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書做題，連朋友他聚會都推掉了。

七月中旬，正是渝州市每年最熱的時節，在房間里若是不開空調，哪怕喝口涼水也能立刻熱出一身汗來。

但對渝州的小年輕來說，晚上約一幫朋友去江邊大排檔，吹著江風吃著燒烤，再來瓶冰啤酒，天南海北一頓閑聊，也是不失為一件暢快的事兒。

王毅兩口子熱得不愿在家做晚飯，一個群發消息就順利約出了一群單身狗。

最晚到的許睿滿頭大汗，一邊用手扇著風，一邊掃了一眼在座的人：“咦？顧韜又沒來！他不會真在家‘頭懸梁，錐刺股’吧。”

范曉雪說：“韜哥這次怕是動真格的。上周去他家看他，房間亂糟糟的，滿地的草稿紙沒人收拾。原本那張玩游戲的電腦桌上堆滿了書。我簡直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被奪舍了。”

“哈哈哈……還是曉雪你面子大，顧韜說了謝絕見客，要咱們幾個去，估計連門都不讓進。”王毅玩笑道

范曉雪咬著吸管白了王毅一眼，說：“你要像我一樣，在飯點客串一下送外賣的，相信韜哥他還是會開門的。”

何旭東一臉崇敬地感嘆道：“韜哥真厲害！這刻苦的節奏怕是要趕上高三苦逼歲月了。反正我是做不到的，高考之后就再也沒辦法像當年那樣用功讀書了。”

許睿一聽，頓時樂了，一把揉了揉何旭東的頭發笑道：“說你人小天真，你還不信。王毅你來給小東說說他韜哥是怎么念高三的。”

王毅好像想到了什么，也忍不住微微一笑，一臉懷念道：“你韜哥那是上課睡覺，下課撒尿，作業全抄，考試靠瞟，能上二本，全靠腦子好。”

“噗呲…哈哈哈”王毅這神總結一出，直接把他媳婦張茜笑噴了。

許睿一高興又開始犯二了，忍住興奮地說：“我們三個同級還好，曉雪比我們小兩屆，當年倒追顧韜的時候，還要幫他寫作文的。”

王毅一聽這話，心知不妙，用胳膊肘輕輕撞了許睿一下，給他使了個眼色。

許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瞅了一下范曉雪。

高中時期，范曉雪曾經追過顧韜，可惜顧韜一直只當她是meimei，婉言拒絕了。

這么多年了，范曉雪表面上不說，其實心里還是有些不甘。如今被許睿這個大嘴巴突然提及傷心事，精致的臉龐看不出半點不悅，只是淡淡地自嘲道：“沒辦法，小時候不懂事，看人只看臉。誰讓韜哥賣相好呢！”

為了緩和氣氛，王毅拉著老婆張茜的手當眾發起了狗糧：“那是，遙想當年給顧韜當綠葉的日子，脫單那才叫一個難。后來大學不和他混了，立馬找到老婆了。”

張茜不好意思地紅著臉，甩開王毅的手說，“一邊去，就你油嘴滑舌。”

許睿點點頭，很贊同王毅的話：“我命就苦了，大學還和他一學校，走在一起，妹子們的眼睛只會往他身上瞟，搞得我現在都還孤家寡人。”

范曉雪一針見血的指出：“你倆畢業各奔東西都快四年了，還沒找到女友，可見你也是憑本事單身。”

許睿不服氣了：“那不是我不好，是環境的問題。我們這些程序猿身邊能但凡是個母的，都是有主的。”

張茜安慰道：“別擔心，現在相親市場，程序員可搶手了。”

許睿：“真的？”

范曉雪：“嗯嗯，是挺受歡迎的。人傻、錢多、死得早。”

眾人：“……”

果然，毒舌女王是不能得罪的。

飯后，王毅和張茜打算去江邊散步，于是先與眾人道別。許睿和何旭東準備送范曉雪回家。

范曉雪看了看手機短信，然后說：“你倆不用送我了，今天有人接我。”

許睿內心立刻燃起熊熊八卦之火，可惜范曉雪沒給他這機會，道了一聲“拜拜”，隨即踩著高跟鞋，上了馬路對面的一輛銀灰色的福特。

車子掉頭時，許睿透過半開的車窗看到了司機的側臉，總覺得好像哪里見過，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何旭東也很好奇：“曉雪姐是有男朋友了？”

許睿：“這年紀也該有男朋友了，下次聚會再問問。”

☆、再次相遇

等待查詢成績的過程有時比考試本身還要令人緊張和不安。“渝州公考勵志必過”群里，很多人一大早就起床候著，想要第一時間進入成績查詢系統，有的人甚至整晚未睡。

這樣的氣氛絲毫沒有影響到顧韜，上半年公考他純是去打醬油的，根本不抱任何希望。用早餐的時候，顧韜順手玩了一下手機，看看群里的情況。

不考150誓不罷休：“[哈欠]成績刷出來沒，我好困，眼皮兒都快睜不開了。”

知行合一：“剛起床，馬上去樓下吃碗牛rou面，保佑這次一定要進面啊！”

小珂：“牛rou面=淚流滿面？樓上你確定不換個口味？”

戴戴：“申論寫偏題了，這次又沒戲[大哭][大哭]。”

……

早餐后，顧韜又開始埋頭啃書，他從小就沒怎么用心讀書，基礎十分薄弱，好在行測更多考察的是思維能力，而非死記硬背，很多題都不靠中學的常規解法去做。對顧韜這種雙商在線的學渣來說，倒也是件好事。

中午時候，顧韜也查了一下分數，通篇瞎掰的申論居然得了58分，而行測只有56分。

顧韜樂觀地想，好歹他也算是不偏科——兩門考試一樣差。

當然他也不忘關心一下新認識的考友。打開討論組聊天界面，韜光養晦：“小汐、默寒你們考得如何？進面了嗎”

很快就收到阿汐喵回復:“我大三不符合報考條件，沒參加這次考試，師傅如何了？@默寒”

十幾分鐘后，默寒才回了消息：“151分，筆試排第一。”

看到默寒的分數，顧韜楞了一下，知道默寒實力很強，可沒想到竟然強到這種地步，這分數估計在全省都能排進前50了。

阿汐喵：“[膜拜]師傅必須請大餐！”

默寒：“后面兩名分數咬得緊，能不能上岸還難說，你知道面試是我的弱項。”

阿汐喵：師傅要不報一個面試培訓班吧，我聽學姐說公考的面試班有小組練習和面試模擬，對新人還是很實用的。

默寒：“是嗎？那我有空了解一下。我還有事，先下了。”

默寒最近看起來很忙，除了晚上開語音給顧韜和阿汐喵講題，白天幾乎不怎么說話。顧韜看見阿汐喵讓默寒請客，于是心思一動。

韜光養晦：“小汐你和上次說和默寒一起約市圖書館寫申論，你們都在西城區嗎？”

阿汐喵：“我在西城區大學城這邊念書，師傅也租住在西城區。”

韜光養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