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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些官員周旋,我突然想起秋獵時見過的新科狀元,我雖不知他們倆作的文章具體如何,但單從表現出來的來看,君瑞其實比姚原更像狀元,只得了探花大概也是父皇不想讓他年紀輕輕太過順遂從而變得浮躁。“殿下?”我猛地回神,抬眼看向君瑞,他見我走神有些詫異,但還是走近馬下低聲說道:“陳大人說住處已經準備好了,就在知府府衙。”我點點頭,面上不動聲色,轉頭道:“那就有勞陳大人了。”到了府衙,霜竹忙前忙后的安置,我和明安則樂得清閑地在院子里下棋,君瑞向我報備了一聲就去應付那些“熱情”的官員了。明安看了看君瑞遠去的背影,又轉而看向我,眼里有些疑惑。“怎么了?”明安大多時候都是悶葫蘆,我不給他開條口子他就倒不出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葫蘆至少還有表情,雖然不多。“你很討厭他?”明安求證似地問道。我笑著看了他一眼,“你現在才發(fā)覺,我們好歹也一起走了十多天了。”“感覺不像討厭。”“不是討厭那是什么?”我很好奇明安的結論,大概是受了明師父的影響,他看問題的角度很多時候都和別人不一樣。明安認真的想了想,“像是不甘心。”我拿著棋子的手頓住,苦笑道:“真是一針見血。”是啊,不甘心。就連對我的情緒一向敏感的宇兒也以為我是討厭君瑞,可我知道,那只是不甘而已,付出了那么多,怎會甘愿落得那樣一個結果。“明安,你說為什么有些東西不管付出多少就是得不到呢?”珠寶、錢財甚至人都可以搶奪,可偏偏就是感情搶不來也奪不到,就算你拿一片真心去換,也要看那人愿不愿意。“你不甘心不是因為得不到。”明安面色如常地下著棋,“而是付出的太多了。”“付出的太多了?”那時我恨不得把一切都給他,還覺得遠遠不夠。“嗯,付出的太多但又沒有收獲就會覺得吃虧,吃的虧越大就越不甘心。”“噗!”我想了想忍不住笑出聲,“雖然這么說感覺怪怪的,但好像確實是這么回事。這是你想的還是你師父告訴你的?”明安也笑了笑,“師父說的。”“明師父真是個奇人!”我感嘆著,突然想起上次沒有繼續(xù)的話題,“明安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世嗎?”明安點點頭,沒有我擔心的不悅,坦然地答道:“我小的時候就住在河府,父母都是海邊的漁民,那一年運河剛貫通,漁業(yè)被禁了,我最小,父母就把我賣給了師父。”我看著明安平淡的神情,忍不住問道:“那時候你應該開始記事了吧!難道不恨嗎?”那么多孩子偏偏要賣掉自己。“恨。”明安干脆地點點頭,“但師父告訴我,其實沒什么好恨的,我和他們的緣分已經盡了,再強求痛苦的是自己。”“然后你就不恨了?”我不是很相信,被至親的人背叛是什么感覺我知道,那種事情豈是想放下就可以放下的。明安定定地看著我,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小的時候不懂,后來想通了就不恨了。我和他們的緣分已經結束了,所以和他們再無瓜葛。”說完他低下頭繼續(xù)研究棋局。我突然十分羨慕明安,簡簡單單、干干凈凈,所以活得輕輕松松。再看我,該忘得忘不掉,該放的放不下,全是作繭自縛。若是什么都不懂也就罷了,偏偏我又看的清清楚楚,如此一來,就連純粹的去恨也做不到了,有時竟是自厭自棄,恨不得遺忘一切才好。晚上是為我們一行人準備的接風宴。從飯桌上就可以直觀地看出來河府有多么富庶,若不是忌諱以下犯上,這擺出來的菜怕是會比宮宴還多。明安就坐在我身邊,端上來的菜都要讓他過目,確認不忌口才允許我吃,喝酒更是不可能,真是可惜了那上好的河府青花。雖然我表現的還算親和,但估計京城里有關我“殘暴跋扈”的惡名已經流傳甚廣、深入人心,官員們表現的太過有禮,顯得很是拘謹。我知道只要有我在氣氛就輕松不起來,干脆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借口身體不適退席了。早早的歇下,不想到了半夜,院子里突然吵鬧起來,我迷迷糊糊起身,心里滿是被吵醒的怒氣。“怎么回事?”看霜竹推門進來,我很不耐煩地問道。霜竹有些尷尬,“回殿下,陳大人他們往君大人房里送了個人,君大人很不高興,再加上晚上喝的多了,就……鬧的大了點。”這豈止是大了點,滿院子的人都被吵醒了!那些人也是的,要賄賂就花點腦子啊,新科探花向來潔身自好他們就不知道?我煩躁地揉了揉額角,“行了行了!把那個女人弄走,給君大人煮點醒酒湯醒醒腦子!我明天再找他算賬!”“是,殿下!”我一向淺眠,后半夜一直在床上滾來滾去,最后只好頂著兩個烏青的眼圈爬起來。本來心有怨氣,但一開門就看見君瑞同樣頂著兩黑眼圈直挺挺地跪在門口。看著眼前這人難得狼狽的樣子,我好氣又好笑,心里雖不自在,卻升起一點久違的親切感,也不再板出一張黑臉,而是笑道:“君大人酒醒了?”大概是被我難得溫和的態(tài)度嚇到,一向說話伶俐的君瑞竟只是傻傻地點了點頭。“醒了就行,以后喝酒就罷了,再吵到本王休息本王就讓你后半輩子都睡不著!”不等君瑞反應過來我就霹里啪啦說了一大通,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本王今天放你休沐,就不用跟著了。”打發(fā)了君瑞,我心情大好,就連明安一直盯著我的眼圈看我都沒惱,用過早膳就拉著他和霜竹出了門。河府的官場并不干凈,但好在也沒把民脂民膏刮的太過,街上很是繁華熱鬧,百姓雖不是各個都錦服長衫,但穿著打扮也都干凈整潔,就連路邊偶爾可見的乞丐的氣色也比我在江南見過的要好幾分。“明安,你怎么看?”明安四下打量了一下,“比十幾年前好。”我笑了笑,“那當然。”父皇確實是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