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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定專門的法子,可能需要一些機緣,”見她實在痛苦,他緩聲安慰道,“不急,一件一件的來。” 阿蓉也只好點頭,沉默了一會,又問道,“那……我的臉,還有多久能治好?” 凌瑧沒什么表情的看著她,看的阿蓉只覺心虛,可看著看著,竟又笑了,他微勾著唇角,說,“這幾天都沒照鏡子嗎?” 山上哪來的鏡子?她從前也只是在洗臉的時候偷偷從水里瞧幾眼,而這幾日,更是連看都沒敢看,生怕一點變化都沒有,直叫自己灰心。她誠實搖頭,“沒有,不敢看。” 凌瑧這才說,“改天叫人帶個鏡子上來,你自己瞧吧。” 他一臉神秘莫測,不過是想賣個關子,其實她的臉已經好多了,紫斑幾乎淡到看不見,不過因為接連幾日的化瘀排毒,臉色不甚好,只需多等些日子,調養好即可。 阿蓉還有問題要問,話未出口,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這山上從來不會有人敲門的,阿蓉奇怪問,“誰呀?” 門外人答道:“屬下有事求見少主。” 阿蓉趕緊看向凌瑧。 其實聽聲音便知是安瀾,凌瑧說,“進。”而后門便被推開,安瀾走了進來。 安瀾進來后,剛要向凌瑧請安,目光瞥見她,有一瞬間猶豫。 阿蓉立刻知趣起身,“我去找找賽雪……”說著躲進了屋里。 安瀾這才輕聲道:“少主,至昨日,六府共有二十八位掌柜有異動。皆是此前與凌昌頻繁書信往來者。” 安瀾從不會這樣現身,凌瑧從見到他,便知事情有變,此時聽完,沒有過多驚訝,而是問道:“臨安有幾人?” 安瀾道:“多數在其余五府,以松江,常州為主,臨安暫時未有。只是久未見您,總有人詢問,加上凌昌故意制造謠言,難免人心不安。” 凌瑧點頭,臨安總算是自己的地界,自己親眼看著,這些人總不會太過分。而他,此番避世的時間的確也不短了,凌昌又趁機跑來攪局,大掌柜們有些坐不住,也屬正常。 他又問,“其他五府堂主如何?” 安瀾道:“松江與常州兩位堂主,此前曾與凌昌一同來到臨安,并都要求見您,就在山莊遇襲不久。文叔將他們打發回去后,暫時還沒有動靜。而其他幾位并無異常。” 近處的江南六府,除過眼皮底下的臨安沒有堂主,其余五府都各有一位,負責代替家主打理各自轄區的產業,這些人,都曾是父親親自挑選過的,而今看來,大概已經有人起了二心。 “釜底抽薪?” 他冷笑一聲,抬頭看了看天,嘆道:“梅子快熟了,是時候了。” “今年逢十,祖祭是大事,現在該開始準備了。這兩地方也該換換人了。”他道。 安瀾低頭說是。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說,“準備下山吧。” 安瀾一怔,意外之余更是欣喜,自知道少主復明,他便盼著他下山的這一天,此時聞言,趕忙問道:“少主何時啟程?” 現在才早上,這個時辰出發,傍晚之前總能趕回臨安,他道:“現在。” 安瀾大喜,立刻出去準備。 院里一時安靜了,凌瑧想了想,還是得告訴她。 而避在屋里的阿蓉見人走了,主動跑了出來,剛想詢問他,望見他的神情,心里無端一緊。 她猶豫一下,還是問道:“你要走了嗎?” 他點頭說是,又有些惋惜,“家中有事。” 她努力裝作輕松的樣子,鼓勵他道:“那你趕緊去吧,眼睛好了,就去干正事,爭取早日報仇!” 他笑笑,說:“報仇不急,還要一些日子,只是唯恐后院起火,不能再耽擱了。”略作思量,他安頓道:“你放心,接下來的藥,我會叫人定時給你送來,不要著急,很快就會好了。” 她當然相信他,點頭說好。默了一下,又問,“那你還回來嗎? ” 他說,“當然,這里是個好地方……”話還未說完,安瀾又進來復命,說,“少主,車就在山下。” 她于是趕忙勸他,“那你不要耽擱了,快去吧!” 他沉默一下,想了半天說辭,卻終是什么也沒說,出門而去了,白色衣角閃過破舊的木門,就這樣消失不見。 等了好一會兒,直到聽不見聲音,阿蓉才敢開門往山路上看,但山林幽靜,早已沒了他的影子。 她的心猛然變空,呆了一會兒,才慢慢走回院里。 已經長成半大貓的賽雪走了過來,喵喵叫著蹭她的腳,她蹲下去,抱起雪白團子,悶聲說,“他走了。” 第十三章 在這荒山上隱匿了幾個月,登上馬車之時,凌瑧甚至有種隔世之感。 上一次坐在馬車里時,他還深陷在無邊黑暗之中,而現在,仿佛經歷一次重生之后,他是一個健全的,沒有瑕疵的人。 馬車將要起行,他對車外的安瀾說,“你先行一步,知會文叔,召集城東人手,戌時三刻,琿春堂等我。” 安瀾趕緊應是,便要打馬前行,凌瑧卻忽然把他一攔,又加了一句,“這兒,要留些人手,我不希望她有事。” 安瀾一怔,稍后立刻應下,見他再無吩咐,立刻打馬趕赴臨安。 凌瑧再度瞧了一眼這不起眼的荒山,心間輕嘆,這段閑散的日子,終于結束了。 他放下車簾,馬車終于前行。 ~~ 屋前幾聲鳥鳴,更顯出這荒山中的寂寥。 才吃罷午飯,無事可做,阿蓉托腮倚在老榆樹下,有些無聊,正巧賽雪慢吞吞的打眼前經過,一副悠閑狀,她頓時眼睛一亮,幾步過去伸手把它提到懷里。 貓比剛來時大了許多,提到手里感覺很明顯,阿蓉感嘆道:“你又重了,等再過幾天,我單手都提不動你了。” 賽雪不太喜歡這種姿勢,喵喵叫了兩聲表示抗議,阿蓉卻完全不在意,上下打量它一通,皺眉說,“又去哪兒打滾了?瞧這一身土,毛都不漂亮了!來來來,咱們洗個澡吧!”說罷就去準備水。 賽雪在旁瞧見她往木盆里舀水,隱約覺得事情不妙,抬腿想跑,然雪白的毛皮是個累贅,藏到哪里都不管用,阿蓉輕而易舉的它把從墻角提出來,眼看就要往水里摁。 拼命掙扎的貓幾近崩潰:喵的,這幾天沒干別的,凈洗澡了,毛都要洗光了!傻主人你沒別的事做嗎……那個瞎子去哪兒了……救命救命啊……你放過我好不好…… 貓叫的撕心裂肺,千鈞一發之際,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阿蓉姑娘……” 阿蓉一愣,只好先將手里拼命掙扎的貓放下,洗洗手趕緊去開門。而賽雪則炸著毛夾著尾巴,一陣風似的躲進了墻角的花叢里。 門外站著的還是前些天來的少年,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