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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況且父皇表面上待我也比較親厚,柳將軍的小兒子又與我交好,太子就算對我有所不滿,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發作。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讓我十分為難。身在皇家,沒有掌握任何確鑿的權利,亦沒有值得信任的靠山,實在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周旋于各種勢力之間,盡全力保全自己和宇兒。憶雪至少還有可以依靠的家族,可宇兒除了我,再也沒有人能保護他了。所以,盡管出于私心不想卷入是非之中,我也不能任性的逃避現在的局面。總的來說,太子的權利更名正言順也更穩定,因此在不引起父皇的懷疑下與太子交好是十分必要的。想到這,我忍不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一遍又一遍的分析目前的局勢,每次得出的都是這個讓我無奈的結論。可我真的不想接近二哥,無論理由是什么。“誰?”神經繃得太緊的結果就是對周圍的環境過于敏感,我偏過頭看向一邊,那里有輕微的雪被踩踏的聲音。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過后,一位身穿寶藍華錦的男子緩步走了出來。“此處白梅勝錦,在下一時入迷,竟不知公子在此,驚擾到了公子還請見諒!”眼前的人帶著一臉溫和的笑意,看上去倒是君子端方,只是莫名地覺得有些眼熟。我略略打量了他一番,微微頷首,“無妨。”想不起什么時候見過這人,我也無意與之交談,正待轉身離開,不想他又開了口。“在下連慕容,不知公子貴姓?”連慕容?忍不住詫異地挑了挑眉,我又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人,這個人竟然就是那個連慕容?見我久久未應他的話,男子繼續說道:“公子怕是忘記了,兩年前的皇城外,連某曾與公子有一面之緣。”一聽是皇城外,我便知道必是出宮禮佛那次,印象中確實記得有這么一個人,不過時間隔得太久,具體細節記不太清楚了。“哦,是你?”我點點頭,說道:“我姓穆,名懷遠。”連慕容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緊接就跪了下去,“原來是六皇子殿下,草民有眼無珠,沖撞了殿下,請殿下恕罪!”“你起來吧。”我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轉身出了默林。霜竹小跑幾步跟到我身邊,我低聲問了一句,“他是早就在那的?”“是的,殿下。那位公子本來是想走開的,見您喝出聲才出來。”我瞇了瞇眼,連慕容得知我名諱時的那個表情實在是耐人尋問,再加上上輩子的事……“回頭你找個可靠的去探聽探聽他的底細,越詳細越好。”“是,殿下。”天又飄起了雪,因為身體受不得寒,我早早就躲進了燒著火爐的暖廳,太子宴請的人都在外面呆著,正好給我個清靜。“六弟身體好些了么?”托著茶杯的手猛顫了一下,我抬眼看向門邊,輕輕點了點頭,“托二哥的福,最近好了很多。”“那些藥材能用就好。”太子笑著走過來坐到我身邊,“天太冷了,你如果覺得不盡興,以后想什么時候過來好好看看都行!”我還是點頭,不知道如何接話又畏懼兩人無語相對的沉默,腦海里念頭一閃,問道:“今日君公子沒有來嗎?”“他?”太子似乎對我問起君瑞感到有些意外,“大概是在為春闈做準備吧。”說著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我還以為你不喜歡他。”抿了抿嘴,我垂下眼,“確實不喜歡。”沒想到我的回答讓太子笑出了聲,這次他的高興好像是真的,竟然顯得很親昵地摸了摸我的頭。皺了皺眉,我克制著沒有躲開。太子笑完了,還沒等我把心底的不悅撫平,又鄭重地看向我。“六弟,多謝你。”15.第十四章冬日的夜比往常來的早,來的深,也來得安靜。也許是雪吞噬了別的聲音,我的耳邊只剩下火爐里木炭被燒裂的劈啪聲,這種時候最適合思考。盡管腦子已經不得閑地轉了一整天,此時我依然沒有睡意,白天的種種在腦海里轉來轉去,聽到的每一句話,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要再好好地琢磨琢磨。一遍回想結束,我終于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還好,今日沒有疏漏的地方,甚至是成功的扮演成了一個待人冷淡、沉默孤僻卻仍帶稚氣的少年——也許有些小聰明小心思,但絕對不是太子的對手。在太過善于偽裝的人面前往往不能表現的太完美,越是滴水不漏越是讓他覺得你可疑,所以適當地露出一些不足反而會更好。除此之外,意外還是有的。我沒料到二哥會因為立太子的事而感謝我,看來他必是知道父皇詢問我看法的事。只是當時說話的時候只有我和父皇還有朱公公在場,若不是父皇有心透露,二哥又怎么能得知。我揉了揉額角,心里有些煩躁,總覺得自皇祖母過世以來,所有的事情都透著詭異,本來很清晰的脈絡不知道為什么變得交錯繁雜,很多事情都脫離了我的預料。也許……把上輩子對那些人的印象帶入到這一世十分不妥,又或者我從來沒有真正地了解過他們……機關算盡,步步為營,我只覺得全身而退的希望越來越渺茫,我的結局如何我不怕,只盼著宇兒能遠離這潭深水。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不知不覺就到了年關。憶雪回家了,少了一個半大孩子,善寧宮清冷了很多,宇兒大概是有些寂寞,整日和我膩在一起,我也正好檢查檢查他的功課,平日里學傅沒有講到或者不方便講的東西也順便給他補補,我可不希望把宇兒這么聰慧的一個孩子養成無害的小貓。身體不好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本來眼看著好了些,誰想到在新年第一天就被打回了原形,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有充分的理由缺席祭祖儀式和無聊的年宴了。睡了一天一夜,一覺醒來,天色已十分昏暗,霜竹服侍我起身,講了一些宴會上的消息,也沒什么特別的事。待我喝了藥,父皇身邊的朱巖過來宣旨,無外乎是一些賞賜,我讓霜竹打發了他,添了夾襖和外衣,想去外面走動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