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嚇到了，嚇得一點兒反應(yīng)都做不出，不知該怎么辦。女人猙獰的面孔，就像張著血淋淋大嘴的怪獸。就在方濤覺得自己快要被吞噬時，白老師寬大的后背，擋住他的視線。

恐懼的源頭消失了，接著，就連聲音都被轉(zhuǎn)移走。所有攻擊，都被白老師擋下。

方濤無法形容，當時，心中滿滿的安全感。

“白老師，”方濤離開前，回頭，露出陽光的笑容，“你比看起來還要帥。”

“……”

白川浩原地不動，看著他，回以微笑。

放學(xué)后籃球隊訓(xùn)練，白川浩與昨天跟方濤打架的學(xué)生目光接觸，對方回避。

他還在生氣嗎？白川浩心想自己該說點兒什么，我愛著你們所有人？

白川浩差點兒被自己惡心吐。

如果是林老師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說這種話吧。

果然，我不是他。

結(jié)束訓(xùn)練，白川浩說：“你們?nèi)绻苣┫氪虻脑挘部梢越猩衔摇！?/br>
“好！”

有人應(yīng)和，白川浩放心許多。隊伍解散，他往教學(xué)樓的方向走，快走到樓梯口，一個男生喊了他一聲。

白川浩回頭，那個男生走過來：“我姐說的話不要在意。我們都想繼續(xù)跟你打球。”

他說完，就飛速轉(zhuǎn)身回去。白川浩目光跟著他，跟到站在那邊的幾位男生，有故意不看他的，有向他不好意思地揮揮手打招呼的。

白川浩也揮手回應(yīng)，聲音從嘴里輕輕出來：“好。”

白川浩想一直教學(xué)生，學(xué)生想一直跟他學(xué)。

教學(xué)。

第二天一早，白川浩買了牛奶回來熱，然后到陽臺窗前，眼睛看著樓下，等待那個身影回來。

一周“臨時班主任”任務(wù)，結(jié)束了。

只能算“結(jié)束”，并不是“圓滿完成”。白川浩心知自己做的不好，自己還有很多很多要學(xué)習(xí)的、改善的地方。除此之外，他終于知道，林青颯平時到底都在做什么工作，都會遇到什么情況。

報效祖國……不管是真是假，林老師，也是有希望實現(xiàn)的理想吧。

白川浩想起顧勇輝的話。

林老師昨天第一次談起他的理想。關(guān)于他的事，自己有好多不知道。

樓下，拉著行李箱的林青颯出現(xiàn)在白川浩視野內(nèi)。

他往這邊走著，抬頭，似乎知道白川浩在看自己，笑著揮手。

白川浩：“……”

總有一天，一定可以碰觸到他。

白川浩轉(zhuǎn)身，去開門。

第二十二章

林青筱握著手機，坐在床上，深吸口氣，腰板挺直，接著慢慢呼氣，身體癱軟，閉上眼睛，腦子里過一下所有悲傷、痛苦、折磨rou/體、虐殺精神的畫面，使肌rou不自主地微微顫抖，接著睜開眼睛，嗓子發(fā)澀，咽口唾液，低頭，不去捋垂下的長發(fā)，視線模糊，一切到位，準備好了。

林青筱撥通電話，抽泣道：“哥……”

“滾。”

對方果斷掛斷。

“……”

“誰？”

正在看書的白川浩聽到他這么一聲，問。

林青颯：“詐騙犯。”

“……”

還是沒騙過他。真哭假哭，林青颯還是能辨認出來。

林青颯回來后，只簡單翻翻看了看白川浩替他寫的班主任日志。至于其他工作，白川浩這一周發(fā)生的事，他都一概不問，好像他這一周根本沒出遠門，一直都在家里一樣。

白川浩準備做飯：“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林青颯：“咖喱咖喱辣——”

白川浩：“好我知道了，別唱了。”

林青颯：“咖喱，咖喱，香蕉木瓜——”

白川浩：“……”

白川浩到廚房淘米、煮米，林青颯的歌聲從客廳飄過來，始終未停。白川浩都有些懷疑他是想吃咖喱，還是只是忽然想唱歌。

白川浩：“咖喱，咖喱……”

遭了，不小心跟著他哼起來了。白川浩扭頭朝客廳那邊看看。幸好聲音不大，應(yīng)該沒被他聽見。這家伙太會感染人了，就是太陽嘛。

午飯做好，林青颯開開心心地來到餐桌旁，嗅著勾出口水的香氣，看著盤上的美味佳肴：金黃色的咖喱湯汁澆在米飯上，黃色的土豆、rou塊……

還有紅色的胡蘿卜片。

“青颯。”

白川浩百般無奈。林青颯把咖喱飯吃了一大半，盤里卻剩了一堆胡蘿卜片。

“青颯，你吃一口蘿卜，很好吃。”

“不吃。”

林青颯直接回絕。白川浩不想任他挑食，才放了些蘿卜。他耐著性子跟他說：“青颯，你不能吃rou胃口那么大，菜一點兒都不吃。你……肚子里只有rou食沒有素食，太不均衡了。我也不是不讓你吃rou，只是，多少也吃點兒菜吧。”

“我只吃我想吃的。川浩，想成大事，請牢記一句話——窮不能窮教育，虧不能虧自己的嘴！”

林青颯頗有些理直氣壯的氣勢。白川浩：“……這句話是誰說的？”

林青颯：“我。”

白川浩：“……”

“而且不是我不喜歡吃蔬菜。”林青颯嚼rou，“只是因為有比蔬菜更好吃的東西在……一般人都會吃更好吃的，有rou誰吃菜？就像每個孩子家庭背景不同，吃的用的不一樣，我為啥要逼著有條件吃rou的孩子去啃樹皮？為啥要把有能力也適合去火箭班的孩子硬留下來？不好好利用自己資源的才是笨蛋。”

白川浩心想：只是讓你吃個菜你哪兒這么多話。

“我知道了。”白川浩心中有數(shù)，轉(zhuǎn)而問他，“你以前在家也不吃菜嗎？”估計都是慣的。

林青颯持勺的手放下：“……我父母說貪污浪費是犯罪。”

白川浩：“也就是在父母面前你還是吃菜？”

林青颯“嗯”了聲，接著笑道：“不過我都會偷偷把菜扔到林青筱碗里。”

白川浩：“……你這哥哥。”

林青颯：“我是在教育她不挑食。她一直把她的菜挑我碗里，所以我最后直接塞她嘴里。然后，她開始哇哇大哭，我就該被揍，菜和rou都不能吃了。”

也就是不讓吃飯了？白川浩心想。跟顧勇輝說的一樣，好嚴。

白川浩：“你父母……很兇嗎？”

林青颯瞅瞅他，笑：“怎么，你怕了？”

白川浩：“……沒。”

林青颯：“對了，我決定明年帶那些孩子出去玩。”

白川浩：“嗯？”

林青颯：“體育作業(yè)里都那么愛玩，而且在外面也算學(xué)習(xí)。無論他們期末考怎樣，我都準備帶他們出去，不過對他們說的話，還是說要他們考得好些，當做獎勵，激勵一下。”

白川浩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林青颯：“可能申請比較難，就跟海寧說的，安全一大問題。廟會是在學(xué)校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