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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心中的理想,明日的輝煌,我們必將以勤為徑,以苦做舟!”“為了心中的理想,明日的輝煌,我們必將以勤為徑,以苦做舟!”“三年寒窗僅此一搏,久經沙場必凱旋而歸!”“三年寒窗僅此一搏,久經沙場必凱旋而歸!”“我們志在必得!”“我們志在必得!”周鈞言一聲喊得比一聲重,跟著宣誓的同學們也一聲喊得比一聲響,聲音回蕩在大禮堂里,這是他們高中三年的青春。在距離高考一百天的此刻,少年少女們以青春的名義宣誓,為了明天和夢想,要竭盡全力,超越自我。宣誓結束,陳非譽沒有隨著人流退場,黃主任把他留下來:“陳非譽啊陳非譽,你可真會給我折騰事情。”陳非譽低頭,聽著黃主任念叨。“明天你給我交兩千字檢討,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陳非譽說:“好的,我會檢討自己不按照流程發言,擾亂學校秩序的事情。但是對于今天我說話的內容,黃老師,我不會檢討的。”黃主任嘶了一聲:“那你也給我寫。”“抱歉。”陳非譽低垂的視線里出現一雙黑色皮鞋,挺括的西裝褲腳,他抬起頭,看到陳一恪。陳教授彬彬有禮地向黃主任頷首:“不好意思,非譽給您添麻煩了。”黃主任對陳教授仍心有余悸,看到陳教授,黃主任就會覺得,陳非譽變成這樣也算情有可原。雖然心里頭在編排人,但黃主任對著家長還是擺出一副客氣笑臉:“陳先生。”陳一恪眉頭微皺,卻不像生氣:“今天的事情,我要負很大的責任,這份檢討,過兩天我發給您,您能把您的郵箱給我嗎?”陳非譽驚訝地瞪圓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陳教授,疑心這人可能并不是他親爹。黃主任把自己的郵箱告訴陳一恪,陳教授記在手機備忘錄里:“謝謝,今天的事情,還有什么后續處理嗎?”陳教授的言下之意,是問是否會影響陳非譽的正常上課和高考。“批評教育為主,非譽這孩子還是很優秀的。”黃主任頓了頓,“其實仔細想想,他說的……也有他的道理。”太省心的孩子,其實有很多大人不知道的委屈。黃主任說:“這方面,我們老師也需要檢討。”陳非譽看了看黃主任,又看了看陳教授,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當這些大人們回頭對他說自己也有錯的時候,陳非譽竟然有點不知所措。“我……”他開了個頭,半天卻不知道說什么。陳教授和黃主任交換了個眼神,陳一恪微微笑了:“走吧,我送你回教室上課。”陳非譽從喉嚨里擠出個干巴巴的好字。學生們幾乎都已經到教室了,路上便空曠起來,附中的綠化很好,空氣中有草木的清香。陳教授的步子有意放慢,他前半路一直沉默,組織了好一會兒語言,才問陳非譽:“你知道你名字的意思吧?”“且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斯已矣。”陳非譽熟稔地背出來,莊子的,意思是說,哪怕全世界的人都稱贊他,他卻并不因此而更加奮勉;全世界的人都責難他,他也并不因此而更為沮喪。認清自我與外物的分際,辨明榮辱的界限。陳教授點頭:“今天看到你在臺上說話,我忽然想起了給你取這個名字時的心情。你做得很好,一直都很好,反倒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夠盡責。你已經成人,我會尊重你的選擇,只希望,你記住你名字里的意思。”“這個社會對少數派從來不夠寬容,社會道德、法律綱常……方方面面都在給你壓力,有意無意要塑造你,把你框在所謂的普世價值觀的模具里。不管未來如何,希望你都能做到,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走到教學樓下,陳教授沒有繼續送陳非譽上去,他朝陳非譽揮了揮手:“去吧,走你自己想走的路。”陳非譽點頭,他走了兩步,又回頭,發現陳一恪還站在原地,笑著看著他。“爸。”陳非譽張嘴,“……謝謝。”這是他們父子的和解,也是他們父子的分離。他們不是典型的關系親厚的父子,兩個人都心思深沉,還互相撕扯過對方虛偽的皮囊面具,撕得鮮血淋漓,到最后也不算真正原諒對方。但他們達成了理解——我們彼此尊重對方的選擇。直到陳非譽走進教學樓里徹底看不見了,陳教授才離開附中。陳非譽回到教室,發現他身邊的課桌空空如也,俞白不在教室,陳非譽戳了一下周子林,壓低聲音問他:“俞白呢?”周子林擠眉弄眼地側過頭,也用氣聲說:“小俞總又被西裝帥哥接走啦!”陳非譽原本有很多話想跟俞白說,關于今天百日誓師大會上他說的話,關于陳教授,關于未來他們要一起上的大學……但他沒有看見俞白。俞白的化學試卷還攤開著,上頭那個苯環好像在對陳非譽擠眉弄眼,陳非譽有些空落落的難過,他一腔情緒無處安放,扯過俞白那張卷子,替他做完了。下晚自習的時候,他才收到俞白的一封短信。“公司有急事,過一段時間就能處理好,別擔心,在學校好好等我。”陳非譽想要把電話打過去,卻被俞白拒接了,很快,他發現俞白這個號碼聯系不上了。俞白這會兒的狀況可以說是糟糕透頂。他在百日誓師大會一結束,剛走出大禮堂,就被小李逮住,小李臉色難看得像是吃蘋果吃到半條蟲子,拉著俞白的胳膊就說:“俞總,公司出事了。”俞白依舊是在小李的車上換的正裝,他脫掉校服,又變成了小俞總,在辦公室里要笑不笑的和徐副總喝茶。“前兩天我剛把審計報告看完,約定的匯報期限是后天,徐總現在這么著急,是有什么話要‘提前’跟我說嗎?”徐副總瞇著眼睛聞了聞茶香:“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小俞總要是關心時政,應該知道張主任因為嚴重違紀違法問題被立案調查了吧。”小俞總是個學理科的美術生,并不關心時政,也不知道那位主任是個什么人,他不咸不淡地應和一句:“還是徐副總關心的事情多。對了,徐副總如果這么有時間,不如去看看您的那兩家皮包公司,我聽審計師說,他們去現場函證的時候,發現情況似乎不太好。”審計報表里顯示,公司有一項重大風險錯報,就是徐副總設立皮包公司,虛構業務,轉移總公司資產。涉案金額巨大,儼然構成經濟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