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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一次的案子,在過往經歷豐富的他看來都是極為少見的。從前他所聽說過的各府衙門所處理過此類跟蹤案,頂多是些閑雜人等尾隨些良家女子伺機作案之類的事件,這種秘密躲藏在別人家里,日日夜夜的偷窺監(jiān)視的真的是聞所未聞了。不過在他的印象中,會有此類癖好的,多是發(fā)生在前朝。在唐宋時期時,聽說最早有此類案件發(fā)生,就是由一名叫賈丁的緹騎記錄在冊的。那時在長安城內,也發(fā)生過此類夜半偷窺事件,一個姓崔的官員家中有一位小姐,可這小姐的閨房中,卻總是覺得有東西被人輕微挪動的痕跡。她的繡鞋梳子會時而被人換了個位置,每到夜晚她還總覺得有人像是坐在床頭看著她,觸摸她,還湊在她的耳朵邊說話。崔小姐一開始只當是噩夢,或是鬼魂作祟,后來心里卻恐慌不已,就找了父親令家中仆從夜晚悄悄在屋外守著。誰想,到后半夜,仆從透過小姐屋子上的紙窗戶。竟看到這崔小姐家的其中一張四四方方的貴妃里頭竟然向外打開了,隨后竟真的走出個人,還徑直走向小姐的床榻就又要擁抱,撫摸她,仆從見勢不妙當即就上前抓住這人。事后,緹騎衛(wèi)們來崔大人家中查此事。方才得知這貴妃榻上往常總蓋著張狐皮墊子,狐皮底下的地方卻是一處常人難以發(fā)現(xiàn)的,設有機關的木匣子蓋頂,一合上中間其實就是空心的。這人原是長安城中做木工的一個漢子。因早已垂涎小姐美色,生了邪念。往常就在這木匣機關里躲著,夜夜出來趁無人再偷看小姐,這一案,后來便被稱為木匣案,也是此類跟蹤偷窺案中的起源。只是這地獄王,到底是單純有某種特殊偷窺癖愛好的人?還是其他目的,所以才會一次次地主動作案?——這一點,目前看來竟也誰也沒搞清楚。“第二家邸報印刷的源頭,也給不出任何關于這個地獄王的消息嗎?”這么想著,想到兩次事件發(fā)生的源頭,段鸮也抬頭問了潘二這么一句。“對,找不到,這兩家邸報我們也給封了,但誰知道封了兩家,事后還會不會有其他邸報又收了這個人寄出的東西。”“那這只畫像中的梅花瓶,你們后來拿回官府驗過了嗎?”段鸮又問道。“驗過了,但那真的只是一只很普通的瓶子,除了在畫像中擺放的位置,光照射進來的樣子一樣,其余并無什么特別。”“我們事后調查得知了些具體的細節(jié),發(fā)現(xiàn)和知府夫人家當時非常相似,這家人似乎也被一個陌生人闖進去還監(jiān)視過一段時間,知府夫人最終安然無恙,可這家人的男主人,康舉人卻消失了,他的夫人甚至說在丈夫失蹤前,也曾感覺到說過一次,家里好像進過什么人。”談及第二個失蹤者的具體身份信息。潘二想了想,接著這么指了指面前那張剪報上的花瓶小像圖說道。“這只梅花瓶,平常就擺在那個康舉人書房的博古架旁邊,正對著房子的窗戶,但在它的對面,只有一面墻,其余什么也沒有。”“至于畫上折射的影子,就是康家人一天的生活常態(tài),最當中這個是康舉人,左側是康舉人的兒子,旁邊倒茶的兩個女子或許就是指夫人和二房妾室。”“我們根據這個推測,地獄王同樣來到過康舉人家,知道他家里有什么人,并且留下了跟蹤記錄,最后還主動留下線索告訴官府自己綁架了康舉人。”“但這之后呢,地獄王就再次消失了,這也就是這起案子最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地方了。”截至目前,康舉人的生死到底如何,如今已經過去整整十天了,官府卻也沒有定論。可以確定的是,整個州府衙門都沒有發(fā)現(xiàn)康舉人的尸體,他只是就這樣憑空就這么失蹤了而已。可眼下,第三起關聯(lián)性的案子似乎已經發(fā)生了。那河底的轎子的主人又還沒找到,這倒讓人有些思索了起來。聽到這話,本還坐在他們倆對面,單手隨意地翻閱著那些剪報的富察爾濟似乎也抓住了些重點。所以想了想,這本還在抱手不語的家伙卻突然湊近些桌子,又將這對衙門卷宗里那張屬于第二起失蹤者——康東明的小像就這么一下抽了出來。他這舉動,看著有些反常。但這么看過去,這失蹤者康舉人確實長的也就是平常中年男子的樣子,且從卷宗看來身家背景清白,無案底,這也就排除了是有目的尋仇和報復的可能。但第一次邸報上的五幅小像和第二次出現(xiàn)的花瓶圖。都冥冥中印證了一點,那就是在知府夫人和另一戶人家,有一個人秘密地在他們家待過一段時間又監(jiān)視過他們。如此一來,那個跟蹤狂一次次偷窺他人或許真的是對于監(jiān)視別人有種某種狂熱到難以克制的欲望了。“或許,還有一個可能,他的犯罪軌跡,或者說作案前的一切蛛絲馬跡,此刻也正在另一家民報上繼續(xù)刊登的哪副作品有關。”富察爾濟開口來了句。“這是什么意思?”潘二聞言一愣。“這三起案子并不是事后告知,而是提前通知,只是剛好誰都還沒有發(fā)現(xiàn)?”“提前通知?”富察這個猜測來的倒是突然,潘二一聽也有些懵,完全沒懂對面的這人到底又在打什么啞謎。“……”可聽到他這么說,一直也在看桌上那些剪報和失蹤事件發(fā)生事件線的段鸮卻好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他拿起富察爾濟和潘二手之中的兩張剪報下角的時間對比了一下。又查看了下偷窺案和失蹤案發(fā)生的時間。見兩起事件,都是失蹤事件在前,刊印在后,其中差不多相隔兩三天,這才了然地瞇了瞇眼睛。“你是在說,這些邸報印刷刊印的時間和這些小像被寄過去的時間差?”段鸮側過頭詢問了某人這么一句。“對,我就是這個意思。”知道在場的估計也只有他聽懂自己在說什么了。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