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1
歡自己,不喜歡到無所顧忌地表現出對自己的深深惡意。她說的那幾句話他其實并不怎么清楚,但卻從那語氣中隱隱有所感覺,阿姨很不喜歡他跟方樞懷在一起。少年憋了半天,只從喉嚨里憋出來一句禮貌的“阿姨你好……”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說什么了。下一秒,后頸就被輕輕捏了一下,少年抬頭看去,就對上了方樞懷心疼無比目光。方樞懷看著小孩倉皇又忐忑的視線,安撫性地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耳垂說道:“乖,聽我的話,先回你的房間去吧。”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少年單獨面對張靜。“方樞懷!”張靜已經開始尖聲叫著他的名字,方樞懷卻沒什么反應,微笑著拍了拍少年毛茸茸的頭,接著在他身后一推,將人輕輕巧巧地往前推了幾步。下一秒他就進了自己房間,關上了門。少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大門在自己眼前閉合,方樞懷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后,心下忽然涌上一陣恐慌,仿佛他隨時都要失去方樞懷似的,難受得想哭。“櫟櫟,怎么了?”旁邊房間的隊員聽到了這里的聲音,一個兩個都走出來,擔心地問道。少年搖了搖頭,臉上勉強堆起一個笑容:“沒事……”屋里,方樞懷走到沙發旁邊,從茶幾上翻出一個杯子,倒了水后放到張靜身前。張靜將手中的抱枕扔到了一邊,勉強壓住了暴怒的情緒冷聲問道:“你們倆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樞懷掀了掀眼皮,平靜地回道:“沒什么怎么回事,我們在一起了。”“……在一起什么意思?”張靜放在膝蓋上的手抖個不停,臉色也越來越扭曲。“互相喜歡,以后會結婚的意思。”下一秒,頭上就被潑了一杯水。水流順著頭頂一直往下,又從下巴處流進了領子里,一陣涼意黏在皮膚上,讓方樞懷生理性地顫抖了一下。“方樞懷!你要不要臉?你是不是嫌我還不夠鬧心!想要讓我顏面掃地!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張靜的兒子是個喜歡男人的變態!啊?!”方樞懷早就知道比起自己這個人,張靜更加關心的是自己的臉面,自己是個同性戀這一事實,只會讓她沒臉見人。聽著耳邊張靜的咆哮,心中卻沒有絲毫波動,等她終于歇了,才平板無波地說道:“媽,你自己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張靜抬手抓起旁邊的抱枕,狠狠砸向方樞懷,口中尖聲喊著:“你是在跟我作對嗎?以前你就總喜歡跟我作對,幫著方清鈺那個小白眼狼對付我!讓他回家,讓他上一中,后來又讓方士軍給他請名師考大學,現在你又搞同性戀,你是想讓我活活氣死在你面前嗎?你不要臉了,你連我的臉面也不顧了嗎?!以后別人怎么說的?那個張靜,累死累活給自己兒子爭家產,結果呢?結果這兒子是個同性戀!是個斷子絕孫的!哈!天大的笑話!”她喘了口氣,見方樞懷依舊無動于衷地坐在沙發上,連眼皮也不掀,腦門瞬間充血,氣得渾身發抖,直接抄起茶幾上的玻璃杯朝方樞懷頭上砸去。“是不是那個張晗櫟勾引你的?就那個長相,跟女人似的,是不是他勾引你所以你才會喜歡男人的?那個妖精,就該死了才安生!”方樞懷一個側身躲過飛過來的玻璃杯,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一雙泛著寒意的眼抬起,直勾勾地射向張靜,讓她霎時失了聲。玻璃砸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媽,張晗櫟是我喜歡的人,無論如何我不會允許你詆毀他。”“方樞懷你——”“張靜!”方樞懷忽然臉色冷峻高喝了一聲,直接蓋過了張靜的聲音,讓她半句話卡在喉嚨里,吐也吐不出,只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這個猛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帶給她莫大壓力的兒子。方樞懷的臉色沉得仿佛深淵,周身的氣勢也霎時間變得凌厲尖銳。張靜對上自己兒子的視線,第一次感受到對方已經不在自己掌控中的無力和惶然。之前所有的自欺欺人都沒有這一刻來得震撼和絕望。“媽——”方樞懷揉了揉額角,聲音依舊很冷,“我從小就是你的工具,你讓我跟父親鬧,說是不想要哥哥,只想要弟弟,讓父親把方清鈺的生日改小了,是因為你想讓他變成名義上的私生子。你讓我去找父親,說不想要跟方清鈺在一個學校,讓他去校風糟糕的五中,是因為你想讓他學壞,只不過一切沒有如你所愿。你心心念念要我回家,別當運動員,是因為你怕方清鈺搶了家產……”張靜氣得雙眼通紅:“我有什么錯?!我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你!要不是我為你做的這些事,那個小白眼狼早就把占了你的位置,把我也給擠下去了!你倒好,反過來去幫那個白眼狼對付你媽?!”方樞懷倏地扯了扯嘴角,冷笑一聲:“你要是真為我好,就不會什么都不問直接說我是變態。張靜,你關心的從來都只有你自己,我只是你的工具,從出生之前就是了。”張靜臉色猛地泛白:“你什么意思?”“十八年前你為了逼方士軍跟你結婚,找到楊若蘭,讓她心甘情愿跟方士軍分手,并且隱瞞懷孕的事實離開J市,從此音訊全無。方士軍徹底死心,同意跟你結婚。你們倆的婚姻雖說是商業聯姻,但方士軍這么些年怎么對你的,你自己也知道。后來楊若蘭意外去世,方士軍找到方清鈺,你故作大方同意將人接進來,卻處處拿我當槍使。方士軍也曾經提議過將方清鈺送出國去,你卻不同意,是因為你覺得只有放在你眼皮底下你才會放心。”頓了頓,方樞懷繼續說道,“我甚至懷疑,楊若蘭的去世并不是意外。”方樞懷說這些話的時候語調很平靜,像是在一字一句念什么書,刻板又無趣,但隨著他說出那些話,張靜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慘白,冷汗簌簌自額角落下。“方樞懷!”張靜嘴唇顫抖,色厲內荏地喊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這些都是十八年前的事情,她處理得很干凈,除了她自己,其他人全都不知道,就連方士軍都被她蒙在了鼓里,方樞懷怎么會知道?他知道了多久?方士軍是不是也已經知道了?一個個問題砸向張靜的腦子,幾乎讓她暈厥,看向方樞懷的眼光也透著害怕與狠厲。現在的方樞懷自然是不知道的。“媽——”方樞懷再次疲憊地喊了一聲,閉上雙眼朝沙發靠背上靠過去,姿勢有些慵懶,“我還知道你現在跟李榕正在公司賬目上做手腳——”張靜呼吸一窒,雙眼猛地睜大,轉瞬間方寸大亂,眼珠來回移動,雙手也開始顫抖起來。方樞懷轉過頭,一臉平靜地繼續:“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