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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說這世上哪能遇到那么多得道高人,又有哪個高人會跟一個十六七的小屁孩以友相稱,想來不過又是一個裝腔作勢的鼠輩罷了。一想到此處,他身上原本謹慎恭敬的姿態瞬間放下,大大咧咧的指著梧桐樹,道:“既然是小師弟的朋友,便下來叫我們大家伙也瞧瞧,老是藏頭露尾算個怎么回事?”“你……”眼見謝銘嘴里吆三喝四的毫無尊重之意,白子羽頓時怒上心口,按捺不住就想上前去好好理論一番。只是一只溫涼修長的手掌,突然摁上他的肩膀,止住了他接下來的動作。白子羽頓時愣在原地。他緩緩回過頭,看向自己背后身姿如松如鶴之人,期期艾艾的喊了聲:“道友?”秋宸之清澈的眼眸看著他,微微搖著頭,示意少年不要沖動。對面人多勢眾,孩子你就這樣沖上去,怕是要被揍成小餅餅啊!為啥這只小金毛總是每次都被人欺負的嗷嗷叫?他微微蹙眉,看向少年對面那群人。以謝銘為首的那個小團體,此時也全都愣愣的盯著秋宸之,微微有些出神。他們原本都以為樹上那個藏頭露尾的鼠輩,必是長得一副尖嘴猴腮見不得人的形貌。卻沒想到,忽見一道身影自樹梢輕盈下落,翩若驚鴻,飄渺如風,端的是一副天人之姿。一時間,眾人都有些被鎮住了。最終,還是謝銘率先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將自己的視線轉向秋宸之的衣袍上。只見秋宸之身上衣飾,上下素白,除了腰間懸著一柄狹長漆黑的長劍外,衣袖間再無一點紋路裝飾。謝銘不禁心中一喜。太虛門內,掌門長老們的領口上會繡有金色暗紋,親傳弟子的袖口腰帶上燙著細細的紅紋,內門弟子的衣袖上染有淺灰云紋。只有無依無靠、毫無根基勢力的外門弟子,一身衣衫才會上下素白到如此地步。雖然自己眼前的這位美人,身上所穿道袍并非外門子弟的樣式,但觀他渾身上下毫無半點修為氣息,想來不是早已得道成仙返璞歸真,就是真的只是個毫無法力的凡人。謝銘美滋滋的認為,面前之人當然是后者。他微微咳嗽一聲,掩飾住自己面上的驚艷之色,滿臉堆笑看著白子羽道:“小師弟,哪里認識了一個如此俊俏的朋友,怎么不跟介紹師兄認識一下?”說著,他便上前一步想去拉秋宸之的手。這廝想干嘛?秋宸之莫名其妙的看了謝銘一眼,重點看了看他那雙毛茸茸的手,頗有些嫌惡的抽出腰間長劍,劍鞘徑直往他的毛爪子上一敲。“嘶~~”謝銘手上一疼,倒抽了口冷氣急忙縮回手,只見自己黝黑健壯的手背上,已是浮現出一道紅腫。“嘖!性子夠烈…”他嘴里面嘀咕著,身子又往這邊湊過來。白子羽頓時火了,“噌”的一下抽出佩劍,擋在兩人之間:“謝銘你犯蠢嗎?”謝銘聽他連師兄也不叫了,頓時也冷笑一聲,甩了甩手道:“師弟的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對著師兄都敢這樣說話。”望著白子羽明晃晃的劍尖,他不但不怕,反而一步步緊逼上前,口中言語咄咄逼人。“前幾日你那三師兄才剛剛因為殘害同門,直接被掌門剝奪了親傳弟子的資格,并禁足百年……”他故意捏著面前的劍刃抵在自己的喉間,笑道:“怎么,你也想步你三師兄的后塵嗎?”“謝銘,你——”少年像是已經完全被激怒,一雙燃火的眸子死死盯著自己面前之人,幾乎就要不管不顧的一劍刺過去。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秋宸之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拉住白子羽的肩頭,還不待他反應過來,將他一把撥到一邊去。被撥到一邊去的白子羽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像是一只幼犬突然被踹了一腳,滿是懵懂茫然。“道友?”一旁的謝銘哈哈一笑,伸手就想去握秋宸之的手:“這世上總會有人識時務……嘶~~”他突然間倒抽一口冷氣,龐大壯碩的身軀猛地往后一閃,卻依舊躲不過迎面而來的一道劍光。一劍出鞘,清越凜然、亮如白晝、寒若秋霜。轉瞬間,秋宸之手中執劍,已將謝銘逼到退無可退之地。奪人性命的劍鋒就懸于頭頂,謝銘瞬間冷汗直冒,毫無形象的匍匐在地,狼狽萬分的滾到一旁,白凈衣衫上沾滿塵土污泥也顧不得了。可是秋宸之的眸色一動,手中劍勢忽而轉換方向,如影隨形的凜冽劍光依舊緊咬在他身后,毫無罷手之意。謝銘心中大悔,只恨自己瞎了眼招惹錯了人,此時卻別無他法,在連滾帶爬的閃到一旁之后,終于湊準時機,抬手將自己的佩劍召出來。他的佩劍是南華長老親手所賜,乃是一柄不多見的上品法器,無數次謝銘就是靠著這柄劍擊敗了很多強敵。法器在手,自覺手中已有保命的籌碼,謝銘心里也不慌張了,翻身從地上躍起,徑直沖向秋宸之的劍光。“小白臉,等老子拿下你,早晚弄死你……”他恨恨的說道,催動渾身上下的修為傾注其中,手中佩劍揚起一輪清輝,與迎面而來的長劍針鋒相對。“咔嚓。”一聲及其輕微的聲音傳來。謝銘臉上的驚愕還未來得及浮現,半截短劍已劃過他的面頰,跌落在地,染盡塵埃。同時他只覺得自己腰腹間一涼,再抬眼時,自己面前的白衣劍客已是負劍而立,清澈的眸子冷冷望向自己,劍刃上卻沒有沾染半點鮮血。血……謝銘蒼白著臉色,僵立在原地,愣了半晌后方才顫抖著手,撫向自己的腰間。隨著他的手指剛剛觸碰到衣衫,那上佳的衣料突然裂作無數碎片,紛飛而散,顯露出腰間一線細如蛛絲的紅痕,正在不斷的滲出血珠。眾目睽睽之下,那絲紅痕逐步擴大,露出鮮紅的血rou,最終擴散成橫跨大半個腰腹的駭人傷口,鮮血汩汩流下,染紅了半身衣衫。謝銘仿佛被腰斬一般,捂著傷口一頭栽倒在地,痛的倒抽冷氣,渾身抽搐不止,眼淚鼻涕流了滿臉。見此情況,原本簇擁著謝銘的弟子們全都是一愣,緊接著便驚駭的紛紛倒退一步,抬起頭恐懼的盯著一臉漠然的秋宸之。這種傷口……是要有多快的劍,才能辦得到?謝銘師兄只差半步就要有金丹期修為,便是在莫寒師兄面前都能堅持上百招不落敗,可是在這人面前,卻猶如土雞瓦狗般不堪一擊。此人究竟是誰?沒有理會那些弟子復雜的目光,秋宸之只是撣撣衣袖上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