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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耳鬢廝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

分卷閱讀11

    你到家了記得告訴我一聲?!?/br>
    “好?!?/br>
    曾忱從原家出來,被冷風一吹,不由得搓了搓胳膊。

    她幾乎可以想象,回到曾家是什么情景。無非又是冷嘲熱諷。

    她已經二十三歲,這幾年靠畫畫和拍攝攢了一些錢。雖說不多,但也足夠生活。倘若能脫離曾家的話,似乎也未嘗不可。

    但楊夢和曾品源不會放她走。

    他們只會一次又一次地說:“你知道我們為了養你花了多少錢嗎?”

    她在曾家被養了十三年,如果一定要錙銖必較,也不是不能算出來。這數目一定不算太大,但是她或許還償還不起。何況他們向來胡攪蠻纏,不會輕易錢歸錢,人情歸人情。

    即便曾忱覺得,這當中沒有人情。

    不妨礙曾品源和楊夢覺得有。

    曾忱閉上眼,感受著迎面而來的晚風,忽而又想起容起云。

    他看自己的眼神,純粹的男女情.欲。

    曾忱眉頭微鎖,咬唇不語,心里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于容起云而言,這應當是輕而易舉可以解決的事情。

    她按耐住心中所想,叫車回曾家。

    —

    曾家還在別墅區,這是最后的體面。

    自從進入新世紀,這些所謂名流變換來變換去,有人起高樓,有人塌高樓,曾家一直在式微,只能勉強撐住個體面,掉在三流的末尾。

    盡管外強中干至此,曾品源仍舊覺得他們需要保持住豪門的驕傲。這驕傲當然體現在,名車名表以及大手大腳。

    至于這驕傲如何維持,這不,就靠賣女兒維持。

    正兒八經的“大小姐”不能賣,當然要先拿曾忱這野雞開刀。

    她被定在下個月十八,同林家小少爺結婚。

    如果曾家還尚且算三流,林家連三流都夠不上。不過林家近些年借了東風,一躍而起,成為新貴。

    當然,換一個更通俗的說法,暴發戶。

    林家沒名,但是有錢。于曾家而言,也算一個香餑餑。

    更何況,不過賣一個私生女。

    他們自然樂意,甚至急于一時。畢竟林家給的嫁妝實在豐厚,夠他們眼饞很久。

    曾忱下了出租車,轉支付寶給司機付了錢。曾家大門緊閉,兩邊花圃有些枯萎的跡象。

    曾忱推開大門,沿途順道給花圃澆了個水。

    曾意恰好從窗外抬頭,才見背影已經難收一臉鄙夷。

    “媽,她回來了?!?/br>
    楊夢正在準備早餐,聞言頭也沒抬,繼續把手中的果醬抹在吐司上。

    “她回來就回來唄,還得列隊歡迎?”語氣不屑。

    曾意翻了個白眼,從窗邊走開,不愿意看見曾忱那張臉。

    曾意比曾忱大一歲,是楊夢同曾品源親生女兒。她隨了楊夢,也算有一副不錯的皮囊。不過這不錯二字,放在曾忱身邊,黯然失色。

    從曾忱十歲來到曾家,曾意一直恨透了她。恨她長得像她的狐貍精mama,搶走了原本屬于她的光彩。

    曾意咬牙,接了杯熱水,在座位上坐下,自顧自拿起吐司。

    楊夢罵她:“你餓死鬼投胎?不知道等等你meimei和你爸爸?”

    楊夢口中的meimei當然不是曾忱,她和曾品源除了曾意,還另有一個女兒,曾珂。曾意還好歹繼承了她的顏值,曾珂比較慘,長相一般,人也沉默寡言許多。

    比起曾珂,楊夢更喜歡曾意。

    但該有的一碗水還是要端平。

    當然,這不包括曾忱。

    曾忱澆過水,放了花灑進門。

    楊夢抬頭,不咸不淡開口:“回來了?”

    “嗯?!痹缿寺?。

    她其實感謝楊夢先開口,否則還真不知道該說什么。

    楊夢睨她一眼,衣服還是昨天出門那一套,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不過這與她無關,她只需要忍耐到她嫁出去。

    “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她話這么說,但桌上就四個盤子,顯然沒有曾忱的份。

    曾忱知情識趣,搖頭:“不用了,謝謝阿姨,我吃過了,我先上去了。”

    曾忱轉身上樓,和曾品源在樓梯上遇見。曾品源都懶得看她,也好,省得她浪費一分鐘壽命。

    曾忱左拐,往自己房間去。

    依稀聽見楊夢抱怨:“你女兒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一夜未歸,衣服都沒換。”

    曾忱沒說她昨晚在原窈那兒,這會兒也懶得解釋,腳步不停往自己房間去。

    她房間在走廊最里面一間,背陽,常年陰冷潮濕。好在她也不是一定要曬太陽才能活的人。

    除了陰冷潮濕,這房間倒是一切都好。

    楊夢也沒短她什么,該有的都有。

    曾忱躺倒在床上,閉著眼,感受著靜默的時間。

    直到現在,仍然覺得有些虛幻。

    不敢相信,她下個月就要步入婚姻殿堂。

    即便嫁出去,也還是要面對曾家。

    無休無止的噩夢時間,像一條長河。

    那個林家小少爺,她聽說過一些,名聲不太好,混子,且不學無術。

    她對婚姻倒是沒什么期待,不過想象一下這后半生,仍舊苦到無聲笑出來。

    曾忱睜開眼,望著白色天花板,又浮現出容起云三個大字。

    蠢蠢欲動,無法抑制。

    她從口袋里摸出手機,八號,距離下個月十八,還有四十天。

    倘若她能再遇見容起云。

    倘若能。

    —

    “嗯,麻煩,這朵,幫我包起來,謝謝?!?/br>
    曾忱接過店員遞過來的花,“多少錢?”

    “一百五,謝謝您的惠顧。”

    曾忱從花店出來,又打車往南郊墓園。

    墓園位置偏僻,好在這會兒時間也早,司機送到她山腳下,猜想她來看親人,還是關懷了幾句:“小丫頭,生死有命,別太難過?!?/br>
    “謝謝?!痹澜裉齑┮簧戆咨B衣裙,搭白色小皮鞋。

    墓園剛落過雨,地面還是濕的。她沿樓梯上山,樓梯上的泥水濺在白色小皮鞋上,氣勢洶洶,仿佛就是為了叫它沾染上臟污。

    曾忱抱著花束,在一眾墓碑里找到林靜的。照片上的林靜嫣然一笑,溫柔嫻靜,眉目之間和曾忱有五分相似。

    這樣的林靜,到底為什么瞎了眼看上曾品源?

    這是曾忱一直疑惑的問題。

    或者是,男人年輕的時候都比較壯志凌云,到老了,全都油膩又冷血?

    她不得而知。

    只是放下手中的花,兀自低語:“媽,我始終想做一件事。以你的性格,肯定不會同意……”

    今天是林靜的生日。

    曾品源一點不記得。

    她出門之前,還特意和曾品源說話:“爸,我出門了?!?/br>
    “哦哦?!痹吩粗皇沁@么說。

    冷血又油膩的老男人,令人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