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3
震,說不出話來。 賢妃繼續道:“皇上將孩子關在西宮園子,不聞不問好多年。如今那孩子怎么樣,瘦了嗎,高了嗎,天冷時可有衣物御寒,夜里餓了可有飯吃,每次被打得遍體鱗傷,又是怎么捱過來的……皇上不知道吧?也不想知道。可是,莊jiejie怕是日日看在眼里的,她可能安心?” 皇上沉默良久,冷聲道:“賢妃,你這是什么意思?” “臣妾沒什么意思。不過是皇上問,臣妾答罷了。”她頓了頓,“若要有什么意思,那也是莊jiejie才有啊。” 皇上又沉默了許久,突冷笑一聲:“朕不信她裝神弄鬼!” “皇上若認定是裝神弄鬼,不理便是,何不好好休息?”賢妃笑了一聲,突然道:“澹玉閣生前住著莊jiejie,也是她身后遺物存放之地。皇上將它封了,這些年可有去看過?” 皇上這幾年自然是沒有去過的。 只是因為次賢妃提起,他忽然想去看看了,誰知道一看便看見了這樣駭人的東西! 他變了臉色,將守衛兩人叫來詢問,可有人出去過澹玉閣。 ——顯然是有的。他們二人當時醒來,面面相覷,便覺要遭。可是不管里邊如何,此事說出去他們看守不力,是要砍頭的! 二人早就串通好了,此事死瞞否認到底,絕不松口。 皇上問完,心下暗驚,若是無人來過,那么就是…… 這日夜里,他懷著極復雜的心情,不驚動任何人,去了西宮。 第42章 震驚 枯葉飄零, 草木著霜, 已是深秋。 夜涼如水。 福安躬身提著一盞宮燈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看皇上可有跟上, 小聲提醒他哪里不平, 腳下小心。 皇上跟在后頭, 昏黃微弱的燈光照得他臉色頹敗,他一言不發,腳步極緩慢地走著,似有千斤之阻。 福安心里嘆了一聲,皇上是越發地瘦了。 原本只是偶爾睡不好,這段時間竟沒有一天睡得好的,也不知道怎會突然至此, 也不知道將來會怎樣,如今還要悄悄地過去探望那位……往后會如何呢? 他不由得抬頭看了看四周黑魆魆的宮墻和秋風里颯颯作響的枝頭,心知深夜行走雖只見他與皇上兩人,暗地里怕還是有許多暗衛悄無聲息地跟著的。 兩人足足行走了半個時辰, 那座曾輝煌繁華, 而今無人踏足的,后宮里最大的園子, 終于出現在了眼前,在黑夜中靜靜矗立著。 皇上的腳步便不由得頓住了。他抬頭看著這園子, 看著它在黑夜里冷冷清清的墻壁, 看著那沉重厚實的大門, 臉上不由得恍惚了。 一時, 當年的癡心戀慕、求而不得、痛恨惱怒,都向他洶涌而來,將他淹沒了,令他不知道如何反應了…… 福安仔細注意著身后的腳步聲,也跟著停下來,悄悄地抬頭看了一眼皇上的臉色,又低下去,無聲地等待著。 此時,睡在大門邊的廣常突地睜開了眼,一雙眼在黑暗中仿佛虎豹般透出銳利精光。 他悄無聲息地起了來,從墻邊縫隙里往外看了一眼,待看清外邊的人,不禁心里一震。 他輕手輕腳出了門房,黑暗中輕盈而快速地穿過了園子,到了內院,指節扣在門棱上,輕輕敲了三下,而后推門而入。 里邊的人已經醒來,看過來的眼里,既清明又冷靜。 他輕聲問了句:“怎么回事?” “皇上來了。” 他們很快地把房里收拾了一遍,輕手輕腳的,沒有發出什么動靜。確認沒有留下任何異常的痕跡之后,該睡的人仍躺回床上,該伺候的人則去了后罩房。 仿佛恢復了夜的靜謐。 “皇上,可要進去?” 在外面站了許久,被夜風吹得手臉冰冷的福安,終于忍不住輕輕問了一句。 皇上臉色已平靜了許多了,他看著前方躊躇片刻,點了點頭。 霎時,便有兩名暗衛輕飄飄地落下來。他們著黑衣、蒙黑巾,與夜色融為了一體,若不動彈,極難發現。 他們跪在地上無聲行了禮,便一左一右抓住了皇上的胳膊,提氣一躍,使輕功帶著皇上越過墻頭,毫無聲息地進了墻內。 繼而又有兩人一左一右抓著福安,將他也帶了進去。 到了內里,暗衛仍默不作聲地退后,隱在了夜色中。 福安仍是提著燈籠在前引路。皇上仍慢慢地走在后面,一邊走,一邊看著院子里瘋長旁斜的竹林、滿地堆積的枯葉、頹敗的花枝,一時恍如隔世,如入荒蕪之地。 又走了許久,終于走到記憶中那道精巧的月亮門,福安才停下了步伐,躬身退到一邊,提醒:“皇上,到了。” 皇上慢慢地走了進去,發現與外面不同,這內院地面干干凈凈的,倒像有人日日打掃一般,有了些人住的樣子。 只是他看著這干凈的地面,卻是皺了皺眉。 福安忙低聲說一句:“是廣常。”說完發覺不妥,又解釋了一句:“便是之前派來的小太監。” 皇上這才眉頭舒展,慢慢走上臺階,揮退了福安,親自伸手推開了門。木門發出一聲輕微的吱呀聲,里邊的簡陋場景便模模糊糊地呈現在眼前。 他手放在門上站了半晌,里面仍靜靜的,他才收了手,抬步無聲地走進去。 今日不是十五,不甚明亮的月光從半開的窗戶照進來,投在床前地面,隱約可見床上躺了人,模模糊糊地看不清。 皇上也不叫福安提燈籠進來,只自己在床前站著、看著,默然無語。 床上那一團影子,仿佛毫無所覺,睡得正熟。看不清具體的樣子,只依稀見他瘦瘦的,小小的,這也曾是他捧在手心的孩子,曾經尊貴無比、前呼后擁的孩子。如今,卻這樣孤零零的,在荒園里貧瘠地生長著,孱弱瘦削,無所倚靠,凄風苦雨。 皇上一言不發地站了許久許久,直到了下半夜才步出了房門。 出了月亮門,皇上對著滿園荒蕪,突地問了一句:“他身邊,就一個伺候的小太監?” “是。” “困在此處幾年,他從未鬧過要出去么。” “據說從來不哭不鬧。” “連園子也不來么。” “不來。” 皇上抬頭看了看昏暗的月亮,疲憊地閉了閉眼,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 十一公主這段時間安靜了許多,終日里皺著眉頭,卻不如從前愛發脾氣了。 那日她玩了半天,才摘了桂花回來。回來時淑妃他們已經回來了,父皇已經走了,那名叫江婺的女子也不見了。 她心里急,親自去問父皇,問不出什么,反倒被訓了一頓,委屈得只想哭。后福安過來,其他的一概不說,只哄著問她那女子是在哪里看見的,叫什么名字等。 十一公主也咬緊了牙關,只說是在御花園碰見的,其他的,也半句不多說了。只是心里暗暗疑惑和著急,這樣子,明顯是那女子不見了,父皇那邊也在尋。 她不明白,好好的一個人,怎么會找不見呢?她不敢去問父皇,只好自己帶著云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