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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以前那樣偷懶和邋遢,勤換衣勤洗澡多做家務勤打掃,四勤是時刻謹記的。他每日起來的第一件事,先去燒了熱水端回來和小粉一起洗漱,在他燒水的時間里,小粉會乖巧的疊衣服收拾屋子。唐加本不好意思讓小粉做這些疊內衣疊被子的事情,但即使攔了,他也會找些別的事做。在小粉心里,唐加就是再生父母般的存在,倘若每日里白白的吃喝不幫襯著做事,他反倒覺得對不起這份救命的恩情。小粉習慣把被子卷成一個卷,推到床頭放著。私心里,唐加很喜歡看小粉推被子,起床時,他很是不厚道的把被子蹬的一團亂,就為了看小粉跳來跳去卷被子的樣子。冬天被子挺厚,小粉先找到四角,吃力的拉著把被子在床上攤平,然后才左右左右的把被子卷起來往前推。他一點點推著被子,低著頭咬著嘴唇撅著屁股,很像是山西推煤車的小工,費力的往前小步邁腿,背后的小翅膀還一顫顫的不停晃動。那模樣……唐加嘿嘿的笑,真好玩!這些日子,小粉跟唐加熟了,話多了也愛撒嬌了,他還特正經的跟唐加抱怨,埋怨他睡覺時不老實,老愛把被子弄的很亂,唐加還他個一本正經的表情,嚴肅狀保證下次絕不再犯。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小粉嘆口氣,那被子還是皺著跟揉過的梅干菜一樣,前后左右全都是擰巴著的。唐加把以前寫的歌都翻了出來,那些曾讓他得意不已的大作,現(xiàn)在看來,都跟被老外淘汰下來的外貿貨一樣,能湊合著用,卻總有那么點線頭污漬之類瑕疵,讓他別扭不已。對音樂,他有種醍醐灌頂?shù)母杏X,忽然就明白了,音樂是不應該有界限的,無論是陽春白雪的古典音樂,還是被他一頓唾棄的口水歌曲,其實細說起來,都是各自有著各自的優(yōu)點。再換句話說,即使是他很少接觸的民族樂曲,那些吹拉彈唱,那些笛子二胡,也是能和流行音樂結合起來,形成一種新的曲風。想明白這一點后,他不再局限于曲風和形式,而是不斷的把各種風格融合在一起,嘗試著新的創(chuàng)作。這天,唐加睡醒了吃飽了,懶懶的靠在小粉好不容易卷好的被子上對小家伙說:“去,給哥哥唱一曲。”小粉正在地上壓腿,聽見這話走過來扒著床頭柜,仰頭問他想聽什么。唐加想想說:“就前幾天你唱的杜麗娘那個。”小粉點頭說行,正好那天還有一出你沒來的及聽。他站在寫字臺的桌面上,咿呀著開唱了。沒有戲服,沒有發(fā)式,沒有團扇,小粉卻依然唱的用心,他低下頭,輕抬手,眼角瞟一下右側,然后執(zhí)筆,撫案,落筆,描畫。筆花尖淡掃輕描,說的便是這樣了。那詞很軟,聽起來是南方音,字字相連,不脆不溫,就那樣婉轉著拉長。可惜,有點對牛彈琴,唐加聽不懂戲詞內容,只是覺得好聽。這一唱就是兩個多鐘頭,小粉收了姿勢,唐加一拍手蹦起來說:“小粉,我想到了,來來,你先喝口水,擱這坐下。”唐加跑過去,把小粉拎起來放到棉被上坐好,拿出放了很久的小提琴:“你聽著,如果把你剛才唱的曲子,改成這樣好不好聽。”小粉第一次聽唐加拉小提琴,原本熟悉的曲子,被唐加改了后聽起來,忽然就……覺得傷心了。那曲子,為什么聽起來那么悲呢?曲終,小粉嘆了一聲說:“糖球,這樣真好聽,這是什么?”“提琴,就是外國人的胡琴?”“外國人?”唐加想了半天,才試探性的問:“你見過藍眼睛黃頭發(fā)的人嗎?”小粉點頭說:“波斯人?師兄帶我和小八去看過,他們有很多珍禽異獸,但都沒他們看起來嚇人。”唐加接著說:“那是,外國人都是狒狒變的,能好看的了嗎!這樂器就是外國人拉的胡琴,跟咱們的有點不一樣,不過大同小異。”小粉羨慕的望著紅亮的小提琴問:“我能摸摸嗎?”“放這你自己玩吧,我去工作了。”“哎!”小粉等著唐加穿外套,然后跟著他一起走到門口,對著跨門檻的糖球揮手告別:“路上平安,古德拜!”每次聽見小粉正經的咬字清晰的說出這句“古德拜“唐加就想噴飯,他忍著笑,回頭揮手:“今天周四,生意冷清,應該能早點回來,你乖乖的,我走了!……”見小粉還拉著他的褲腳沒撒手,唐加忍了忍,也憋了句“古德拜”,小爪子這才放開。小粉經常站在窗臺上往小院里偷看,他是個好奇寶寶,也是個好學寶寶,每當聽到不懂的詞匯,便學著念幾遍記下來,等唐加回來后再問他。這句“古德拜”是他跟李思學的,同樣的還有“仨油拿啦”,唐加一時偷懶沒糾正那口音,只隨口告訴他那是跟人告別時的吉祥話。小粉牢牢記住了,每天都得字正腔圓一字一頓的跟唐加念上一遍,還眼巴巴的拉著唐加等著他回一句“古德拜”。這事……不提了,唐加郁悶,買了個小收音機回來給小粉聽聽新聞,學習字正腔圓的標準普通話。之后的那幾天,小粉纏著唐加問,“什么是建設有特色的社會主義”,唐加說,“就是要愛護自己的國家,建設國家。”小粉哦一聲,又問“什么是不法商販”,唐加說,“就是jian商,小人。”小粉點頭。十幾個問題后,小粉又問了,“什么是資金撥付使用監(jiān)督管理?”唐加呈現(xiàn)癲狂狀,爬起身對著邊上的小狗窩哀求道:“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就一學音樂的,別問這么高深成么?”小粉似懂非懂,但也明白這是問到唐加不會的了,他心里鄙夷一番,唾棄唐加的不求甚解……然后,他細聲細氣的教育著唐加說:“我?guī)煾嫡f,有不懂的,不能就這么過去了,要弄明白,不求甚解是不行的。我?guī)熜终f,……”唐加哀嚎一聲,拉著被子捂住頭使勁的哼哼……蹭蹭……再哼哼。又過了幾天,唐加買飯回來,推門看見小粉正撅著屁股趴地上來回跑著擦地,跟一休哥似的。唐加喊他先吃完飯再弄,小粉說就剩一點了,馬上就好。唐加沒管他,開始往小粉的塑料碗里裝飯,剛夾起一塊雞蛋,就聽見小粉尖著嗓子拿著娘娘腔的調子來了句“對你愛愛愛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遠……啦啦啦啦……”帶著番茄湯的西紅柿啪嗒掉在地上,小粉一扭頭,生氣的對唐加跺腳,拖著抹布跑過來擦。唐加的粗神經瞬時有點擰住了,眉毛抖抖問小粉:“廣播里學的?我不是給你調的梨園春嗎?怎么還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