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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招呼,便往身后休息區走去。方樞懷將人迎過來,走近了才發現少年的手在輕輕顫抖著。“櫟櫟?”他握住少年的手,視線在癱坐在地上的朱浩奇身上轉了一圈,接著看向低垂眉眼的少年,輕聲問道。“方方……”少年像是被困在洪水中的人終于找到了一段救生的浮木,緊緊抓住方樞懷的手,茫茫然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只是想給他心理壓力,讓他發揮不好,我很生氣……我不知道會這樣的。”黃心病極難治愈,對于射箭運動員來說卻是災難性的。很多運動員因為常年瞄準黃心,心理壓力過大,導致潛意識里看到黃心便撒放,無法正確命中目標。若是不能治愈黃心病,運動員的職業生涯便也到頭了。方樞懷將少年的手掰開,一根一根嵌入他的指間,平靜地說道:“你沒做什么,這是正當的比賽,他被誘發黃心病只是因為他自己的心理壓力太大,你不用自責。”“他在過來參加比賽之前,已經有了黃心病的征兆,這一切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朱浩奇有沒有得黃心病,方樞懷根本不在意。他讓人查出的事情已經足夠葬送他的運動員生涯了,這場比賽過后,朱浩奇所面臨的可不僅僅是取消比賽資格。但他擔心張晗櫟會因為這一點而給自己太大的心理負擔,因此仔仔細細地給少年開導,讓他認清這些并不是他的責任。十分鐘后,張晗櫟重新回到了賽道。方樞懷發現,進入16強的少年似乎變得更加具有攻擊性,或許是因為自己那一句“你答應過我的,要拿第一給我看”,少年在每一次的對戰中都發揮了自己最大的實力,一次一次斬殺對手,一路廝殺進了決賽。在少年最后一支箭終于釘上對面的靶心后,方樞懷忍不住站起了身,對上少年下意識轉過頭看向自己的目光,露出了一整天下來最燦爛的笑容。但少年的臉上卻沒有多少喜悅的笑容,反而帶著悲戚的味道。方樞懷坐在觀眾席,看著少年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走向領獎臺,看著主辦方將金牌掛到他的脖子上,看著他接受眾人的祝福。自始至終,少年始終冷著一張臉,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直到頒獎結束,少年從頒獎臺上下來,快步走到方樞懷身邊,一把拉著他便往后面的內室走去。靠近了方樞懷才發現,少年的臉上并不是沒有表情,他的眼角通紅,眼中也已經變得潮濕,唇角被他死死咬著,完全是一副強忍著不哭出來的模樣。方樞懷心尖一顫,反手牽住少年的手,低聲問道:“櫟櫟,怎么了?”少年沒有應聲,而是自顧自地拉著他往前走。方樞懷停下腳步,將少年拉住,走到他的身前,再一次輕聲問道:“櫟櫟,告訴我為什么哭。你已經贏了比賽。”下一秒,少年猛地撲到了他懷里,頭抵著他的肩膀,一雙手死死揪著他的衣服,指節泛白,微微顫抖。他聽到少年略帶哭腔的聲音說道:“這是你的。這個第一是你的!不應該是我的!是你的!”霎時間,方樞懷感到自己的心臟已然化成了一灘水。對于他說來,錯過這次的全國青少年錦標賽其實算不上什么,一是因為他對自己現在的水平有信心,哪怕錯過了這次的比賽,八月份的全國射箭分站賽,他也有信心獲得前三。而且他以青少年的身份參加成人比賽,比這次的比賽難度更大,關注度也要更高。二是因為借著這次比賽,他正好能夠將朱浩奇和朱建衛這一對給處理掉,就這比賽的一段時間下來,省體育局那邊已經收到了朱建衛安排自家外甥冒名頂替參加重要比賽的證據。第三,則也有他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張晗櫟的比賽風格他在上一世就已經熟悉了,這孩子因為自身的水平對比賽基本都很無所謂,雖說成績也一直頂尖,但很少有超常發揮的時候——除了跟他打比賽。這一次他被朱浩奇冒名頂替,少年受了刺激,氣得不行,必然會卯著勁兒要將朱浩奇給往死里虐,況且已經答應了他盡全力拿第一,那股憋悶氣自然全都轉移到了比賽上,發揮出的實力必然會比平時要高得多。但此刻,所有的算計與理智在這句話直白又純粹的話面前全都轟然碎裂、尸骨無存。他利用少年對他的擔憂和不平讓少年獲得第一,而在少年一片赤誠的心里,這個第一從始至終都是屬于他的,哪怕是自己拿了第一,也是一種過錯。少年說:“這是你的。這個第一是你的!不應該是我的!是你的!”上一世的張晗櫟拿到金牌后對他說:“對不起。”方樞懷豁然開朗。不管是對這一世的少年還是上一世的張晗櫟來說,第一,從始至終都是屬于他方樞懷的。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想讓朱浩奇得黃心病是不是太兇殘了ORZ……這個病很難治,不過也不是治不好,08年奧運冠軍張娟娟就得過,不過撐過來了,但是對于心理抗壓能力就這樣的朱浩奇來說,他應該撐不過來……感謝“蘇翌”和“七月的諾言”兩位小天使的地雷~感謝營養液~讀者“許許言午”,灌溉營養液+2讀者“七月的諾言”,灌溉營養液+1讀者“喻煩煩”,灌溉營養液+1第53章心動認識到這一點的方樞懷頓時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給重重撞了一下,一陣暖流自心底緩緩淌出,將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也將他滿腦子的算計給徹底淹沒,眼前只剩下這個氣悶難受,只知道孩子氣地將這個第一掛到他頭上來的少年。他感覺自己的一顆心已經被少年給捂熱了,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心想這孩子怎么能這么窩心呢?他對自己的感情從來都是直白又熱烈,恨不得將他的所有都捧到自己面前,小心又笨拙,完全是孩子的做法,但那顆毫不掩飾的真心卻是從一開始就放到了他的眼前,接受也好踐踏也好,完全任他隨意處置。他一直以為這只是孩子青春期荷爾蒙作用下的一時沖動,自作聰明地給兩人都鋪好了退路,冷靜又理智地在一旁觀望著。但事實卻是,他的冷靜和理智,他的疏遠和淡漠,在少年一次次的熱切感情下節節敗退,丟盔棄甲,任少年長驅直入,一步步侵入他的領域,他卻無可奈何,也無力反抗。而他的所有防線,也終于在這一句滿是不甘的話下全面崩潰。一切都這么理所當然。想通了這點,方樞懷瞬間釋然了。他抬手摸了摸少年的頭,心道既然他已經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后就算這孩子想放手,他也不可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