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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冷眼瞧他一眼,哼了聲,“別怪雜家不提醒,皇上如今對西宮這里惦記著多了,你小子可要小心點兒伺候!” 廣常這才心里一驚,“皇上惦記……還請公公明示!” 福安卻不想再說了,打發道:“惦記著好的還是壞的,雜家就不得而知了。話已至此,你走吧!” 廣常有心再探探口風,又擔憂那邊她走遠了找不著,又想想殿下的吩咐,他稍一權衡,躬身道:“那奴才先回去伺候了。”說完不再多留,往她離開的方向匆匆而去。 剛走出兩步,又被福安叫住了:“你小子暈頭了不成,你往那邊去,是回哪里伺候?” “……是,是我暈頭了,謝公公提醒。”廣常心里暗恨,卻只能牙一咬轉了身回西宮。 福安站在遠處看他走遠,才奇怪地皺起眉頭,自言自語:“怪哉,這小子今日這樣不對勁兒,難不成西宮有什么異動不成?” 思慮半晌,探頭一看無人,才拂塵一甩,也走了。 江婺胡亂走了好久,出了花園,經過幾座建筑,看不懂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字,也不敢貿然進去。現在日上中天了,她腿都走酸,額頭也冒了汗,整個人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已經暈頭轉向了。 正好那邊有一座亭子,她就想著去坐一坐,休息一下。誰知道一走近就聽見有人在哭,聽起來還是個小孩子? 江婺一愣,還是走了過去,果真看到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小女孩,伏在石桌上正嗚嗚哭得傷心。 說她圣母也好,濫同情也好,總之,江婺看到小孩子就忍不住心軟。尤其可憐兮兮的孩子,比如當初瘦巴巴總是一身傷的無殃,以及現在這個不知道為什么哭得這么傷心的女孩。 她就不由得走近了,輕輕地出聲問道:“你怎么了,為什么一個人在這哭?” 那女孩嚇了一跳,哭聲猛地哽住了,下一刻便抬起頭來,厲聲喝道:“你是誰,誰讓你過來的!” 江婺皺了皺眉,沒想到她這么兇,不過看她滿臉淚痕,眼睛都哭腫了,又舒展了眉頭,輕聲道:“不是誰讓我過來的,我只是看你哭得傷心,過來問問罷了。” 結果她一聽這話,臉上更兇了,一邊胡亂地抹去淚水,一邊大聲地否認:“誰哭了!我才沒有哭!你敢亂說,我讓人拔了你的舌頭!” 可憐這威脅人的聲音里還帶著哭腔,虛張聲勢的堅強,只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軟弱而已,更讓人憐惜。 江婺帶了幾年的輔導班,各種各樣的孩子都遇到過,知道這種性格的孩子要順著來,才能哄好。于是就柔聲說道:“好好好,你沒有哭,是我看錯了。不過你臉上花了,我給你擦擦吧。” 說著她就當真拿出了手絹,仔細幫她擦了擦糊在臉上一片狼狽的淚水鼻涕。 當然了,江婺又不用手絹,這是她買漢服送的小東西。除了手絹,扇子也是送的,還有一個小荷包。所以用手絹給小孩子擦眼淚擦鼻涕,她也不心疼,大不了扔了嘛。 被她擦淚水的十一公主卻愣住了。 原本她還想呵斥她,不準她靠近來的,可是她竟幫她擦淚水,動作如此輕柔,臉色如此憐惜,倒叫她一時愣住了。 自從她母妃去世、三皇姐遠嫁,便再也沒有人對她這樣溫柔了。除了父皇寵著她,其他人都討厭她,就算是以前常來巴結她的承安,心里頭也是厭惡她的,她哪里會不知道,不過是從未在意罷了。 父皇固然說是最寵愛她,可是他總這樣忙,一個月里哪能見幾次面?如今,竟連父皇也好似厭煩她了,不帶她去行宮避暑,回來也鮮少來看她。 要是父皇也不疼她了,那還有誰能疼她呢? 今日原是她母妃的生辰,想到以往她在世,哪年不是熱熱鬧鬧的,除了母妃,父皇也在,三皇姐也在,當時多好呀。如今母妃死了,三皇姐遠在千里之外,父皇……父皇怕是早就忘了母妃了吧,又怎能記得住母妃的生辰? 她才十歲,已經知道什么叫物是人非了,一時想著母妃,心中悲涼,又不愿讓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模樣,才遠遠地躲到這里來痛哭一場。 哪想到竟還是被人看見她大哭,實在丟臉了些。只是這人又跟其他人不一樣,不曾厭惡諷笑,反對她如此溫柔細語。 十一公主一時怔愣,看著她柔和的眉眼,想起每回她玩瘋了,出了一頭汗水,母妃就是這樣溫柔地替她擦臉的,還無奈地說一句:“哎呀,母妃的承曦呀。” 想起這個,十一公主的眼淚珠子又止不住了。 江婺一愣,忙勸道:“哎呀,你怎么又哭了,快別哭了,好不容易擦干的……” “誰叫你擦的!”十一公主一把搶過手帕,自己胡亂擦了幾把,又哽咽著罵了一句:“你這手絹是什么破布做的,這樣粗糙,擦得我臉都疼了!” 江婺:“……”破布就破布吧,反正也是要扔的。 十一公主不好容易才停下不哭了,抓著手絹揉成了一團,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皺眉問道:“你是誰,怎得身上穿的也是這樣粗糙!” 江婺嘆了一口氣,心道別跟小孩子計較,就在旁邊坐下,托著腮茫然道:“唉,我也不知道啊。” 十一公主瞪了眼:“你不知道你是誰?” “不知道哇。”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哇。” 十一公主往旁邊那森森冷宮看一眼,突地明白過來,看著她的眼神十分同情。 第38章 神奇 江婺隨口哄了一個孩子, 沒想到她要帶自己回家? 當然了, 她是這么說的:“看你這樣可憐, 我就賞你臉面, 讓你到我那里坐坐吧!” 江婺也不在意她驕矜的語氣, 她實在又累又渴, 順勢就說:“如果你能再賞我一杯水喝,就更好了!” 然后她就見女孩用著十分同情的眼光看著自己,大方地點點頭:“行了,你跟我來吧!”說著轉身就走。 難得搭上一個能說話的人, 看穿戴還是個千金小姐的樣子,江婺當然得跟上了。不跟,難道在這里坐到天黑?誰知道下次醒來什么情況啊。 她跟著女孩走,一邊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承曦。”她抬高了下巴,很有幾分驕傲的樣子,又皺眉問:“你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 江婺心里好笑,一邊說:“名字還是記得的,我叫江婺。” 她滿意地點點頭,“你算好了,還能記住名字, 說話也條理清晰。我聽高嬤嬤說, 里面有些人整日里瘋瘋癲癲,什么都不知道了呢!” 江婺:“??”這說的是瘋人院吧, 這里這么可怕的嗎? 她趕緊轉移了話題, “承曦呀, 你方才怎么這樣傷心?” 十一公主一聽,臉上就又難過起來,暗恨這人果然是個腦子不清不楚的,竟然這樣提起人家的傷心事。要是別人提起,她早就惱了,可是這人待她這樣溫柔,她也愿意傾訴了。又想著她是冷宮的棄妃(大霧),擔心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