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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康舉人就是十日才徹底消失的,再結合岳陽嶺上發現的鞋襪,致使大家現在都覺得康舉人不是失蹤,而是出門時喝酒后失足摔死了。但段鸮不是一般尋常人。并不會被這兇手這所謂的障眼法掩蓋住案子背后的真相。所以他只低頭就看了眼一旁微弱的油燈,和之前白日里在衙門里拓下來的兩對鞋印。因為一切案件往往在發生最初,就如同一張白紙上必然會留下黑色的腳印。越是看似毫無破綻,越有可能在關鍵處留下致命線索。這一刻,就這么一個人坐到天亮時分的段鸮心里其實已經有了一個想法,所以廿一那天一大早,段鸮自己又去找了趟劉闖大人。這一次,他沒有再說別的,只當面就這樣對劉闖提出一個十分簡單卻也直接的要求。“什么?你說要再驗一下岳陽嶺上的鞋印和石板上的腳印?”先前案子出現紕漏時,就已經開始對這條追查的路線存疑了,劉闖大人的懷疑寫在了臉上,也就這么問了。“對。”大清早地找上門來的段鸮也這么回答。“為何?你總得給我個合理解釋吧,段鸮。”“大人不妨先派人去驗,之后再聽我解釋清楚康舉人家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一次,關于第二張小像,或許會有一些新的發現。”因心中這次已有七八成把握了,向來做事很干脆的段鸮就也不做什么掩飾,很直接地和劉闖大人談條件了。劉闖大人聞言面色微沉。但見段鸮這人見到他這么一個武官竟沒有一絲一毫地退讓的樣子,反而比自己還強硬果斷的態度,他竟也頭一次動搖了。于是乎,官兵再一次急忙地上山。段鸮也跟著去了,好在這一次物證保留得當,鄉紳們派了人還沒散,所以這就在給案子留下了一絲偵破的可能。因先前康家煙道上的腳印還在,所以這一次過程并不復雜。當下,鄧明通捕快上前拿拓印的紙張比對,明明是在一截極危險的斷崖邊,但這一刻,連潘二他們都覺得突然有點振奮緊張了起來。眼前,兩張拓印下來的腳印在眾人眼中搖搖晃晃地重合。真相竟也就此暴露了。“段鸮!”潘二被嚇了一跳,但眼看段鸮真的驗證了自己的猜測,他也比誰都高興。“找到了。”“……真的!這腳印真的就是這個,這次咱們真的能破這案子了!”這下,趴在岳陽嶺下方的胖捕快本人也和一眾官兵們激動的差點語無倫次了。這話說著,雖然還沒清楚這腳印為何會重合,可大伙還是就這樣高興壞了,也是這風風火火地回了衙門,這一次,盡管真兇到底是誰還無法確定。但段鸮卻也搞清楚為什么昨天在衙門時康家煙道中的腳印會和郭木卜的不一致了。原來,平民百姓家中不比能點很多盞燈籠的富貴王孫家中。從有蠟燭油臺這些照明物件誕生開始,每到夜晚,屋中一盞唯一的油燈就是大多可數普通門戶中屋內的照明了。康家小妾曾在口供中說連續三日,老爺都在書房或是半夜才來內堂。自己還和他本人接觸過,可大多數時候,康家的油燈都只點了一盞或者根本沒有見到本人。康家所見,只是影子和一個不開口說話的人。偏偏人的影子是世上最不靠譜的東西。更何況,在這燈下黑之中,是人是鬼根本無從分辨。——所以,或許,還有一個細想之下很可怕的可能。那就是,在那幾日中的夜里,和康家人整整生活了三天的那個‘康舉人’其實已經是跟蹤犯了。他潛入康家后,就已經將自己和康舉人掉了包,那么問題來了,如果跟蹤犯一直就在光明正大地冒充康舉人。那么與此同時,真的康舉人又在何處呢?此事細想,并無其他辦法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在康舉人家的那個煙道中,還有一個人也被迫進去過。他并不是自愿的,而是由一個人綁架著關了進去,又透過偷窺犯從前的視角一點點看見過花瓶上的一幕幕。那個人的雙腳也曾經蜷起印在過石板上,并且因為自身的腳印和兇手的有一些出入一些,覆蓋了原先的腳印。這個人排除了所有有其他可能,便只有就是一開始就離奇的失蹤的……康舉人了。“所有人最初都以為第二張小像,是偷窺犯的視角,其實如果是他,小像不會只有這么一張。”“所謂,很多人都覺得那個最先被看到在花瓶中央的男子應該是康舉人,其實那個時候花瓶上的人就已經不是他了,康家四口,印在花瓶上也是四個人,但真正的答案卻不是四。”“因為還要算上正在看他們的那個人,他的眼睛和視線同樣就這樣印在花瓶,所以按照兇手設下花瓶上一共應該有五個人。”“——!”“原來如此!所以……這花瓶圖上的第五個人就是康舉人自己!”段鸮的這番解釋,從各方面驗證了康舉人絕不是自己失足掉下了岳陽嶺,而是確有人綁架了他。這一下,被這起案子中各處細節嚇到來的衙門也跟著想通了之前在康舉人失蹤這件事上的來龍去脈。但要確鑿地驗證段鸮的這一番猜測。或許還需要解釋清楚雙環又是如何被人用轎子神不知鬼不覺地綁架以及更多的證據。最關鍵的是,需要讓這個‘地獄王’再次忍耐不住地出洞。這一次官府這邊能想出辦法嗎?確有真有。這個辦法,只有最簡單,也是勾起最初案子發生的那兩個字。邸報。……這接下來兩個夜晚,平陽縣里都靜的嚇人。官府那頭再無任何動靜,仿佛跟蹤狂的案子也已經過去了。無人知道,在這平靜之下到底隱藏在什么詭魘之事攪得這太平盛世都不得不安寧。街上,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