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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還有許多草木遮擋,但偏偏就能看清案發現場! 那么選擇這里的人究竟是為了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有沉悶的雷聲從天邊滾滾而來,風更急了,也更濕潤了。 老張急道:“夫人,想找的都找到了,趁現在趕緊下山吧!” “你們站在原地不要亂動!”度藍樺彎著腰低著頭,似乎想再從那堆枝葉中看出點兒什么來。 忽然,她蹲了下去,直接用手撥開,露出下面的泥土……以及幾個并不算清晰的破碎的腳印! “腳印!”妞子和老張異口同聲道,又驚又喜。 度藍樺狠狠松了口氣。 她記得之前姜九的老婆說過,出事前剛下過雨,那么當時地面一定很軟,極容易留下印記。而這里鋪滿枝葉,看似落地無痕,卻最容易被人忽視。 兇手確實謹慎且周密,但她不信對方真能細致到這個地步,連被枝葉掩埋下的腳印也記得消除…… 因為有枝葉的緩沖,所以腳印并不算清晰,但經過簡單拼湊的話,想必大體形狀還是能看出來的。 有了腳印,她就能得出作案人的基本身體指標…… 度藍樺先用繩結的方式迅速記錄下各處的尺寸,然后再次翻出了隨身攜帶的本子和筆,撕下一張紙輕輕覆蓋到腳印表面,簡單勾勒出輪廓,最后才開始瘋狂速寫。 這處現場不同以往,一旦他們離開就再也沒有找到的機會,她必須盡可能復刻下來。 話音剛落,空中就有大顆大顆的雨點墜落,砸在紙頁上瞬間暈開一團。 妞子看得著急,立刻脫下外衣,抖開撐在度藍樺頭頂。 老張略一猶豫,一咬牙,也如法炮制。 狂風驟雨下,兩件外衣和三個人迅速建立起不可思議的銅墻鐵壁,將速寫本牢牢護在內側。 “行了!”度藍樺最后深深地看了現場一眼,用油紙將筆記本反復包裹幾層,再用牛皮繩纏緊,確認就算掉到水里也能撐幾個小時之后,這才咬牙大手一揮,“趕緊的,趁地上還沒有積水下山!” 妞子和老張就等這話了,立刻緊隨其后往山下沖去。 三人從山腳下上來足足用了將近一個半時辰,但下山的奪命狂奔卻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時間,中間幾次差點摔倒,不過都是有驚無險。 秋雨來的又急又快又狠,隔著衣服砸在身上啪啪的疼,正準備翻身上馬的度藍樺一低頭,甚至看到了細小的冰粒沿著山路翻滾! 冰雹! 賊老天! 她憤怒地朝天空比了個中指,“用外衣包住頭,快快快!” 夏秋之交空氣對流加劇,非常容易產生冰雹,而冰雹從小變大也很可能只是一瞬間的工夫。稍后他們還要趕回前山村,一旦遇到大冰雹還無遮無擋的……被砸破頭都不奇怪! “趕緊跑,等會兒要是冰雹變大就先找個地方避一避!” 三人三騎迎著風雨冰雹,直沖前山村而去,一路上水花四濺。 所幸老天也沒做得那么絕,冰雹并未變得太大,但等他們再次返回村長家時,天幾乎已經完全黑了,雨也更大了。 三人三馬從里到外濕了個徹底,雨水和細碎的冰雹顆粒順著嘩啦啦直流,嚇了村長一大跳。 老頭兒顧不上許多,趕緊招呼渾家和兒女過來幫忙,又是燒熱水又是準備干凈的換洗衣裳,還要去收拾客房留宿,小院頓時熱鬧起來。 前山村兩面環山,西北風不太吹得進來,冬天并不算很冷,所以沒有盤炕的習俗。 等老劉和韓東拿著名單披著蓑衣回來時,度藍樺三人已經重新梳洗過,整齊地包著被子圍在火堆前發抖了。 太冷了,這一路上都被風雨凍透了。 韓東大吃一驚,“夫人,您怎么搞成這樣?!” 度藍樺狠狠打了個哆嗦,沖他翻了個白眼,“你要是沒有蓑衣,也是這樣。” 韓東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啥問題,趕緊幫忙端過紅棗姜茶,殷勤道:“夫人趕緊喝些,發發汗就好了。” 度藍樺哆哆嗦嗦接過,一口下去就被刺激的味道沖得扭曲了臉。 臥槽好辣! “辣吧?”村長的大兒媳婦見狀笑道,“是陳年老姜,最驅寒的,趕緊趁熱多喝兩碗。” 姜還是老的辣啊,度藍樺在心中默念,皺巴著臉咕嘟嘟一口氣喝完,頓時覺得好像連胃袋都開始灼燒了。 話雖如此,但這老姜也忒夠勁兒了吧?! 夠勁兒有夠勁兒的好處,沒一會兒度藍樺身上就大汗淋漓,腦門兒上都開始咕嘟咕嘟冒汗,宛如一個移動熱水瓶,壓根兒不敢靠近火源了。 韓東低聲道:“夫人,我們都問過了,當日一共有十一人上過山,但只有三人能彼此證明沒去過觀察臺附近,可也不能排除相互作偽證的嫌疑。其他的要么是獨行,要么中間曾分散開來,都不好說。” 打獵這種事本就講究方式方法,根本不可能一直聚在一起,所以單純從時間上來看,絕大部分人都有足夠的時間。 “另外,”他偷偷看了村長一家一眼,進一步壓低聲音,“有兩個人說他們原本是打算去觀察臺那邊的,但大概是前段時間的大風大雨吹倒樹木,最近的那條羊腸小道上橫了棵樹。既然樹都倒了,他們估計前面也不好走,就選擇繞路而行,還沒等到觀察臺的時候就聽見姜十五他們嚷嚷出事了……” 對上了! 度藍樺用力握了下拳頭,激動之下又飆出一身汗來。 這就進一步證明了,兇手的原定目標就是姜九,而且當時躲在遠處暗中觀察的人也確實是他! “你把那幾人的樣貌說” 度藍樺還沒說完,就見村長抽著水煙袋從那邊走過來,忙收住話頭,韓東也稍稍退開兩步。 老村長用力抽了幾下,水煙袋的咕嚕聲顯得又急又快。 他先看了韓東一眼,見對方絲毫沒有推開的意思,略一遲疑,還是開口道:“夫人是發現了什么吧?” 度藍樺笑而不語。 老頭兒半張臉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夫人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他活了大半輩子了,人老成精,雖然對方沒有明說,但一系列舉動都表示案件有了新的進展,而且兇手很可能就在自己村子里。 “都是好后生啊,”他嘆了口氣,“現在這樣不挺好的嗎?” 村子里的后生都像他的孩子一樣,而作為家長,他更希望看到村子能長長久久的延續下去。 就像田里的稻子一樣,干癟的稗子被剔除了,留下的都是飽滿的稻穗,難道不是最好的情況嗎? 村長的老婆和兒媳端出來晚飯,其中有一大盆辣炒田螺,刺激的味道在熱乎乎的空氣中瘋狂擴散,引得眾人垂涎三尺,幾個小點的孩子都忍不住歡呼起來,圍著又蹦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