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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他臉上笑意很輕松,不像是第五涉遠所說的“擔心”,反而像是來看熱鬧的。但這一切,在他們看見楚封瓷的一刻,就像干燥的空氣里猝然蹦出了火星,于是整個炸開來了。樂正禹嘴唇顫了顫,念道:“……楚楚?”聲音很小,但楚封瓷聽的很清楚。楚封瓷:“……”難道真是有什么殿下出什么臣子?第144章擇日完婚這聲“楚楚”叫得如此真情實意,似乎因為不可置信,音調放得極低,飄在空中像是脆弱的自言自語。第五涉遠唇角微微一撇,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仿佛很滿意樂正禹如今的反應。楚封瓷下意識地有些抵觸這樣的第五涉遠——即便他也不太清楚第五涉遠該是怎么樣的。“殿下。”楚封瓷安靜地順著帥球的羊毛,語調恭敬溫軟,卻適時地打斷了第五涉遠的冷笑,也讓臺階下的樂正禹回過了神。第五涉遠和當初已經大不一樣,平時相見時,他總會生分地稱呼一句“皇太子殿下”。但是這樣的稱呼絕不可能出現在楚封瓷與第五涉遠之間。果然,臺階上的少年,穿著竹葉長衣,風華無兩,唇邊帶著笑意的樣子就和初見時一樣……一樣陌生。樂正禹的心暗暗沉下去。旁邊穿著鮮亮衣服的陸慈唐摘下眼鏡擦了擦,他比樂正禹顯得要淡然一些,常年帶笑的面容卻是失了那點面不改色的鎮定,唇角緊抿著,像是要發怒的樣子。他的言語也顯得十分膽大包天,竟然是直呼了那位殿下的名字。“第五涉遠。”“恩?”第五涉遠懶懶地應了一聲,并不為觸動。“這么多年,如果這就是你的答復,”陸慈唐對第五涉遠說著話,目光卻是落在楚封瓷身上,有些顫抖,像是透過他在觀察什么人:“那我真是太失望了。”黑發的皇子發出一聲極其壓抑的短笑,急促地笑聲給人一種喘不過氣的威壓感。他的眼睛有些發紅,笑聲越來越大:“那你想過,這么多年,我是怎么過來的?”“……”吃飯過來的,望你知。楚封瓷感覺自己牙都要被酸倒了,顯而易見,他被卷入了某件陳年舊賬中,尤其這陳年舊賬還涉及著皇家秘辛以及主臣兩代的糾葛。雖然有了獻身于裝腔作勢事業的決心,但從游醫晉身為狗血劇男主角的角色跨度實在太大,有些超綱了。裝作被陸慈唐的目光觸動心弦的模樣,楚封瓷垂下眼睛,一派淡然神色。手卻是狠狠攥緊,膚上的青色血管清晰無比,硬生生透出一股孱弱意味來。“……小民先行告退。”像是做出了極大的掙扎,在寂靜中,孱弱的黑發少年這么答道,音調冰涼。惹的陸慈唐又忍不住看他一眼。實在是太像了。不僅僅是相貌,連身形和聲音都一模一樣。而世間絕不可能出現如此相像的兩個人,除非是要刻意勾起某些回憶,達到某些目的。思索到這,陸慈唐眼底冷意更深。原本因為那過于熟悉的面貌而下意識柔軟起來的態度,也反之變為了更深的忌憚,和難以掩藏的厭惡。“那你可要把他看好了。要不然下次見面,就不是今天的光景了。”陸慈唐微笑著撂下這么一句話,滿是威脅意味,還有幾乎不予掩飾的殺機,聽得人心底一涼。然后再也沒有分薄一個目光,便拉著樂正禹轉身離開。因著那其中殺意幾乎像是冰冷刀鋒般刺骨,樂正禹一皺眉,他下意識想要安慰那個看起來孤零零的少年,但又想到……不過是長得相像罷了。年輕的、瘦削的黑發少年安靜看著三人反目的場面,第五涉遠不說話,他就也不曾離開。手指慢慢敲打在柔軟的衣料上,那聲音很輕,幾乎是呼吸之間就能掩蓋過去的輕微,楚封瓷卻詫異地看了第五涉遠一眼。明明還是那個瘋子皇室的樣子,一派輕松快意,沒有絲毫不悅,楚封瓷卻莫名覺得……對方很難過。懷中小獸軟趴趴叫了一聲。“咩~”楚楚我餓qaq……大約是想自己安慰他的父皇?楚封瓷如此想到,已經很順暢地接受了帝國皇太子的繼承人是只羊這種設定。“咩?”楚楚我們不要管他啦,反正他經常這么頹qaq在小羊地殷殷催促下(帥球:并沒有),楚封瓷想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談話切入點:“剛剛那位樂正閣下,想必并不是殿下的心病癥結所在。”“的確……如此。”他懶散地笑了一聲,目光看向楚封瓷,像是看透了他拙劣的偽裝技巧,又好奇楚封瓷還能演出什么好戲。第五涉遠的回答,更是穩住了楚封瓷心中的猜測。身穿青竹外衣的少年略微彎了彎唇,配上那張精致的側臉,幾乎是讓人移不開眼的美貌。又隱隱與記憶中,那個滿身風華氣度,碰到和茶道相關時,即便垂眸收斂也掩不住光芒的少年重合了。時間靜了下來,第五涉遠像是在欣賞著雕塑般,滿眼迷戀,滿眼慌亂。“殿下。”楚封瓷不會稱呼他為殿下。“您的心結,想必是那位陸吃糖大人?”楚封瓷也不會……恩?第五涉遠沉浸在悲痛中,自然來不及反駁。等想到反駁時,楚封瓷已經擅自補全了他的人設。少年聲音溫和,似春風吹拂而來:“雖然只短短數面,但我也看得出,那位陸大人對樂正大人想必用情極深。”“……”第五涉遠看起來更頹了。“陸大人對殿下,也不如您想象中的那樣絕情,終究是保留著一分情義。可惜……他既然與樂正大人攜手并行,更希望的,應該是殿下忘了他才是。”“……”“如果殿下要用我試探陸大人的真心,小民……”“閉嘴。”善解人意的楚封瓷:“……”第五涉遠:“你可以下去了。”楚封瓷:“……噢。”對不起,我可能是個假醫生。“等等。”第五涉遠突然又道。楚封瓷的腳步頓了頓,莫名有些緊張地回頭。第五涉遠面無表情:“將本殿下的兒子留下。”帥球凄厲地“咩”了一聲,仿佛聽到了(mei)夢(shi)想破裂地聲音。楚封瓷原步踏回,恭敬地將小殿下獻了上去,全然不顧羊球抱緊了他的手指,只將一個圓滾滾的大屁股對準第五涉遠。見到帥球這么黏“楚封瓷”,第五涉遠心底有些奇怪的不爽,只覺得養了這羊球十多年,別的沒教會,忘恩負義的速度倒很快。他的心里到底有一些猶豫,抬起頭,正看見楚封瓷低著頭捧著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