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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豐潤了一點,兩頰泛著健康的紅潤,看著更像是瓷娃娃一樣漂亮。 江婺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看來自己這個jiejie做得挺好的呀。 更讓她驚奇的是,這個整齊漂亮、愛讀書不愛說話、長高了的小家伙,褪去了當初小可憐的模樣,從他的不經意的言談舉止之間,江婺已經能隱隱窺見貴族小公子的氣度了,很吸引人。她不由得再次感嘆,她家弟弟長大之后還不知道要勾走多少女子芳心呢…… 這時,無殃卻筆下頓住,轉頭有些苦惱地跟她說:“江婺,我不熱,你不用給我打扇子。” 江婺一開始沒明白過來,還是看到他微微泛紅的臉頰,才知道是自己的視線太干擾,既打擾了他學習,又把他看的不好意思了。 她心下好笑,也從善如流地站起來,“那無殃自己學習,jiejie去園子里轉一轉。”聽得他低低嗯一聲,江婺就拿著扇子出了房門。 站在階前一看,院子里又是庭前生草、樹木青翠,一派生機葳蕤的景象了。她轉眼往院子東頭看去,那株桃樹果然又掛滿了桃子,青里透紅,已是成熟的時候了,樹下落了好些。 江婺差不多已經習慣這里的變化了,笑了笑,一手執扇擋在額前,一手拎著裙角下了臺階,往外面的大園子里走去。 她那邊的夏天已經上了三十七八度,沒有空調簡直不能生存。可能是地方不同,也可能是這里花木多,水汽盛,無殃這邊的夏天要涼快得多了,她每次過來都覺得這里空氣清新,熱雖然也熱,卻還在忍受的范圍之內。所以到了這個季節,江婺是很喜歡過來的,尤其是到這遍植花木、更兼荷葉田田的園子來看一看,權當是避暑涼快了。 湖水里已經郁郁蔥蔥長了碩大而碧綠的荷葉,間雜著許多白的、金的、粉的荷花,別提多好看了,還沒走近,就先聞到了荷香陣陣。 江婺走在荷池邊,可愛死了這個地方了。 她念書的城市也算是大城市了,最大最美的公園都沒這樣的景色,也沒這樣的好空氣,更重要的是公園總是人多,沒這份安靜。 正在她看著池塘念了一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時候,一個聲音冷不丁地傳過來:“日頭毒,您仔細曬著了。” 江婺猛地回頭一看,不意外又看到了廣常,不禁捂著胸口說了一句:“你怎么走路總是沒有聲音,嚇死人了。” “對不住。”廣常臉上就露出些歉意,懊惱似的。 江婺也就不好怪他了,“其實也怪我光顧著看花了,沒留神。” 廣常看了看正炙熱的日頭,還是勸道:“那邊日頭毒,您別站那兒了,這邊樹下涼快些。” 江婺剛才看花看迷住了沒感覺,經他提醒才感到臉上火辣辣的,趕緊轉身走到他那邊去。 這是湖邊種了一排柳樹,間或有幾棵槐樹,柳樹葉子小不遮陽,槐樹葉子蔥蘢,倒是灑下一片濃蔭。廣常就是站在樹蔭下的。 池塘邊鋪的鵝卵石道,好看是好看,就是走著不好走,尤其是江婺的鞋子單薄輕軟,咯得腳疼,裙子又長,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裙角,還是廣常眼疾手快,一個箭步過來,穩穩地扶住了她。 “謝謝。” 江婺趕緊拎了拎裙角。古代的裙子就是這么累贅啊,怪不得大家小姐身邊都丫鬟簇擁的,沒人扶著還真容易摔跤。她當初就該弄套丫鬟的衣服穿的,失策失策。 廣常扶她到樹蔭下站穩了,才收回手。 江婺問了一句:“你現在可忙?” 廣常搖搖頭:“這會兒不忙。您有什么吩咐?” “就是想讓你陪我走走。” “是。” 江婺一頓,轉頭看著他,微微皺了眉頭:“我又不是你的主子,你用不著對我這么尊敬的。” 聞言,廣常抬頭看了她一眼,還是又立刻低下頭去,一言不發。 江婺見此,只好隨他去了。她輕搖著團扇,慢慢地沿著樹蔭走著看著,廣常就跟在她身后,倒像成了她的小奴才了。她心里為這個想法好笑,又不禁歪頭打量了一下他。 這才發現,廣常也長高了,而且長得比無殃還要明顯,已經不比她矮多少了。手長腳長的,發育中的少年跟一株纖細又堅韌的小白楊似的,不難看出以后是個高個子。 她不禁感嘆了一句,“廣常都長這么高了啊。” 之前她忙著畢業的事情沒太留神,這邊又還沒熱起來,穿得厚實不明顯,現在孩子們穿得單薄一些,她仔細一看,一個一個都抽條啦。 想著他年紀小小失去父親,賣身為奴,也是個可憐孩子,就關心了一句:“你既長高了,衣裳可還合身,可要我為你備置些?” 廣常一愣,卻忙不迭地搖頭,“我是下人,府里每年都會量身做衣裳,沒有不合身的。您不用費心了。” 江婺看了一眼他身上不變的灰藍色黑邊束腰袍子,猜想這大概算是他們的制服吧。既然他有穿制服的規矩,而且每年會量身制作,那就算了。 不過想一想,連個下人每年都有又合身又新鮮的衣服穿,無殃作為一個小主子竟然只能穿著經年的舊衣服,可見上面有多苛待了。 她嘆了一口氣,轉而問:“自我上回跟你說了,無殃可是每日與你練武健身?” 廣常回道:“是。主子每日卯時便起,練功一個時辰才吃早飯,大半年來從不間斷。偶爾……只練半個時辰。” 江婺算了算時間,頓時明白這個偶爾是什么時候了。不就是她來的這一天嘛,早叫他不要等了,卻還是巴巴地跑回去等,唉。 她又問:“每日練功都練的什么,拳腳還是刀劍?” 廣常道:“半個時辰拳腳,半個時辰刀劍。” 江婺點點頭:“我明白了。” 所以無殃手上的繭子就是拿兵器磨出來的吧。他皮膚那么嬌嫩,猜也知道,一開始肯定起水泡,疼痛不堪,后來才慢慢地在手心形成了一層厚厚的繭。才幾歲的孩子,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了,卻從來不哭不鬧,不動聲色,要不是她今天剛好摸到他的手,她還不知道呢。沉默地令人心疼,也堅強地令人心疼。 而且還很聽話,她讓他練武,他就乖乖地練了。不得不說,江婺心里還是很高興的。 一邊走,一邊繼續問了些無殃的日常,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園子的大門。 江婺抬頭看了眼,卻不禁被大門旁邊的門房吸引了注意。因為那里好像是有人在住著的。 她看向身后的廣常,有點不確定地問:“這該不會……是你平日起居的地方吧?” 廣常答道:“正是。” 江婺心里突然有些恍然,有件一直被她忽視的事情被她想起來了。 她記得她剛來的時候,無殃是死活不讓她踏出小院子到這大園子來的,她每次一說這個,他就有些著急,好像在擔憂什么。后來才不攔著她,比方說今天她說她要出來轉轉,無殃只嗯了一聲,由她去了。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轉變?好像,就是從廣常出現在這里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