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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為力。沒有誰給予她悲天憫人的資格,也沒有誰給予她高高在上的位置。宋譽萊知道自己沒有什么過人之處,如果非要說有,只不過是多了一點好運氣。而這一點兒“好運氣”,也絕不是免費的午餐。是要為此買單的。軍總醫院的專家們,已經商討過幾輪方案,也盡可能的嘗試治療。結果不盡如人意。應小芳的腦電波反饋結果是,她在昏迷,并且很可能這么一直昏迷下去。也就是從此變為植物人。應小芳的父母因為這個結果心力交瘁,一瞬間老了十歲。軍總醫院已經是B市、乃至全國頂尖的專科醫院。在心腦血管研究方面取得了許多突破性的進展,也擁有龐大專業的治療團隊。但因為醫院的特殊性質,許多專家團隊是不對外服務的。現在應小芳接受了這樣專業的治療,卻沒有任何起色,其實已經是下了判決書了。但是應小芳的父母并不死心。他們在醫院約見了宋譽萊,就是希望能讓女兒去國外接受治療。應小芳的父親應梅東拿著自己搜集到的資料給宋譽萊看。那厚厚的文件夾里是許多剪報、A4打印紙、還有手抄的筆記、撕下來的書頁、復印件。宋譽萊看到一個標題,“美國男子昏迷十年,日前突然蘇醒。”然后又看到另外一個,“德國醫學家公布最新聲波治療法,成功喚醒二十三名植物人。”剩下的厚厚一沓,也都諸如此類。應梅東急切的對宋譽萊表示,應小芳到德國去,一定能醒過來的,還有美國、還有日本。全世界有這么多的成功的案例,應小芳還沒醒只不過是國內治療水平還太落后罷了。宋譽萊看著對方。“所以您的意思是?”應梅東遲疑了一下,突然跪下了:“我求求你,譽萊——”宋譽萊嚇了一跳,連忙拉他起來。但她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怎么拉得起一個中年男人呢?她轉頭去看應小芳的母親,對方只是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切,像是在看一場鬧劇。應梅東雙手被宋譽萊扶住,沒辦法磕下頭,他反手死死抓住宋譽萊的手腕,“叔叔知道你和小芳是好朋友,你不忍心看她就這樣死掉對不對?對不對?”他雙眼暴睜,力氣極大,宋譽萊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不遠處的兩名特種兵立刻趕來掰開應梅東的手腕,如同鋼筋鐵爪一般壓制住他的反抗,將他架到一邊的沙發上,并且和宋譽萊隔開。很快應小芳的主治醫生趕過來,還有許多其他人,病房擠得滿滿當當。有人倒了杯水強硬的放在應梅東手里。“你冷靜一點。”“你女兒的事我們都很同情。”“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應梅東想要站起來,馬上就被不知道哪里的手四面八方按住。他們對他說著安慰的話,卻絕對不允許他靠近宋譽萊。就在這個時候,應小芳的母親突然大喊大叫起來,抓起茶幾上的茶壺水杯拼命砸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喊著:“滾出去,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我女兒還在睡覺,你們吵什么?吵什么?吵醒了她怎么辦?怎么辦?”馬上就分出幾個人去“照顧”她,而宋譽萊則立刻被帶出了這里。宋譽萊被嚇到了。她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休息室里,她給霍啟東打電話,說了這發生的事,也說了應梅東的要求。霍啟東聽了,絲毫沒有驚訝,只是淡淡的“恩”了一聲,然后對她說:“你現在就回家。”路過那間關懷室的時候,應小芳的母親還在不停要求他們小聲點,否則吵到自己的女兒怎么辦。她隱隱約約聽見有人略帶諷刺的說了一句,“吵醒了不是更好嗎?”宋譽萊一瞬間氣到極點,下一瞬間就下定了決心。然而在她回到家,認真向霍啟東請求,送應小芳去國外治療的時候。霍啟東的回答卻不假思索。只有兩個字——“拒絕。”宋譽萊不解:“爸爸,為什么拒絕?我們有能力幫幫他們。”霍啟東放下手里的東西,雙手交錯放在身前,看她:“譽萊,現在的治療團隊里不缺少世界一流的專家,你也聽過他們的意見了。他們中有人提出引進國外治療手段的建議了嗎?”“現在還沒有。”“那么你為什么相信那些來路不明的夸大其詞,而不是我們的第一手信息呢?這些人都是這個領域專家前輩,難道他們會對所謂的‘先進療法’不了如指掌嗎?”宋譽萊嘆了口氣:“爸爸,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今天看到應小芳一家的情況,我于心不忍。”霍啟東嚴肅的看著她。“醫院的事情我已經了解到了。應小芳的父母很悲痛,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和行為。從今天起,我不允許你再和他們有任何接觸。軍總這邊的任何治療我們都會支持,但我要求你通過電話明確拒絕他們不合理的要求。”宋譽萊突然站起來:“爸爸,我不贊同。”宋譽萊的表情也很嚴肅。折讓霍啟東有一瞬間意識到,自己這個嬌嬌寵寵的女兒是真的長大了。但也還沒有長大。至少他還沒辦法不為之cao心。應小芳這件事,宋譽萊顯然被某種情緒左右,做出了不理智的判斷。也或許是自己從小將女兒保護的太好,讓她不知不覺形成了非黑即白的價值觀。霍啟東沒有繼續說下去。有時候,為人父母必須得眼睜睜看著兒女吃一次虧,才能學會道理。他只會盡力保證宋譽萊不要受到太多傷害。宋譽萊一離開霍啟東這里,眼圈就很明顯的紅了起來。她從小被霍啟東捧在手心里長大。還是第一次,這樣直白的感覺到霍啟東對她的失望。她一直以為,自己會永遠都是爸爸mama的驕傲。原來并不是這樣。宋譽萊捂著眼睛快步跑進了自己的臥室里,趴在床上默默的哭了起來。門“砰砰砰”了起來。霍譽守在門外:“譽萊?”宋譽萊忍住眼淚,極力聲音正常的說了句“沒事”。然后又聽見霍譽非的聲音:“姐,真沒事啊?”宋譽萊擦了擦眼睛:“譽非,你話好多。”然后就聽見霍譽非帶點笑的聲音:“沒事兒就好,我要送大哥去機場,你來嗎?”宋譽萊最終沒有出門。她眼睛又紅又腫,一看就是哭過。霍譽非親自開車送霍譽守。并且還很殷勤的把對方的一個登機箱從樓上提下,放在后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