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9
痛, 倒在地上,崩潰地痛哭出聲。 可她換想活著。 她抬頭,偷偷地窺看了一眼容渟。 這一眼,令她遍體生寒。 她看著眼前一臉陰鷙的男人,仿佛又看到了前世那個(gè)冷血無情的帝王。 目光如刃,割人血rou。 一想到很快他刀下的亡魂很快就是她自己,沈琇瑩的身體抖如篩糠。 她就不該生出算計(jì)他的念頭。 …… 容渟將她一舉一動收入眼底。 他打量旁人的時(shí)候,總是格外的謹(jǐn)慎仔細(xì),不會漏過對方任何細(xì)微的神情,和難以令人覺察的小動作。 小處見人心。 當(dāng)年的事,順藤摸瓜,他查到了沈琇瑩身上。 沈府的沈二姑娘,看上去平平無奇,卻有著裝神弄鬼、騙到皇后跟前去的本事。 他從鄴城初回金陵那幾年,她不知從誰手中得到的他的行蹤,常常往他眼前晃悠。 一個(gè)出身并不光彩的嫡女,唯一能倚仗的不過一個(gè)寵妾滅妻的昏庸生父,何來這種本事? 他的指腹按著腰上佩劍的柄端,眸底一片寒涼,緩緩啟唇,“你用魏文菡名字活了這幾年,也該是個(gè)盡頭了。” 他從來都是睚眥必報(bào)的性子。 沈琇瑩錯(cuò)不在勾結(jié)皇后,錯(cuò)在想借皇后的手,陷害寧安伯府。 他始終記得那年雪夜,大雪如飛絮,落在姜嬈身上,染了她一肩白痕。 她在街上走著,像是失了魂。 姜嬈在乎的人太多,父母、弟弟、姨母,祖父,換有在她身邊伺候久了的丫鬟,她都記著念著,那令他厭煩。 若是一一離間挑撥,她的目光便只會全心全意地追隨在他一人身上。 那該多好。 那時(shí)他才知道,不好。 姜嬈若是難受了,他也沒辦法好過。 沈琇瑩眸底震顫,不等容渟再說什么,搶著磕著頭說:“是小女錯(cuò)了,不該被皇后迷惑,替她做事,是小女鬼迷心竅?!?/br> 她磕頭,震得腦子嗡嗡的。 腦海里不斷地響著,活著,她想要活著。 她多活了一世,知道容渟的命門與軟肋。 “您別殺我,小女以后日日會為王妃燒香祈福,王妃的性情至淳至善,定不愿見血光,您和她商量商量,原諒小女,小女愿意為奴為婢,報(bào)答齊王殿下與王妃娘娘?!?/br> 容渟手指輕敲劍柄,“寧安伯府受難,是你在出主意?!?/br> 謊話被戳穿,沈琹瑩的臉色一下變白了。 前世即使是個(gè)殘廢,仍能恩威并施力排眾議、坐穩(wěn)江山的男人,哪能是那么容易就被人糊弄過去的? “為何執(zhí)著于陷害寧安伯府?”容渟聲線更冷。 他唯一擔(dān)心,是沈琇瑩的身后,換藏著更毒的毒蛇,在給她出謀劃策。 事關(guān)姜嬈,容不得他馬虎。 沈琇瑩垂著頭,負(fù)隅頑抗,假惺惺掉著眼淚,泣道:“當(dāng)初小女子心悅九殿下,九殿下卻從未施舍我一個(gè)眼神……” 容渟耐性殆盡,移開目光,看向一旁的衙役,“將刑具拿過來?!?/br> 刑具……他要對她嚴(yán)刑拷打…… 沈琇瑩瞳仁一震,臉上再難撐出柔情,滿腦子沒了主意,慌忙去看容渟。 容渟的神情始終是冰冷的。 沈琹瑩見沒了任何希望,驀然勾起唇角。 她瘋狂笑了起 來,“我為什么要害寧安伯府?” “姜嬈,憑什么她過得那么好?” “同樣是被抄家流放,同樣是被發(fā)派奴籍,憑什么她就能得你呵護(hù),一點(diǎn)兒苦都不受?” 容渟皺起眉頭。 “那是你們的前世,你前世就喜歡她,可惜她寧死也不愿和你在一起,你最后寧愿割舍三十年壽辰點(diǎn)亮引魂燈,依舊求而不得,那燈被我偷了,重生的人是我,哈哈哈哈……!”她笑到咳血,“以為你真能和她長長久久?別做夢了,她只喜歡你假裝出來的溫順乖巧,她不會喜歡你真正的模樣,永遠(yuǎn)都不會——” 沈琇瑩的聲音忽的戛然而止,她難以置信地垂下眼睛,看著那柄穿透他胸膛的冷劍。 容渟兩眼猩紅,仿佛失卻理智,“你胡說!” “她不會真的喜歡你。”沈琇瑩漸漸沒了氣息,“永遠(yuǎn)都不會……” 容渟將劍抽出來,他站在那里,手里執(zhí)著一把滴血的劍,雙眸幽深如潭,兩眼血紅久久不退,抓著劍的手,手背泛起青筋。 寧愿死都不要和他在一起…… 一生求而不得…… 他不信。 沒有前世,只有今生。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壓著眸中洶涌流竄的殘暴與血性。 他不能這樣,這樣姜嬈會怕。她不喜歡他本來的模樣沒關(guān)系,他可以一輩子都乖乖的。 他將手中長劍扔到一旁,撫著額角。 沒了沈琇瑩尖銳的叫聲,牢房里外都變得格外安靜了起來。 容渟倏地抬起頭來,往右看去。 不期然間,看到了他最不想在這里見到的人。 牢房昏暗的光線里,姜嬈站在幾步遠(yuǎn)的位置,她一身綠萼梅披風(fēng),手里捧著個(gè)暖爐。 她那樣好看,好看到她周圍的那些光線都變得溫暖朦朧了,好看到他一看到她就覺得這一生很好。 他認(rèn)得那個(gè)暖爐,她總念著他手涼,夏天天熱時(shí)恨不得掛在他身上,冬天就不愿意與他親近了,兩個(gè)季節(jié),都找了暖爐,往他手里塞。 他今日午間走得匆忙,將這暖手爐忘在了書房。 他忙細(xì)細(xì)看著姜嬈臉龐,想看清她所有微小的表情。 她的目光平靜,平靜到……對他來說有些殘忍了。 壓不住的心慌,聲線顫抖,“年年?!?/br> “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夫人怎么來了?”取刑具的衙役回來,在外面碰到姜嬈,看了眼姜嬈不同尋常的臉色,直覺有事,忙恭恭敬敬地躬身,“您也不早知會一聲,小的叫人收拾收拾,這等污穢的地方,怕傷了您的眼?!?/br> 姜嬈沒說話。 衙役獻(xiàn)殷勤,不敢獻(xiàn)得太過。 只心里暗暗打算,日后得提前打掃打掃。齊王寵妻,姜嬈真要來,他們也不敢攔,只能默默先將這里收拾好。 “殿下,刑具到……”衙役拿眼往牢房里一掃,剩下的話全部卡在了嗓子里。 只是一來一回的功夫,牢里的犯人就沒了命。 衙役腦子飛快轉(zhuǎn)著,這事攤到別人身上,定然算是惹事,可容渟手中權(quán)勢非同小可,再加上,以沈琇瑩犯下的種種罪過,凌遲處死都不夠,何況是被一劍斃命。 …… 容渟看著姜嬈,不敢往前一步。 他不知道,她到底聽到、看到了多少。 狹長的雙眸仍是紅的。 只是方才是怒極而生的暴戾,此刻卻盛滿憔悴。 明明長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