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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撞倒熄滅,黑暗中,他只感覺到無數的手在撕扯著他,他只能徒勞地揮動著斧頭,一下又一下,機械一般的砍著。手臂已經沒有知覺了,小腹最初傳來的疼痛似乎也已經被其他掩蓋,擁擠的死仆讓他幾乎窒息。他無暇去思考什么,但心中卻還是不可抑制地生出了絕望。吳驍的聲音似乎徹底聽不到了,身上的痛覺也徹底麻木,宋炎睜著眼睛,看見的只有黑暗。他大口喘息著,力氣卻越來越小,直到再也無法掙脫那些死仆的糾纏,直到手中的斧子不知何時跌落。他被無數的手撕扯著,仿佛要拖向深淵。可就是在這無數雙手中,偏偏有一雙,拉住了他的手臂,抱住了他,像是在死亡前突然出現,然后剎那間,將他從這深淵中拽出。不遠處,新的燭火重新照亮了狹小的房間。“別怕,很快就好。”沙啞的聲音傳來,宋炎稍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張冰冷的黑鐵面具。對方就這樣,一手揮著被血污沾染的長刀,帶著兇煞之氣,將阻于前路的死仆盡數斬裂。而另一只手,卻始終緊緊地扣在宋炎的腰間,一步一步地,帶著他向著燭光的所在靠近。“快,快點!”是吳驍的聲音,最后幾步之遙,只是轉眼的功夫,宋炎就被鐵面人裹挾著,沖出了那扇木門。而吳驍則是眼疾手快地,將木門徹底關死。瞬間,一切就好似都結束了。三個人都喘著氣,擠在逼仄的通道中,唯一的一支蠟燭,照亮了他們有些狼狽的面容。宋炎腦中仍是一片一片的空白,卻因鐵面人護在他腰間的手臂還沒有離去,讓他無比的安心。隨后一管暗色的藥劑被送到他的嘴邊,宋炎并未多想,只是順從地就著鐵面人的動作喝下了那藥劑,隨即感覺身上的疼痛瞬間減輕了。“謝,謝謝。”宋炎輕聲地道謝,目光不可抑制地再次落到鐵面人的黑鐵面具上,劫后余生的興奮與恍然還沒有散去,有那么一刻,他心中生出了沖動,想要直接用手直接將那面具揭開--腰間的手突然松開了,鐵面人沒有說話,只是幾分自然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這樣的動作既讓宋炎不解,又有些煩躁,他想要說些什么,鐵面人卻已經別開了臉,無聲地拒絕了溝通。“咳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吳驍像是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輕咳了兩聲,挑起了個話頭。“既然是獻祭,就會有祭臺,”鐵面人解釋著,仿佛與往常并沒有什么不同:“那里應該就是召喚兇神的地方,所以才會有那么多死仆。”“這樣說來,那間密室必然與獻祭者有關,而密室里的東西也很有可能就是獻祭者的。”吳驍回憶著密室中的東西:“所以說……是女仆?”宋炎皺眉,強行將自己從剛剛的情緒中剝離,眼前的線索好像真的是這樣,如果高蕓蕓扮演的女仆真的就是獻祭者,那么與第一天的孟夢之死時她的嫌疑也相吻合,但是真的就是這樣嗎?“我還是覺得,那首曲子很重要。“宋炎堅持道,畢竟那些死仆是在吳驍彈奏曲子之后才出現的,所以那首曲子一定有它的作用:“雖然整體上還是聽不出來,但我肯定在哪里聽到過。”在這座充滿著音樂的城堡中,回憶一段模糊的音樂確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究竟是在哪里聽過呢……“不如……我們先上去,再找個會彈琴的人來彈一下?”吳驍從身上掏出了那張琴譜。宋炎眼神一亮,試探著對鐵面人說道:“你知道誰會彈鋼琴嗎?”“趙慶安與孟夢都是音樂學院學生,“鐵面人說著便轉身,踩著臺階向上走去:”休息時間夠長了,我們上去找他吧。”宋炎看著他的背影,最終沒有再多說什么,和吳驍一起跟了上去。走出黑暗的通道,穿過高大的書架,終于又回到了陽光之下,宋炎回頭又看了一眼身后的路,仿佛地獄與人間的距離,也只有這短短的一小段路。不過很可惜,現實是他們仍在地獄之中,并不知如何才能回到人間。“看樣子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還是直接去找趙慶安?”吳驍第一個走出了圖書室,看了一眼走廊上的鐘表提議道。“我現在沒什么胃口,只想去換一件衣服”盡管體力有所透支,但只要一回憶起剛剛在地下看到的那些死仆,宋炎就犯惡心,身上也被抓破蹭臟了好幾處,但他還是忍耐道:“算了,還是先去找趙慶安吧。”“我也吃不下……”吳驍的胃口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又去問鐵面人:“鐵面大佬你說呢?”可惜鐵面人也未能給出什么意見,只是惜言的說了句“都行。”就又把問題推了回去。宋炎見狀,也不想再耽誤什么,催促道:“走吧走吧,咱們去找趙慶安。”三人剛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了管家盧修正迎面走來。陽光下的盧修雖然嚴肅刻板,可無論怎么看,都是一個活著的人。但那一晚原本只歸于錯覺畫面,此刻卻分外清晰地出現在宋炎的腦海中,讓他不由地對盧修管家戒備起來。而同一刻,鐵面人卻主動走在了他的前面。盧修管家顯然仍舊不知道自己死去的事,看到三人后,快步走上前來,先是向著鐵面人鞠躬招呼,而后面露擔憂地送上了一個壞消息。趙慶安,也死了。他沒有死在別的地方,而是同樣死在那間教師房中,死在了那臺鋼琴上,甚至于他與女友孟夢的死狀都是那樣的相似。身體無力地趴在鋼琴上,臉上卻帶著如少女初戀版羞澀而詭異地笑容。而這份笑容,正是朝向了墻邊,孟夢還蓋著白布的尸體。原本溫馨明亮的教師房,此刻卻分外冰冷,午后最為熱烈的眼光照耀進來,也不過多了幾分刺眼。“怎么樣,這次我們還要用那個笨法子自證清白嗎?”首先開口的人是高蕓蕓,面對再次出現的死亡,她分明是害怕的,卻不愿顯示分毫。沒有人回答,實際所有人都并不再相信這樣證明的作用。“誰知道趙慶安什么時候進入教師房的?”宋炎不想再糾結于此,轉而問起了別的。“這個我知道,”胡涵舉了下手,示意道:“早餐后不久,我和衛芳回房間的時候,就看到他進了教師房中。”“是,是啊,”衛芳仍有些害怕,聲音小小地說起來:“那時候,我還勸他別一個人呆在里面……但是他就像沒聽著一樣,不理人……我害怕,就跟涵哥回房間了。”“之后呢?還有其他人見過他嗎?”宋炎追問道,這次卻沒有人說話了,這條思路就這樣斷開了。就在這時,一直站在門口的夏繁抬頭看向了宋炎,語氣一如既往的漠然:“相比于這個,我更想知道你們去了哪里?”不怪夏繁多事,宋炎也很清楚,鐵面人還好些,他跟吳驍身上不說是傷痕累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