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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讓氣氛有些凝滯,他無所謂地把~玩著腰間的玉笛,那是在沈廉的房間找到的,卻從來沒有見他吹過,亦或者只是買來玩玩就放一邊的玩意兒罷了。那人沉默半響卻是忍不住開口了,“蒼竹......”怎知一開口卻被冷淡地打斷了。“蒼術,我叫蒼術。甘公子這回記好了。”他眼皮沒抬,似乎全副心思都在心中的玉笛上,修長白~皙的手指撫過每一個笛孔。甘簡苦笑了一下,只得說:“好......蒼術。”“嗯。”簡單的一句回應無過多地言語,似乎是滿意于他的配合。甘簡認真地凝視他,眼中全是他低頭心不在焉把~玩玉笛的模樣,輕聲說著:“此次去江南?”“對,怎了?”蒼術終于抬起眼看了他一眼。甘簡笑著,那笑容讓他冷峻的面容多了幾分柔情,說:“在下也是,不知可否一起前行?”拒絕的話語已經到了喉嚨,卻吞了回去。無端地想起了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那人眼神渙散之時笑著說的一句話。既然是你希望的,我怎么忍心看你失望的樣子。你明知道我不會拒絕你。他唇邊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自嘲,盡量輕快地答道:“好呀。”一如當年那個細雨飄搖的深夜他出其不意地答應那人的邀請。只是,此情此景不再。他下船后,身后黑衣俊臉的男人一直跟在他身后,有時在他身旁撐傘,有時只會沉默地看著他。江南就是個多情而美麗的地方,煙雨朦朧,裊裊青煙,美好而讓人留戀。這里的下雨的時候多,雨卻不大,雨絲刮在皮膚上有種涼絲絲的感覺,他喜歡這種感覺,步入雨中至少可以思念那種感覺會真切一些。身后總會有個跟著他的人,沉默不語地手中握著傘卻陪著他一起淋雨。他只喜細雨,不喜大雨,尤其是雷電雨天。他也會偶爾望著甘簡,在躲大雨的屋檐下,忍不住撥開對方的濕發,看著那雙眼睛,漆黑的眼眸,里面似乎有旋渦一般能將人牢牢吸住,可是他卻了無生趣地放開了手,獨自抱膝坐在門檻上,看著這茫茫天地。他也會好奇地問甘簡,“你怎么會到這里?你身后那些追著的人呢?”甘簡站得筆直的身子聽到他的問話愣了一下,稍后卻放松地曲起一條腿靠在門上,看著他的眼睛轉向白茫茫的細雨。“追著的人突然被個冒出來的俠士給帶走了,我沒花多少工夫。來到這里,是那個人說的。”那個人是誰,他們心知肚明。甘簡轉頭看向他,“他說你會來這里,讓我在這里等著,然后不管你說什么做什么都要守在你身邊。”他深情地望著他,“其實,他不說我也會這么做。”他睜大眼睛看著他,努力擠出個微笑,眼前卻止不住地朦朧。甘簡沉默,然后手足無措地替他拭去眼角的淚水,可淚水卻是像磅礴大雨一樣滴進他的心里,他嘴笨地安慰著:“別哭了這樣不好看......”他卻咬緊下唇,再放開咬出深深牙印的蒼白下唇,哆嗦著唇,嘶啞著聲音,說:“我沒哭......是屋檐漏雨恰巧滴在我的眼上了。”究竟是屋檐漏雨還是眼睛漏雨,不言而喻。你既然把一切算好了,那么能不能算算我這輩子會不會孤獨終老?你說的舍不得究竟是不是真的,我已經不得而知了,只知道那么狠心的人肯定不會給我留后路。他最近會時常做夢,其實他之前在沈家時很少做夢了,而最近夢到以前的事情越發多了。就像他爹爹一樣,每晚都想著夢到心里的那個人,可終究不如人愿。夢的內容只有他以前在藥谷的日子,其實也有過短暫的平靜,但都是在爹爹清醒的情況下,爹爹也會抱著年幼的他坐在秋千上望著進谷的方向,等著那個根本不會回來的人。從太陽在遠山半露眼到月亮從頭頂掛起,藥谷還是一片清靜。那記憶中沒有印象的娘從藥谷出去后便不再回來了,她走之前明明對爹爹說過等她回來,爹爹一等卻等了十幾年。爹爹是個苦情人,一直等到死去,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他想,哪怕沈廉撒謊騙他也行,騙他說他會回來的,他會像無數話本里寫的那樣借尸還魂轉世投胎什么都好,哪怕編造一個荒誕離奇的理由,他也是相信的。他也會心甘情愿地等他,在一方小院子里,種著他喜歡的樹和花,等著有一天他會循香而來敲開那扇門。不,那又太糟糕了,如果他等到彎身駝背白發垂暮牙齒掉光了,敲門而來的是當年長身玉立謙謙笑著的沈廉,那樣的他會認不出來的。于那時年輕的沈廉而言,他不過是個老翁罷了。然而,這一切如果又有什么用呢,一切沒有如果。沈廉已經死了,死在他的面前。并且將他推給了另一個人,安上了為他的好的名號。世間的一切最殘忍的莫過于打著好心的名號去傷害人。在江南停留的日子長了后,離開時在路上卻遇到一個始料不及卻又意料之中的人。“你將小公子藏哪里了?我一開始就看你不是好人!”李儒劍指著他,出口便是厲聲質問。他眼神漠然,只一句:“死了。”李儒瞳孔猛縮,握劍的手微微顫抖,卻還在假裝鎮定地說:“你胡說!小公子還跟我約定了在京城見面的,怎么可能死了!”他看著地上濕~潤的泥土,輕聲地說:“是死了啊,在我懷里漸漸變冷的呢,已經死透了。”李儒震驚地后退幾大步,嘴里一直喃喃著:“你騙人,騙人,怎么可能!他明明說了事成之后跟我在京城會合的,還說就我們兩個人......”他幾乎是帶著一股同情且變~態的報復心理,大概就是見到跟他一樣痛苦的人會心理好受一點的那種感覺。這樣刺激了李儒后,換來的便是他的暴走。李儒握著劍便向他攻了過來,眼睛通紅,似乎陷入了癲狂,他側身一躲,手上出現幾根毒針,還沒來得及出手,卻被趕來的甘簡打開了李儒的攻擊。然后接下來基本就是甘簡跟李儒的纏斗,兩人一開始是不相上下的,卻到了后來,甘簡竟然不敵李儒的攻擊,漸漸落了下風。他原本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