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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諸事皆宜百無禁忌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9

分卷閱讀69

    兒走時可帶些回去。”

    夏修言抬手揉了揉太陽xue, 對這個提議不置可否。

    外頭靜悄悄的,日暮能聽見蟲鳴。屋里的茶爐上茶湯滾沸,咕嚕咕嚕地冒著氣泡。

    忽然臨近的水榭傳來腳步聲,隔著柳枝隱約能看見兩個人影走進了湖上的亭子坐了下來。那亭子離這兒不遠, 四周又安靜, 里頭的對話便清晰地穿過窗子,落進屋里來。

    蘭蕙的耳力不如夏修言,起先只聽見外頭男子隱約的抱怨聲, 不久等兩人在亭子里坐下, 才聽另一個聲音無奈道:“……朝中四品多如牛毛, 哪個會知道是你?”

    這聲音有些特別,不似男聲低沉,倒有幾分女子的清冽, 叫蘭蕙也忍不住一愣:芳池園倒是少有女客。

    夏修言喜靜,她下意識起身想去關上窗子,卻不想對方竟然抬手攔住了她。蘭蕙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但還是順從地重新坐了回去。

    緊接著又聽亭中的男聲辯駁道:“你不知道這地方消息傳得多快,御史臺明日說不準就要參我狎妓!”

    “不至于,”女子的話音里帶了些笑意,“這不都還沒狎上嘛?”

    “秋欣然!”青年氣急敗壞地喊了一聲,女子便笑著告饒:“好好好,若當真如此,我去御史臺找顯已替你求情?!?/br>
    “……”

    窗外一陣低低的笑語,蘭蕙下意識地瞥了眼窗邊的人,對面的人一手支在窗柩上,另一只手漫不經心地叩著膝蓋,神色隱藏在夜色中叫人看不真切。

    亭中兩人并未發現此處還有旁人,蘭蕙聽那男子說:“你已經見過周世子了?”

    “太后壽宴上碰見的,之后他也來看過我幾回?!?/br>
    提到太后壽宴,原舟又哼一聲,故意拉長了聲音:“我之前不在長安,這事兒倒是剛一回來就聽說了?!?/br>
    秋欣然立即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嘆一口氣:“自古都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原舟見她這樣也不由好笑,佯嗔道:“依這么看你在長安幾年就沒碰上過好事。”他突然福至心靈,抬起頭打量著她,“白天你該不會以為我說的那人是定北侯吧?”

    身旁的人噎了一下,沒料到他忽然提起這茬,竟沒立即否認。

    原舟見她這神情也瞬間明白過來,好笑道:“旁人也就罷了,你同定北侯那點恩怨我最清楚,怎么會以為你是為他特意下山來的?”

    秋欣然悻悻道:“你現如今去長安街上隨便找人問問,最近誰剛回了京城?十個人里九個都會說是他,還有一個不作聲的多半是啞巴?!?/br>
    原舟心中對這話雖有幾分認同,但嘴上還不忘苦口婆心提點道:“你既也知道他如今風頭正盛,不躲著點走也就罷了,怎么還上趕著去招惹他?”

    秋欣然頓感冤枉,忍不住叫嚷起來:“我哪有這個膽子?我巴不得離他遠遠的!”

    水榭里的女子聽聞這話,斟茶的手一抖差點將茶水倒出杯外。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眼對面人的神色,見他唇邊泛起一絲冷笑不知在想什么,不敢多看又將目光落回手里的茶壺上。

    正巧這時外頭傳來敲門聲,原是小廝送了晚飯過來。蘭蕙忙起身:“侯爺下午沒用過什么,特意吩咐下人準備了些晚飯,可要在我這兒用點?”

    夏修言點頭答應了,小廝便幫著進來布菜。

    定北侯是芳池園的貴客,園中的管事不敢怠慢,便是送飯這種事情都是親自領著人過來的。夏修言坐在桌邊看他們忙碌,忽然開口問了一句:“外頭亭子里坐著的是什么人?”

    管事雖不知他為何忽然問起這個,還是如實道:“是來找梅雀姑娘的客人,雖無人引薦但聽說同行的也是朝中的貴人,園里便打算派人先去問問梅雀姑娘的意思。”

    夏修言朝外頭瞟了一眼,隨口道:“他們說自己是朝廷的人?”

    管事從這話里聽出幾分弦外之意來,遲疑道:“侯爺的意思是?”

    夏修言淡淡道:“或是我記性不佳,倒不記得朝中有這么一號人?!?/br>
    管事一愣,沉下了臉:“沒料到有人為了見梅雀姑娘一面竟敢冒充朝廷命官,多虧侯爺提醒,否則可是著了這騙子的當!”他說完沖夏修言拱手,又招手喊了一旁的小廝過來,與他耳語幾句,那小廝領命很快就匆匆退出屋外。

    蘭蕙在旁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一言難盡地看著對面的人拿起桌上剛沏好的茶低頭喝了一口,到底沒敢出聲。

    秋欣然和原舟叫人客客氣氣地請出芳池園時,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回來的小廝忽然改口稱梅雀姑娘今日已有貴客包場,不再接待旁人,但秋欣然看他那說話的語氣略帶鄙薄,與剛來時截然不同,怎么想都覺得是中途出了古怪。倒是原舟聞訊還挺高興,大有一副保住了清白的貞烈感。

    原本倒也不是非要今日一見梅雀不可,但到了第二天,秋欣然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沒人能陪她再去芳池園了。

    原舟不肯再陪她一道去了,秋欣然想了一圈悲哀地發現自己在京旅居三年,落了個妖言惑眾的妖道名聲也就罷了,還一點兒沒撈著好,如今竟是連個能帶她進樂坊聽小曲的人都沒有。

    周顯已不知從何處聽說了這件事情,特意找上門來,并且對此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秋欣然趁機同他進行了一番游說,未果。

    周顯已年前娶親,女方是瑯琊王氏的長女,同他倒是門當戶對。聽說這位王家小姐持家有方,是個極有主見的女子。二人性情互補,婚后感情和睦,正是新婚燕爾,自然不肯跟她出入樂坊酒肆。

    二人坐在何記飯館二樓的雅室里,聽周顯已長嘆了一口氣:“有時倒羨慕你們這些還未成家的,沒有那么多顧忌?!?/br>
    秋欣然對他這種暗含炫耀的行為嗤之以鼻,又聽他說:“我聽說定北侯近來也是芳池園的???,重金包了蘭蕙姑娘的場子,夜夜宿在眠夏院,引得朝中不少人也跟著去芳池園,大概想要趁機套套近乎。”

    這消息秋欣然倒不知道,不由奇怪道:“當真,我怎么沒碰上過?”

    周顯已輕哼一聲:“若這么輕易能叫你撞見了,那么些花了大價錢去芳池園的,可不人人都能同定北侯把酒言歡了嗎?”

    “……”秋欣然不忿,又問,“他整日流連樂坊,朝中竟也不聞不問由著他去?”

    “定北侯剛剛回京,還沒個落腳的地方,在外夜宿也是情有可原?!?/br>
    “什么叫沒有落腳的地方?”說起這個,秋欣然倒想起來,不由納悶道,“上回圣上召我入宮我便覺得奇怪,定北侯回京為何非要再另尋一處宅院。將原先的舊公主府直接改成定北侯府豈不是兩全其美?”

    她話音剛落,就見周顯已詫異地看著她:“你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