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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應了室外的亮度,袁一偏了偏頭,總算看清楚了袁清遠的臉。他搜索著腦內(nèi)有限的詞匯,實在找不出一個恰當?shù)脑~來形容袁清遠此刻的表情。他只覺得自己的老爸看上去很可怕,臉色鐵青不說,眼中似乎還燃著怒意,已無往日的溫潤隨和。他惴惴不安地喊道:“爸?”袁清遠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視線越過他,朝他身后投去,眉頭越鎖越緊。見狀,袁一連忙解釋道:“爸,我老板昨晚喝多了過來找我,我怕他一個人回家不安全,就留他在家里睡了一晚。”袁清遠呵斥道:“只是睡覺的話,為什么要鎖門?!”一針見血的指責,讓袁一啞口無言。長這么大,袁清遠從來沒有兇過他,他惶恐地看著對方,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候,一只寬大的手掌落在他的肩頭,似安慰般輕柔地拍了兩下。而后,眼前的光亮突然被遮擋,一個高大的身影橫在了他的面前,把他籠罩在一片陰影中,猶如一層無形的保護膜,將袁清遠咄咄逼人的目光隔絕開來。空氣中響起鐘滿恭敬又客氣的聲音。“伯父你好,昨晚我喝斷片了,我都忘了自己做過些什么,這門大概是我稀里糊涂鎖上的,你別怪袁一,他也不知情。很抱歉,打擾了你們,真的很不好意思。”袁清遠看著鐘滿,眸光頗為犀利,嘴唇緊抿成一線,似乎在揣測他話里的真假程度。鐘滿則坦然地迎上他的視線,挺直腰板,一副穩(wěn)若泰山、不慌不忙的樣子。袁清遠又把目光移到袁一身上,只看了一眼,心臟一陣抽著疼。他最疼愛的兒子居然像個小媳婦一樣躲在這個強壯的男人身后!他倆一個高大魁梧,一個清秀可人,無論樣貌、身材、氣場,還有他們之間的小動作,都給人一種特別般配的感覺。事實已擺在眼前,袁清遠心中跟明鏡似的,他卻仍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說,他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兒子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被人拐跑了。作為彼此唯一的依靠,他和袁一相依相伴二十余年,他一想到袁一總有一天會離開他,去過自己的生活,心里實在很舍不得。重重地嘆了口氣,雖然他十分看不慣鐘滿,但他畢竟是長輩,總不能跟一個晚輩發(fā)火耍潑吧?況且他心疼自己的兒子,只好做出了退讓。“你們?nèi)ハ词幌拢粫鰜沓栽绮汀!?/br>留下這句話,袁清遠轉(zhuǎn)身朝廚房走去。他的心情很糟糕,他猜不到袁一和鐘滿已經(jīng)發(fā)展到哪種地步了。對未知的恐懼與迷惘,讓他惶惶不安,他怕他擔心的事情已經(jīng)成真,好幾次他都恨不得返回去大聲質(zhì)問那兩個人,可是他那隱忍的性格注定他遇事只會獨自忍受著。他考慮的比較多,如果今天非要弄個明白,那么二十年前的秘密有可能就藏不住了。本來他也沒想過要隱瞞到底,只是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他突然告訴袁一他和陸越澤的事情,告訴袁一對方是他十月懷胎生的,告訴袁一他們有著相同的體質(zhì)……這樣匪夷所思的重磅炸彈,一個接一個地轟炸著袁一,他不能保證到那個時候袁一還能承受得住。雜亂無章的心緒,如同一團亂麻,緊緊纏繞著他。他已無心做任何事情,簡單的蒸了幾個饅頭,再擺在餐桌上,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他不想看到鐘滿,不想再從他們身上找到一絲蛛絲馬跡,來證明自己的猜想。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袁清遠把房間重新整理了一下,無意發(fā)現(xiàn)陸越澤留在這兒的一條淺灰色圍巾。他拿起來,放在鼻下聞了聞,圍巾上似乎還殘留著對方身上的味道。忽然之間,心中涌起無限的思念。他想這個人,想見這個人,特別特別的想。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拿起手機,按下了那串銘記于心的號碼。手機嘟嘟響了兩聲,便被掛斷了。他都來不及失落,對方又把電話撥了過來。他連忙按下接聽鍵,耳邊響起陸越澤的問話聲。“這么早就起床了?給我打電話干什么?”醇厚的男音,經(jīng)過時光洗禮和歲月沉淀,如陳年美酒般讓人沉醉。袁清遠聽在耳里,思念更甚。他舉著手機,目光眺向窗外,飛到遙遠的天邊。良久,輕聲道:“我想你了。”另一端傳來一陣低笑,“你這樣,我會忍不住想回來。”“別。”袁清遠怕打擾了他,“你把工作上的事情處理好了再說吧。”“嗯,最多一個月。”“好的,我等你。”“你這時候在干什么?”“沒干什么,剛起床,等會去吃早點,你呢?”“我和朋友在外面吃晚飯。”“時差真是個奇妙的東西。”袁清遠笑了笑,“那你吃吧,我掛了。”“好,袁一也起床了?”提起袁一,袁清遠頓感煩躁,“這孩子差點把我氣死了。”“怎么了?”“他居然瞞著我偷偷地把他的老板帶回家過夜!”“……”“他還把門反鎖著,誰知道他們在里面干什么?!”袁清遠越說越生氣,他就像找到了一個情緒的宣泄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將來郁積在心底許久的煩悶統(tǒng)統(tǒng)發(fā)xiele出來,“袁一本來是個很聽話的孩子,肯定是他的老板把他帶壞了!他什么都不懂,只要隨便忽悠幾句,他就信以為真了,他明明喜歡女孩子,絕對是那個鐘滿勾引了他,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絕對是!”“你別生氣,你也不要對孩子們發(fā)脾氣,強行干涉并不是一個好方法,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陸越澤在電話那邊安慰道,“你現(xiàn)在不要再七想八想了,調(diào)整好心情去吃早點,看見袁一了,什么也不要問,等我回來,好么?”“嗯。”“那你快去吧,晚一點我再給你打電話。”“好的,掛了。”……袁清遠掛掉電話,輕吁了一口氣。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沉穩(wěn)如山的男人總能給他帶來奇異的踏實感,輕輕松松便能平息他心中的躁動。將心事吐露出來后,他感到輕松了許多,然后依照陸越澤的安排,打開門走了出去……與此同時,大洋彼岸的一家餐廳里。陸越澤剛放下手機,坐在他對面的男人一臉八卦地問:“你跟誰打電話?打了這么久?”陸越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云淡風輕地吐出幾個字,“我老婆。”“你老婆?!”那人驚得差點蹦起來,“我認識你這么多年,你連個對象都沒有,你哪兒來的老婆?難道過年回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