楊盛和韓深的百人小隊在狼煙的掩護下,舉著盾牌,悄悄向著城門靠近。 在他們前面,有著一隊推著云梯,轒辒車,撞車的小隊。 城南的守兵們,看見突然看見濃郁的狼煙之中,出現幾輛奇形怪裝的方形牛皮車。 他們匆忙放箭,然而堅厚的牛皮護住了其中的士兵,直行到壕溝前。這些轒辒車內涌出一隊士兵,頂著箭雨飛快的用木板架起跨越過壕溝的橋梁。 云梯,撞車緊隨其后,越過壕溝,逼近城墻。 城墻上的士兵丟下檑木,滾石,潑下火油,點燃云梯。 但最終還是有兩輛云梯升起長長的梯子,用彎刀一般的搭勾搭上了城墻。 兩支百人小隊,頂著盾牌在濃煙中沖了上來,奮不顧身順著樓梯就向上爬去。 城墻上的石塊檑木如暴雨一般的砸落,滾滾黑煙之中,一方拼死不讓敵人上墻,一方咬牙不要命的往上沖,雙方都殺紅了眼。 楊盛守在云梯之下,看著一個個兄弟爬不到半道,不是被落石砸開了瓢,便是被箭雨射得滿身窟窿掉落云梯。 好不容易,登柱一口氣避開亂箭落石,竄到城墻口,登上了城墻。 他一刀削下一個敵首,正要招呼后面的兄弟跟上。敵人的一柄鐵矛,一下貫穿了他的胸膛。 登柱愣了一愣,拽住自己砍落的那個敵軍首級,晃了晃身體,從城墻掉落。 “柱子!”楊盛目眥盡裂,他和楊陸厚一起奔上前去扶起自己滿身是血的兄弟,暫避在轒辒車的后面。 “柱子哥,撐著,你撐著點啊。”楊陸厚不爭氣地哭了,他心中已經清楚,這個每天都會等自己一等,扶自己回營房的兄弟是不成了。 “盛,盛哥。”登柱顫巍巍舉起手中人頭,往楊盛腰上別去,“俺,俺娘……” 楊盛閉了一下眼,把那個人頭的頭發別在自己腰上。 “你放心,以后我就多了一個娘,我們兄弟幾個只要有人活著,就有人給你娘養老送終。” 他放下還未斷氣的兄弟,抬頭看向那狼煙繚繞的城墻,眼中的煞氣有如實質。 城墻之上,一個弓箭手剛剛射出一箭,正要再拈一箭。 云梯之上突然冒出一個敵軍的腦袋,此人臉上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