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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 緣杏將公子羽所說的話記了下來。 她想了想,又問:“那在你看來,你和羽師兄是同一個人嗎?” 聽到這個問題,畫出來的公子羽笑了。 他笑起來謙謙如玉,有如月光臨空,與真正的羽師兄一般無二。 “是,也不是。” 他給了一個很模糊的回答。 “在我看來,我毫無疑問和你身邊的那個公子羽一模一樣,但我并不是他。 “就像現在,我知道他的身份、他的經歷、他的內心,我所擁有的感情,和對你心意都與他一樣。 “但是,我并不能像他一樣,此時坐在你身畔。我現在也不能從他的視角看世界,我擁有的記憶,僅僅到你畫出我前一刻為止。甚至于,我并不能在世間存在很久,存在的時間,取決于師妹你的仙力。”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吃味) 畫出來的公子羽, 言語溫柔而真誠,讓緣杏能感覺到,他話語里的一絲傷感。 畫出來的公子羽道:“但是,我的想法, 和你真正的羽師兄完全一致, 我會認為我就是他……你可以這樣理解, 你們生活在一個真實的世界, 而與之相對的,還有一個畫中的世界。 “在畫中的世界,我就是真正的公子羽。我經歷過與他相同的一切,畫中世界里也有一個杏師妹,也有師父, 也有小畫音樹, 還有師弟們。 “我們本來井水不犯河水, 彼此都不知道對方存在,但師妹你的力量,將這種不可能化為可能, 在兩個世界之間架起了溝通的橋梁,讓我得以到真實中來。” 公子羽循循敘述, 很容易就讓緣杏明白了他的邏輯。 但緣杏沉吟片刻, 又問道:“那這樣的話,畫中的世界, 到底是真實存在, 還是不存在呢?” 公子羽含笑:“這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究竟怎么樣才算是存在呢?就我自己而言, 我自然認為我所經歷過的一切是真實的,但對你們而言, 就未必了。” 說到這里,畫出來的羽師兄長長停頓了一會兒,繼而話鋒一轉―― “不過,似乎也有例外。” 緣杏歪頭:“……?” “原先的書心在西天境創造出來的那個小仙境,那個小仙境的守護神烏熠,還有仙境里的居民。” 畫出來的公子羽提點道。 “他們已經從書中角色,成為了真實存在的人。” 這一句話,讓緣杏驟然一驚! “琴棋書畫四顆靈心,是女媧補天的五彩石所化。換句話說,靈心的潛力是足以構筑世界的基石。” 畫中公子羽淡淡說。 “不過,光是這樣還不夠。構筑出來的世界,還需要一份特殊的力量,將它們納入大千世界的體系中,成為真實的一部分。” 弦羽:“……” 畫中人這樣說的時候,他的目光與弦羽隔空交會。 他們兩人都清楚,這話說的是什么。 而緣杏卻是懵懂,在那里細細思索,修長的睫毛垂下扇子似的陰影。 話到此處,畫中的公子羽已經在現實中存在了許久,差不多要消失了。 他溫柔地看向緣杏,說:“我能說的,差不多就到這里為止了。師妹請多注意身體,若是有事,再畫我也無妨,但是還是多隔些時日,將身體養好為上。” 說著,畫中公子羽的身形已開始消散。 緣杏來不及再多想,急急道:“我下次再畫的時候,多畫一只狐貍陪你吧。” 緣杏沒好意思說,要將自己畫出來陪師兄。 但她的意思很明顯,是打算畫一只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小九尾狐,來與畫中的師兄作伴。 而且,以緣杏的經驗來看,畫獸身會比畫人身省力很多,多畫一只小狐貍,即使畫師兄很吃力,緣杏也還是能嘗試的。 此時,畫中人的身形已消失了一半。 聽到緣杏的話,那公子羽先是驚訝,繼而彎眸,展露一個欣悅地笑,道:“好。” 最后一個字吐完,他整個人便如風散般消失,再找不到一絲蹤跡。 緣杏坐在羽師兄身側,看著她畫出的公子羽消失的位置,有些頹然。 室內安靜片刻。 月影微移,白光灑在案前。 這時,一只手從背后繞過,摟住緣杏的腰,將她拉近自己。 等緣杏回過神,她已經靠在羽師兄的胸膛上。 公子羽低頭,問她道:“現在,師妹是不是可以解釋一下,為何會偷摸著畫我?” 羽師兄的語調帶著一絲戲謔之意,似乎覺得好笑,又夾著一絲疑惑。 緣杏抬頭去窺他的神情,覺得師兄應該沒有生氣。 公子羽又問:“聽畫中人的話,師妹應該不是第一次畫了吧。敢問,師妹之前畫過我幾回?又是聊了些什么?” 緣杏的臉“噌”得通紅,沒想到羽師兄居然連這個都聽出來了。 “就、就一回。” 緣杏結巴地回答。 “上一次是偶然的。是在……是在凡間元宵燈會之前,所以沒有告訴過師兄。” 燈會那夜,是他們初次彼此表露心意的日子。 在那之前,就說明緣杏上回畫他的時候,他們兩人尚不是戀人關系,公子羽再要“興師問罪”,就站不住腳了。 聽聞居然在那么久之前,弦羽亦有些意外。 他問:“竟然都有這么長時間了……那時,你們是聊了些什么?” “那是我第一次讓神仙化形,沒有多少準備。” 緣杏如實說。 “我問了他……如果我喜歡羽師兄的話,師兄會如何作答。” 緣杏羞答答地垂下腦袋。 現在說來,她仍覺得羞澀,不過,這也是實情,她與師兄既然已經兩情相悅,她的愛慕自不算見不得人的事,緣杏說得坦坦蕩蕩。 弦羽從緣杏口中聽到這個答案,錯愕不已,旋即,耳尖爬上一絲不起眼的紅暈。 他的心像是毛茸茸的大尾巴輕輕掃了一下,又甜又癢。 這么說也是,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將自己的心意說給師妹聽,杏師妹想知道,自然會想問。 弦羽說:“難為師妹了。是我沒有早將心意說出,才讓師妹覺得煩憂。” “師兄也有師兄的顧慮。” 緣杏搖搖頭。 她又扯羽師兄的袖子,問他道:“師兄不喜歡我將師兄畫出來嗎?” “不……” 公子羽遲疑地道。 開誠布公地說,他自然不會不允許師妹畫他。甚至于,得知杏師妹私底下竟然會畫他的畫像,弦羽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硬要說的話,內心深處,居然還有一絲甜蜜。 他整理思緒,躊躇道:“我不是不喜歡你畫我。硬要說的話,可能……是有一點吃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