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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都變化了,吃得也好穿得也暖,活得有點人樣了,但他卻決定去面對死亡。 這是為什么? 阿鳳自己都想不明白。 他的腳步毫不停歇的向著城門走去。 在城墻的內部,無數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頭頂著木板,防止被隨時飛入城的流箭射中,忙忙碌碌的幫忙運送物資,救治傷員。 這其中,大部分都是老人,女人甚至還有孩子。 甕城崩塌了一角,男人們擠在那里,抓緊搶修,企圖在敵人第二波攻擊來臨之前,堵上那個缺口。 他們都是為了什么?就為了那一點田?那一道新政? 還是為了那一個人。 為了那個人帶來的那一點曙光,為了他帶來的那一點期待。 阿鳳閉了一下眼,腦海中浮現一道身影,他握緊了手中的槍。 “鳳。” 有人在喊他。 阿鳳回了一下頭,小秋趴在墻頭,盡力露出那黑漆漆的面孔。 “你……好好的回來。” 阿鳳看了她一眼,轉回頭去。 肖瑾正在內甕城組織敢死隊,看見他下來,按住他的肩膀,“鳳,活著回來。” “鳳。” “是鳳。” “有阿鳳在。” “必能趕走那戎狗!” “趕走戎狗!” 敢死隊的成員看見阿鳳翻身上馬,士氣大漲。 這些日子并肩作戰,阿鳳的武力值有目共睹,已經成為他們心目中僅次于俞敦素的存在。 此刻俞敦素受了重傷,人心惶惶,主動出擊的阿鳳給了他們信心和力量。 阿鳳提搶上馬,領軍出了城門。 遠處狼煙滾滾,一隊犬戎輕騎,成三角錐狀氣勢洶洶向著他們直撲而來,領頭之人膚色黝黑,身如鐵塔,正是犬戎名將嵬名山。 阿鳳策馬前行,毫不畏懼,正面迎擊。 嵬名山使一棗陽槊,槊尖倒勾利刃閃點點寒芒,仗著駿騎一沖之勢,向著阿鳳迎頭擊來。 阿鳳心知此人力大無窮,使槍尖一挑,架開鐵槊,避其鋒芒。二人錯身而過,阿鳳只覺雙臂發麻,槍身微微顫抖,心知自己在臂力上遠不是此人對手。 二人調轉馬頭,電光火石之間便交換了三四招。阿鳳虛晃一槍,回馬向著城墻奔去,嵬名山尾隨起后,緊追不舍。 阿鳳扭腰回身,拈弓搭箭,只聽連珠箭響,七支利箭向著嵬名山周身要害接連撲去。 阿鳳箭法超群,交戰多日,嵬名山早有防備,但卻料想不到他在奔馬之上,猶能回身連射七箭。一時間防不勝防,舞起棗陽槊連擋五箭,卻還是在胳膊和大腿各中一箭。 嵬名山此人,兇猛異常,身中兩箭,不但絲毫不怯,反而激發出他的血性。只聽他大吼一聲,折斷箭桿,鐵槊呼呼生風,向著阿鳳當頭劈下。 阿鳳舉槍接槊,雙手虎口劇痛,一齊迸裂開來,鮮血登時沿著雙臂蜿蜒流下。 他咬牙勉強撐住,那鐵槊越壓越低,直扎入他的左肩。 他暴喝一聲,蕩開鐵槊。槊頭的倒刃勾下他肩頭一大塊血rou,一時血rou模糊。 只見這紅袍銀甲之軀,打馬錯身,右手橫槍,左手垂在身側,微微顫抖。血珠點點,滾落塵埃。 嵬名山哈哈大笑,“看你的裝束,在晉軍中只怕連個品階都沒有,又何必如此拼命。我惜你是條漢子,不忍傷你性命,只要你下馬繳械,我保你在我犬戎軍中得到你應得的榮耀。” 阿鳳紅著眼看著嵬名山,用帶血的手提起長槍,無聲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城墻之上,面色蒼白的俞敦素登上城頭,看著城門外渾身浴血的同袍,他咬牙道:“取我披掛!” “不可。”肖瑾皺眉,“你已經不能出戰了,誰叫你上來的?” “那怎么辦?看著他死?如今你還能只把他當一個奴隸來看嗎!”俞敦素大喝一聲,“來人!取我披掛!隨我出城!” 此刻的阿鳳已經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擦不盡的鮮血從頭上流下來,覆蓋住自己的視線。甚至無法抬起手來做下一次的格擋。 “非要這么頑固?既然你自尋死路,那休怪爺爺送你上路!” 阿鳳勉強睜開一只眼睛,透過血紅的世界看著對面的敵人,敵人閃著寒光的武器,越靠越近。敵人的聲音卻變得很遙遠。 “我不會賣了你,我保證。” “jiejie做的包子,可好吃了,吃嗎?” “鳳,活著回來。” 至少,我也不是一個死了都沒人惦記的玩物了。主人,你那一諾之恩,今日我就算是還了。 那猙獰的鐵槊臨到面門之時,被一支橫過來的鐵槍噌的一聲穩穩架住了。 嵬名山眼見就要取了眼前之人的性命,斜刺里突然橫過一柄長槍,那槍身架住他的鐵槊,以一股強勁的力道,蕩開他的兵器。 一個黑袍黑鎧的年輕小將,錯過他的身側,冷冷看他一眼,伸手把阿鳳從馬背上提過來,二話不說,打馬回身揚長而去。 嵬名山回頭一看,不知從何處殺出一隊晉軍,前鋒部隊像一柄尖刃,切入犬戎軍陣的右翼,打亂了他們進攻的陣型。 那些晉軍士兵個個紅著眼,宛如從地獄間沖出的惡鬼,不要命的撲上前來。 即便是以驍勇善戰著稱的犬戎鐵騎,看到那些一個個腰間掛著血淋淋的人頭,以拼命的架勢沖上來的敵軍,心中也不免生怯。 一個半邊面孔橫著一道刀疤,耳朵缺了一個口的晉軍小卒,一下滾到嵬名山馬腳之下,揮刀就砍馬腿。 嵬名山大喝一聲,舉槊連戳,那人身手極其靈活,四處打滾,避開嵬名山居高臨下的武器攻擊,悍不畏死,依舊抽著間隙砍向馬腿。 戰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把嵬名山甩下馬來,嵬名山大怒,抽出腰刀,劈向那個小卒。 那人舉刀一接,連退數步,卸掉勁道, 他單膝跪地,不畏反笑,抹一把臉上的血跡,露出興奮地表情:“嘿嘿,你這么厲害,是個將軍,你的人頭肯定很值錢。” 墨橋生一路沖回己方中軍陣地,把阿鳳從馬背上提下,彎腰置于地上,望了一眼居帥旗之下的程千葉。一言不發,撥轉馬頭重新殺入敵陣。 程千葉親自下馬扶起阿鳳,向著侍從官喝道:“軍醫!” “主人,你……親自來了。”阿鳳舉了一下帶血的手,被程千葉接住了。 “鳳,你撐著點,大夫馬上到。” 阿鳳拼死擋住敵方大將,阻其入城,令所有在遠處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為之動容。 這個奴隸,程千葉初始并不太喜歡,當初他傷痕累累,慘不忍睹,引發了程千葉些微憐憫之心,又看著橋生的面子,才勉強收留了他。 除了出于人道,讓醫生為他診治一番,自己并沒有對他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