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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和柳子墨在一個月內前后腳回國,而且落腳同一個城市的時候,腦內蹦出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合乎邏輯的“兩人年齡相仿,畢業時間差不多,這個城市又是全國消費力最高的城市,會有這樣的巧合很正常”;而是極端玄幻的“臥槽這什么展開,該不會在奇怪的時空我們真有什么過什么不可描述的過去吧?”念頭一過玉麟自己都笑起來。所以說流言可畏。以及習慣的力量真可怕。但這樣的念頭也不過就是一閃而過。畢竟連面都沒見過,長什么樣都不知道。這種狀況讓楚玉麟覺得頗有趣:他回來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各種聚會也輪過一次,照理圈子這么小,他和柳子墨本該無論如何都避不開的,可竟當真硬生生沒有打過照面。他想這大概是聚會的組織者們不想惹麻煩——畢竟一個他一個柳子墨,都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主。光一個就能徒手拆屋頂。二人上場不管是對決還是雙打都可以預見將會造成不可挽回的經濟損失。而聚會的組織者們顯然認為他們只要出現在同一場合,這樣的腥風血雨就會一定降臨。可見他和柳子墨“王不見王”的傳言是多么深入人心。玉麟哭笑不得。又覺得有些有趣——“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成為宿命的敵人”這種奇妙的劇情,可不是人人都能經歷的。不過,在當時的玉麟眼里,這也就是生命中一個小小的插曲,風平浪靜的海面上一朵轉瞬即逝的小浪花,茶余飯后一個隨口揭過的笑話。畢竟那個時候,他的整顆心都在“花木”身上,根本沒有其他任何人的位置。花木是一個畫家。這是他的筆名。人如其名,他的畫面基本上可以用“雜花生樹”來形容。以大自然為主題,靈巧地游走現代與傳統之間不拘一格的技法,刺痛視網膜的色彩,和其后仿佛能直觸人心的情緒……在網絡上看到小圖樣稿的一剎那,玉麟感到自己的靈魂被燙傷了。盡管學藝術品管理自己本身也兼職畫家和雕塑家的弟弟蘇文怡同志對這種模式的“一見鐘情”冷漠地表示并不靠譜,玉麟卻依舊堅持自己的選擇,表示這一輩子都在走腎,偶爾也想從心出發開始一段脫離低級趣味的愛情。然而花木的神秘和他的畫一樣出名:他的畫作從來委托專門的公司辦展、出售,自己幾乎沒有在大眾面前露過面,更別提真名、家庭背景、教育經歷這些隱私信息了。玉麟從沒有追過這樣仿佛無縫蛋一樣的對象。束手無策。茶不思飯不想。一個月瘦八斤。文怡心疼哥哥,只得削尖腦袋幫他做僚機。動用自己在業界多年的影響力,直接沖進對方委托公司老總辦公室,腆著連送好多合作機會,甚至答應按照對方的要求為對方創作一幅畫——文怡巴黎美院油畫系科班出身,靈性好產出少,一幅畫五十萬美金起跳——才好不容易換到對方的一點信息:男性,家世好,俄羅斯列賓美術學院畢業。聽到這里文怡恨不得抽死當年為了吃法餐不想受凍就跑到法國拒絕俄羅斯的自己。但對方又說,不久之后花木會到國內來辦畫展,可以給文怡一張工作人員證,讓他在對公眾之前來場地參觀——因為是第一次在國內辦展,花木本人會到場監督。文怡按捺著內心的激動,旁敲側擊地問花木長得如何。楚玉麟是個顏控。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哥哥在靈與rou之間掙扎。老板豎起大拇指:場內最好看的那個人就是他。文怡狂喜亂舞。連忙告訴楚玉麟。楚玉麟差點直接彈出大氣層。布展開始當日,楚玉麟拿著文怡忽悠來的工作人員證他就去了。激動得眼角帶春。文怡嘲他對著幻想就能發情。無奈地嘆著氣踮腳幫他把衣領整好。生怕他自己開車出事,又怕他公司的人看到楚總這個樣子會傳出新的都市傳說,只好親自開車送他到大門口。臨了探頭交代:“最好看的,記住啦。”玉麟回頭向他豎起大拇指。展館里一片散亂。畫還沒有被布置好,有的掛在墻上,有的就擺在一旁的地面上,隨性的姿態反而更加彰顯了畫面肆意的生命力。玉麟在其間穿行,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然后他看到站在展廳中的柳子墨。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這個畫面依舊時常在楚玉麟的眼前出現。仿佛烙在他的視網膜上。仿佛浸入他的皮rou中,融入他的血骨。展廳正中是一整棵枯樹,遒勁的枝椏四下伸展,抵住高隆的天花板。樹枝上掛著一連串白色畫框的小品,正是楚玉麟最喜歡的系列之一,名字叫做“深秋里的收獲和蕭瑟和記憶”。柳子墨——或者當時應該叫他花木——站在那樹枝下,抬著頭,伸手擺弄著一副紅楓。天花板漏下一束日光,正落在他的額前。為他的深黑色的頭發鍍上一層甜美的蜜色的光。那一瞬間楚玉麟覺得一定是看到拉斐爾——主管藝術的大天使,又或者文藝復興中的那個把圣母圈進自己畫面中的天才。這哪里是全場最好看的人。根本應該是整個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楚玉麟的全身繃得很緊。連呼吸都不敢放縱。但花木還是聽到了響動,轉過頭來,沖楚玉麟笑了一下:他有一雙下垂眼,眼眸又深又黑,邊緣幾乎是青藍色的,笑的時候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右邊的酒窩深而且圓,看上去全然是一個不喑世事的孩子,純潔又天真。楚玉麟幾乎看到他背后張開潔白的光翼。“就是你一直想認識我?”玉麟聽到他的天使問。聲音里帶著懵懂的誘惑。“如果知道你這么帥,我不會讓你等這么久?!碧焓褂终f。對他勾了勾手指。楚玉麟把嘴唇送上前的時候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切都不像是真的。他在花木的舌尖顫抖,忘記自己一切豐富的經驗像一個處子——許久之后他才想起,能把他吻得失神的人,當然不會像看上去那么純真。但當時他什么都想不到。他只是頭腦發熱。被對方暗示了一下就低下頭跪在對方的兩腿之間主動咬下拉鏈為對方口.交。甚至沒有想到周圍還有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等他再抬起頭的時候,場館內已經清場。燈光暗下來。空曠得像是從沒有人入駐的心房。花木松開他的嘴唇說:“我不做bottom?!奔の沁^后的唇泛著紅,玉麟點頭,溫順而激動,一面親吻他高昂的欲望,一面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