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沒說。沒有指責(zé)她，也沒有威脅她。

    只是說，曾忱，祝好。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第54章 耳鬢廝磨54

    電話響到尾聲, 曾忱終于接起：“喂？”

    顧洛生的聲音隔著聽筒傳過來：“喂，阿忱。我是顧洛生。”

    “嗯。”曾忱說。

    顧洛生笑了聲：“其實是因為很久沒見了，想請你吃頓飯。”

    他頓了頓, 似乎在等曾忱的回答。曾忱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聶憑玨還在里面睡覺。聶憑玨身邊不能離開人, 曾忱出聲拒絕：“抱歉，這幾天可能不太方便。”

    “好吧。”顧洛生聲音聽起來有些失望, “為什么？是因為容起云嗎？你已經(jīng)選擇他了嗎？”

    有一瞬的沉默。

    曾忱皺眉：“不是, 是因為別的事情, 有個朋友, 走不開。”

    顧洛生沒有追問，“那過幾天呢？”

    曾忱說：“過幾天的事, 過幾天再說吧。”

    “好吧。”顧洛生語氣有些夸張，“那就先這樣吧，祝好。”

    最后一句聲音又沉下來, 一瞬間把曾忱拉入回憶里。

    她嗯了聲, 掛斷電話。

    聶憑玨并沒有睡太久, 醒過來之后, 似乎很有興致：“我們今天就開始嗎？”

    曾忱搖頭：“明天吧, 今天你舟車勞頓, 先休息好。”

    “好。”聶憑玨答應(yīng)得很快。

    第二天，聶憑玨仍舊興致勃勃。她起得很早, 作息很健康。

    “早上好，我們今天開始嗎？”

    曾忱應(yīng)聲，領(lǐng)她進(jìn)房間里。她不能太久地忙碌，所以曾忱只把進(jìn)度定了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后，聶憑玨已經(jīng)有些累。曾忱收了東西, “好了，先休息吧。”

    容起云似乎掐著時間過來敲門，“到了午飯時間了。”

    聶憑玨沒有作聲，看著曾忱，曾忱沉默片刻，還是點頭：“那就出去吃吧。”

    容起云帶她們?nèi)チ艘患也蛷d，他不是一個人，還寄托著季成棠的。

    “吃點什么？”容起云把菜單遞給曾忱，聶憑玨看在眼里，似乎很樂于觀察他們。

    曾忱對聶憑玨這種好奇的目光很是不解，她視線掃過一眼菜單，剛要開口，忽然聽見顧洛生的聲音響起：“嗨，這不是容總嗎？這么巧。”

    這邊包廂并非封閉式，是季成棠要求的。

    顧洛生已經(jīng)走近，盡管容起云不待見他，也不得不友好地問候。

    “顧總也來這兒吃飯？真是巧了，看來咱們品位差不多。”

    顧洛生笑：“不敢不敢，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容起云皮笑rou不笑，“那顧總，就不打擾你用餐的興致了。”

    顧洛生卻沒動，“既然這么巧，容總不會介意我一起吧？”

    容起云當(dāng)然介意，“不知道顧總有什么一定要和我們一起的理由？”

    顧洛生視線掃過曾忱，說：“曾學(xué)妹還欠我一頓飯。”

    曾忱抬頭，發(fā)現(xiàn)他們倆都看著自己。她嘴唇翕動幾下，又覺得沒話可說，“……是，顧總請坐吧。”

    容起云磨了磨后槽牙，感覺如臨大敵。可人已經(jīng)坐下了，總不能直接翻臉。容起云只好繼續(xù)保持著禮貌。

    顧洛生坐下才注意到聶憑玨，“原來你就是學(xué)妹口中的朋友。”

    聶憑玨眨眨眼，看著他們修羅場，絲毫沒有自覺，反倒看戲。

    “是哦。”

    容起云敏銳地從他這句話中讀出一些信息，聶憑玨昨天才來，所以昨天到現(xiàn)在，他們一定有過聯(lián)系。

    想到這里，他心里就開始發(fā)堵。

    曾忱不知道顧洛生為什么忽然這么主動湊上來，容起云臉色已經(jīng)很沉，曾忱想了想，覺得自己應(yīng)該盡到一些義務(wù)。于是她給容起云夾了一口菜。

    容起云臉色稍微好轉(zhuǎn)。

    看一眼顧洛生，覺得似乎也應(yīng)當(dāng)給他夾菜。

    容起云臉色又沉下來。

    聶憑玨笑出聲來，捂著嘴克制自己，“你們繼續(xù)吧。”

    顧洛生仿若一切尋常，根本不覺得哪兒有問題。

    曾忱看著他們倆，忽然想到江岳，再來一個，就可以湊一桌麻將。聶憑玨打不了麻將。

    她這么想著，生怕自己夢想成真，趕緊甩開腦子里的想法。

    等菜上齊，顧洛生忽然給她夾菜：“你不是喜歡吃這個嗎？”

    曾忱默然，顧洛生那會兒費(fèi)了很大功夫打聽她的喜好，可她沒什么特別親近的朋友，所以頗為費(fèi)勁。

    容起云看得眼睛都要冒火，曾忱注意到他的視線，動作一頓。他們倆你來我往，不甘示弱。

    曾忱看著自己碗里越來越多的菜，放下了筷子，“要不然，你們出去打一架？

    打贏了再吃飯？”她把話挑開。

    容起云和顧洛生都放下了筷子，三個人互相對視。唯有聶憑玨捂嘴笑。

    容起云說：“顧總覬覦別人的未婚妻，未免不夠君子。”

    顧洛生也毫不示弱：“據(jù)我所知，容總和學(xué)妹似乎并未訂婚。”

    他說著，求證地看向曾忱。

    容起云也看著曾忱。

    曾忱在這壓力山大的對視里，還是緩緩開口：“容起云，為了避免誤會，我覺得話還是得說清楚。未婚妻是什么意思？”

    容起云冷笑：“字面意思。”

    曾忱眉頭微壓：“我可不記得，有哪一條還說明了這？”

    容起云臭著臉說：“我現(xiàn)在就可以向你補(bǔ)上求婚儀式。”

    曾忱簡直迷惑，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這么無理取鬧，但是還有另外的人在，也不適合和他掰扯清楚。她擺手：“不必了，回去再說吧，但是未婚妻，必不可能。”

    說罷，她又看向顧洛生：“抱歉，讓你見笑了。”

    顧洛生搖頭，曾忱又說：“但是還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曾忱皺著眉，覺得很頭大，忽然間，這話就像掰成一字一句在說。原本那些微妙的平衡，全都被打破。

    她有一瞬間懷疑自己還在睡夢之中。

    顧洛生笑意浮現(xiàn)：“因為我一直喜歡你啊，阿忱。在時隔多年之后，重新遇見，我仍然覺得，很喜歡你。可是再錯過這一次，下一次就不知道有沒有機(jī)會了，不是嗎？”

    曾忱沉默。

    容起云從她的沉默里，看出了動容。他從座位上伸出手，抓住了曾忱的手。曾忱看向容起云，從他眼中看出了……焦急。

    曾忱沒掙開手，只是說：“如你所見。”

    顧洛生笑著挑眉：“沒關(guān)系，反正你們也不可能結(jié)婚，我可以等。”

    容起云的力道收了收，冷哼一聲：“顧總！”

    顧洛生看都沒看容起云，只盯著曾忱：“我說的都是真的，既然你沒有選擇他，那就說明我也還有機(jī)會，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