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
對視。 要知道,主動的一方,總是卑微而渺小的,不過,她也相信,等到記憶開始淡忘,所有愛意消散,再談起沈煜之這三個字,她的內心可以波瀾不驚,臉上面無表情。 從衣柜中拿出幾身衣物放進收納袋中,安安想起當年搬來時那陣仗,幾乎把自己房間里面的所有玩具都帶了過來,如今卻走的極為匆忙,連21寸的行李箱都沒裝滿。 這里,不再屬于她,不,至始至終,她都只是一個局外人,似乎沒什么好留戀了。 打開那枚紅絲絨盒子,安安拿起那條由十八顆淚滴鉆石打造而成的繆斯眼淚,包括,這條蘇富比壓軸。 安安唇角蕩漾開來,因為一切錯誤的源頭,就是從它開始的。 她想,如果零九年清明前的一周,父母在前往S國談判的飛機上沒有雙雙遇難,她這輩子和沈煜之應該不會有這么多的聯系吧。 當年,永誠作為國內最大的互聯網公司,主席出事,所有初創骨干從全球各地匯集在總部,大多都愿意照顧安安,并且保證,不會讓她應得的那部分受到一絲影響。 安安那會只是一只尚未出巢的小鳥,茫然無措,直到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她看到了爸爸祝鏈的忘年交沈煜知。 幾乎未作任何思考她就撲了上去,在這群人中,只有沈煜知會給她買很多國內都沒有的玩具,教她口語,帶她搭樂高。 當然,除了和他認識以外,最重要的是,沈煜知長得好看,外加沒有小孩,所有的愛都會給她一個人。 想到這里,安安自嘲一笑,現在看來,沈煜知當時其實并沒有許諾照顧她,以前不了解,現在她非常清楚,他是個極其討厭麻煩的人。 后來,礙于情面,沈煜知自然是答應了,從而當起了半個監護人的角色。 父母亡故,敏感時期,沈煜知不管上學還是放學一律來接,為了避免她小小年紀陷入抑郁,每天都會拉她和自己下圍棋,嗯,只有思緒完全陷進去,就沒有時間去想那些已經無法改變的結局。 于是,兩個月后,安安在完全沒準備的情況下,被告知她要代表崇文一中參戰臨市組織的第十屆圍棋大賽,經過幾場角逐廝殺,安安不小心拿了個山海杯亞軍,得到的獎金,沈煜知全部以她的名義捐了,還沒等安安徹底緩過來,他轉頭又送了她一匹特雷克納馬,性格溫順,但什么都還不懂,讓安安學著訓練和照顧它。 安安給它取名,叫小王子,沈煜知那匹,叫杰森,得過好幾次比賽,她偷偷叫它老伯爵。 那會時間總是被安排的很滿很滿,安安根本來不及悲傷就已經漸漸習慣。 直到6月29號,考場上,初潮陡然來臨,自尊心作祟的年紀最害怕的就是被班上男生看見后笑話,只能一直等,等到所有同學都離開,最后她疼得站都站不起來,那一刻所有無助感全部涌了上來。 等沈煜知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半,她還記得,那天,他難得地,有些慌張。 當時他什么都沒說,只是一路抱著她,后來,每隔一段時間他的女秘書都會來給她準備生活用品和量尺碼,似乎在盡最大的努力減少接下來不必要的麻煩。 難堪嗎? 當然。 幾乎是最私密的事情,突然被擺到了大眾面前。 安安猛然知道了羞恥二字。 起先是對坐吃飯時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有時候連說話都不再那么自然。 緊接著,不再共用一個衛生間,連內衣也不好意思曬在他可以看見的地方,過了好久好久,才恢復平常。 畢竟,那天的場景,實在無法不讓人印象深刻。 肚子里就像被人為塞了一座北極冰山,疼得人直冒冷汗,她感覺自己似乎要死了,緊拽著沈煜知,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怎么說也不放。 沈煜知動不了,遂只能打電話讓人送來十斤紅糖和老姜過來,見她喝下后還是沒有好轉跡象,又拿了熱毛巾給她捂肚子,直到她眉頭舒展終于睡下…… 當時針停留在一點整,銅鳥從籠子里彈出來報完時間再次回籠,安安回過神來,將項鏈放回原位,她拎起腳邊的箱子,動作極輕。 得抓緊時間了,在沈煜知回來之前,解決掉肚子里的這個麻煩。 帶上房門,安安一路驅車,到達山腳處的私立醫院,要了一間休息室。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安安被領進體檢室,做完全身體驗,在走廊坐椅上等結果期間,沒忍住查了下打胎的后續影響,第一條帖子就是:墮胎比痛經還要疼上一百倍,點開示意的動圖,安安看著里面的整個流程,一陣心悸。 就是將冰冷的機器放進去把那團東西鑷碎…… 算了,疼就疼,大不了,她休個長假,沈煜知既然這般急于和她撇清關系,她不能繼續沒臉沒皮。 醫師助理打開門叫道:“祝安安是哪位?” “我。”安安站起身,跟著走進去,她不怕,疼就打麻藥,沒什么的。 老醫師看了看她,讓助理將門帶上,摘下口罩,表情有些凝重:“你zigong內膜偏薄,如果現在強行人工刮宮終止妊娠,以后患上不孕不育的幾率高達百分之78,是否確定流產?” 怔神片刻,安安反應過來,她把桌子上那幾張照影拿在手中看了看,這種病,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老醫師見她一臉茫然,耐心提醒道:“慎重流產,這可能是你最后的一個孩子,當然,不排除以后會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第4章 逃離【修】【捉蟲】 “謝謝。”安安站起身,前往休息室取行李的路上,又查了幾家本市著名的公立醫院,沈煜知很快就會抵達臨市,她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嗯,如果,聽了醫生說的話,他會心軟嗎? 安安搖頭。 他是一個極其理性的人,只管結果,過程如何他并不關心,當事情既不能用錢解決,也無法正面舍棄的時候,那他會將其打入較難處理欄目。 而安安,就處在這一欄的首位,長達十年之久。 遂現在沈煜知為了避免受到永誠那些叔叔們的無聲指責,特意找了一個漂亮的借口,以開拓國際新業務的由頭長駐紐約,畢竟安安已經能照顧好自己。 確實,可以就此撇清干系,從此和她再無任何交集,但方嬸的一通電話過去,打亂了他的所有計劃。 將車停在市第一醫院車庫,安安推開門簾,看著里面人滿為患的大廳,嗅著無所不在的刺鼻消毒水,她推了把口罩,想到這個世界上有人拿錢換時間,自然就會有人拿時間換錢,遂轉頭,在門口找黃牛重金買了個專家號。 拿著單子,走完流程,安安進了診房,老專家拿著放大鏡,看了看照影,說道:“zigong內壁薄得厲害,現在能懷上算是奇跡,再打,以后想要就沒了。” 聞聲,安安心下微沉,起身道了個謝,拿起包,重回車上,有些茫然。 祝璉夫婦年輕時忙于創業,年近四十才要的她,等到安安五歲左右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