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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老鬼,她就覺得池西很可憐,這會兒聽到連師兄都過世了,她完全沒有想到別的,只為池西心疼——黑發(fā)人送走黑發(fā)人,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啊。

    徐喬反手抱著池西,她的小短手壓根就不能完全抱住她,“師父,不要擔(dān)心,我一定會活的比你久,給你養(yǎng)老送終。”

    池西:“……”

    她聽到徐喬的安慰,哭笑不得,也是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記告訴她,自己活了多久。

    不過這會兒,看到徐喬一臉替她心痛的樣子,她覺得再刻意提起自己的年齡,還是有點古怪,也就沒有刻意說起來,等以后,徐喬繼承道觀的時候再說也來得及。

    池西這么想著,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徐喬的安慰。

    轉(zhuǎn)眼間,她已經(jīng)帶著徐喬回到了歸元派。

    許肇附身在紙片人身上,一時間沒能從各種各樣的打擊里面回過神來,還是站在原地,旁邊的觀觀、龍脈和爐子并排站著,警惕地看著他。

    尤其是觀觀。

    它還記得當(dāng)時許肇死前回到道觀的時候,周身的靈氣不斷的翻涌,表情里面都是對池西的埋怨,以及那種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憤恨,甚至連骨灰都不愿意留在歸元派。

    這會兒許肇看著還算正常,但誰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一直到池西和徐喬回來,觀觀才松了口氣,連忙帶著龍脈和爐子跑到池西身后。

    徐喬心疼池西,對許肇也絲毫沒有排斥,見到他的第一時間,就興高采烈地抬手朝他打招呼,“師兄,師父給你剪的紙片人真好看,你好合適呀,真不愧是師兄。”

    許肇:“……”

    他狐疑地看了眼池西。

    本來他還想著,為什么小師妹還得由池西親自去接回,是池西把對謝敬的偏愛轉(zhuǎn)移到了小師妹身上,還是有別的原因,比如說天賦、比如說更討喜。

    唯獨沒有想到,池西收了一個小娃娃做徒弟。

    徐喬看著白白凈凈,雖然在地府呆了好幾天,周身的鬼氣沒有完全散去,但絲毫不影響她笑得跟小太陽一樣。

    許肇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池西,謹慎地跟徐喬打了招呼,就見徐喬露出小大人的模樣,“師兄,不用這么客氣,我們是同門師兄妹,以后我也會給你按時供奉香火的,還有鬼爺爺們,我也會連同你那一份,給師父養(yǎng)老送終的。”

    鬼爺爺們?

    那又是誰?

    至于給池西養(yǎng)老送終……

    許肇忍不住又看了眼池西,雖然他拔除心魔后,魂體狀態(tài)和普通人也沒有什么區(qū)別,但眼力還在,池西這具身體至多不過二十,以她的實力基礎(chǔ),活的或許要比徐喬久遠的多。

    他心里有一萬個疑問,比如,為什么歸元派變得又小又寒磣,甚至連當(dāng)時道觀規(guī)模的十分之一都沒有,比如,池西為什么又收了一個小師妹?

    最最重要的是,池西是怎么還陽的,甚至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池西卻沒有要解釋這些的打算,她讓徐喬和許肇兩人見過面,又看著徐喬主動展示了一下最近學(xué)習(xí)成果,顯然是進步良多,不過因為學(xué)習(xí)了很多雜七雜八的術(shù)法,她的符咒和陣法都落下了不少。

    在池西平靜的目光下,徐喬硬著頭皮說自己馬上回屋練習(xí)陣法,把最近落下的那些功課作業(yè)都給一并補上。

    池西揮了揮手,打發(fā)她去補作業(yè)。

    她全程都是平靜的樣子,既沒有要夸獎徐喬進步,也沒有要苛責(zé)徐喬沒做課業(yè)。

    許肇看著池西的舉動,她現(xiàn)在的樣子和記憶里面那個始終都平靜無波的樣子重合在一起,他忍不住問道,“師父也對小師妹這么冷漠嗎?”

    池西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

    這冷笑,又讓許肇想起了他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尤其是讓已經(jīng)還陽的池西再度還陽的烏龍,許肇僵硬著一張臉,忍不住問道,“謝敬人呢?”

    他不知道池西都知道多少。

    但他被拔除了心魔,又因為“違規(guī)”還陽,強行被抽出了魂體。

    那么謝敬呢?

    他完全不知道池西是怎么處理的。

    池西看了他一眼,“難道你不知道?他已經(jīng)被超度了。”

    許肇:“……”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本來他還在想以池西對謝敬的與眾不同的情誼,雖然可能到最后還是會發(fā)現(xiàn)謝敬“還陽”的不同,但沒想到她會這么直接,都沒有多留他一會兒,直接就把人給超度了。

    許肇張了張嘴,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池西的一視同仁。

    池西對著他,表情豐富了很多,動不動就冷笑一聲,讓許肇差點尷尬到找個地縫就把頭給縮進去,再回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些舉動,簡直就跟被豬油蒙了眼睛沒什么區(qū)別。

    ——到底是什么時候,他居然把池西的舉動想岔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一點記憶都沒有,根本就想不起來。

    池西見許肇眉頭緊皺,一副失智又失意的蠢笨樣子,也懶得多看兩眼,“這兩天,你就好好跪在這里懺悔,兩天后,我送你去地府,該怎么處理,都按照正常流程走。”

    以許肇做的那些事情,業(yè)力纏身,該在地府受刑就得受刑。

    池西沒有任何心軟的意思。

    這才是她說的清算。

    許肇點了點頭,熟練地跪倒在蒲團上,對著祖師爺像懺悔,他忍不住又看向池西,“師父,不給我三炷香嗎?”

    池西又露出了他熟悉的冷笑,“你想要點香?”

    許肇頭皮發(fā)麻,他自然讀懂了池西話里面的意思,就憑他犯下的那點事情,能夠讓他跪在道觀里面反省已經(jīng)是極限,祖師爺壓根就不會受他的供奉的香。

    他連忙搖頭,但沒有來得及,手里已經(jīng)被池西塞了三炷香。

    許肇:“……”

    他猶豫著想要開口。

    就見池西冷眼看著他,并且面露認真,“你說的對,既然你會覺得為師經(jīng)常忽略你的要求,那從這一刻起,為師一定會正視你的要求,你上香吧。”

    許肇:“……”

    不是這個意思。

    他面對著池西的目光,竟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理智回籠以后,他就覺得自己像一個無敵大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