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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買家登門時,秦老爺已經開始天南海北找優質茶種、聯系買家,甚至大著膽子以賒欠的方式兜售…… 當時有許多同行對他這種行為很是不齒,但事實卻證明,酒香也怕巷子深,付出就會有回報: 在別家買賣還沒正式開張時,秦家茶園就已經開始不分晝夜的往外發貨,甚至演變到后面幾年供不應求,想買的人還需要提前交錢訂購! 霍疏桐又跟肖知謹一起安慰了秦落一回。 三人對視一眼,都噗嗤笑出聲來。 肖知謹一拍手,“行了,咱們也別老說這些了,走,我帶你們去見個朋友!” 霍疏桐點頭笑道:“就是你之前跟我們說的那位雁仵作么?” 秦落也道:“就是那個教你怎么打人最疼的雁仵作?” 在漫長的趕路途中,三人基本上把能聊的天全都聊完了,對各自的家庭狀況也摸了個七七/八八,其中就包括度夫人挖掘的這位異于常人的雁仵作。 要問雁白鳴跟誰的關系最親近,那必然是度藍樺無疑;可要問他跟誰第二親近,就未必有人答得出了。 而答案就是:肖知謹。 看似在意料之外,其實細細一想便是情理之中了。 當時肖知謹還只有八歲,天性純良,并不會像一般成年人那樣戴有色眼鏡看人。他對周圍的一切陌生事物都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包括并不僅限于人體構造,而不管肖明成還是度藍樺都沒有對他的興趣愛好橫加干涉,所以肖知謹在幾次接觸孩子心性的雁白鳴之后,兩個心理年齡極度接近的人關系突飛猛進,一躍成為新一對小伙伴。 肖知謹一邊帶著他們往東院走,一邊點頭,“是啊。” 說完,又微微壓低聲音,很帶點得意的道:“確實很厲害吧?” 霍疏桐和秦落齊齊點頭,欽佩之情溢于言表。 三個少年看似對肖明成和度藍樺知無不言,但其實已經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之前在老家那邊,三人得知名次后一起出去玩,遇見了其他幾位參加科舉的學子。其中恰有幾人落榜,正心中窩火,見他們年紀小,秦落又是商賈出身,便忍不住語出不遜,還想上前來推。 肖知謹看不下去,也懶得跟這些人打嘴仗,就照著曾經雁白鳴教過的,往那人手腕上狠狠敲了一下…… 后來現場一片混亂,那人疼得滿地打滾,大喊手斷了,結果后來看了大夫后,發現屁事兒沒有。 肖知謹帶著小伙伴一路穿廊過巷,中間接受了無數恭賀,又跟無數人打了招呼,最終來到一處寂靜到詭異的院落。 分明天氣很熱,而且還沒到下衙時間,所有院落都人來人往熱鬧得很,唯獨這個院子一片死寂。 霍疏桐和秦落對視一眼,都對這位傳說中的雁仵作的奇特有了初步印象。 肖知謹快步上前,“小白,小白呀,我回來啦!” 他原本是叫雁白鳴雁伯伯的,但雁白鳴自己不喜歡,覺得朋友之間不該這樣的,就隨著度藍樺一起叫了小白。 房間里靜了片刻后迅速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噼里啪啦雜物落地的聲音,再然后,“哎呀”的驚呼伴隨著一聲沉重的悶響,整扇門都被一道灰色的影子撞開了。 肖知謹在聽見動靜后就覺不妙,立即飛快地后退一步,剛剛好讓出來一塊空地,可供雁白鳴面朝下撲倒。 肖知謹蹲下去,伸出手指戳了戳雁白鳴的后腦勺,“小白?” 雁白鳴詐尸一般抓住他的衣袖,嘎巴著仰起頭來,兩道熱流順著鼻腔蜿蜒而下,吧嗒吧嗒滴到地上,“小謹呀……” 霍疏桐和秦落:“……” 確實,跟一般的仵作不大一樣。 短暫的慌亂過后,肖知謹給大家做了相互介紹。 鼻孔里堵著兩團草紙的雁白鳴一雙眼睛在他們身上咕嚕嚕打量,甕聲甕氣道:“我剛才聞到你們身上甜絲絲的,吃什么了?” 霍疏桐:“……” 秦落:“……” 這樣的鼻子,是人類該擁有的嗎?你不都摔破了嗎? 肖知謹知道雁白鳴就是個糖果無底洞,度藍樺為了防止他牙齒爛光,很早就在控制他的甜品攝入量,若是讓他知道有人背著他偷偷吃了雪糕,還不得上天? “咳,”肖知謹剛要打岔,卻聽霍疏桐又道: “雁仵作,我能看看那個嗎?”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他指的赫然是猶如左右護法一般佇立在房間內的兩具人體模型。 秦落膽子小,面帶驚恐的望向兩位摯友:你們的愛好都這么跑偏的嗎? 還是說官宦子弟都是這么走過來的? 雁白鳴雙手抄著袖子,腦袋后仰,瞇起眼睛盯著霍疏桐看,一言不發。 霍疏桐忙道:“我知道可能有些冒昧,不過家中有位長輩對醫學一道十分癡迷,多年來都四處追尋金刀破體之術,奈何此技早已失傳……” 要破體,首先要知道體內器官分布,不然可能病患原本沒什么,反而被一刀子切死了。作為霍家人,自然做不出像雁白鳴那樣半夜跑去荒郊野嶺偷尸體,又沒有遇到度藍樺那個掛逼,所以霍疏桐那位六十多歲的大齡族叔學習進度一直停滯至今。 家族大了,奇葩難免多些,老頭兒放著好好的學問不研究,簡直對醫學癡迷到了瘋狂的地步,每天就蹲坐在門口念叨,時常老淚縱橫引以為憾,很有點“朝聞道,夕死可矣”的精神。 難得今天讓霍疏桐看見那樣的模型,他心中十分激動,所以才在初次見面時就提出請求。 肖知謹心頭微動,隱約覺得這個場面好像曾經見過,有種詭異的熟悉感。他下意識看向雁白鳴,就見對方瞇著的眼睛里果然瘋狂閃動著雪亮的算計的光芒。 來了來了! 下一刻,就見雁白鳴朝霍疏桐伸出手去,用一種自以為兇狠的語氣道:“兩顆糖果,允許你看一個時辰。” 做好被趁火打劫準備的霍疏桐:“……啥?” 肖知謹捂臉。 ******** 經歷了昨晚的事情之后,純潔的霍疏桐和秦落少年對傳聞中的云匯府衙產生了一點幻想破滅的唏噓。 沒想到這里的仵作如此特立獨行,更沒想到糖果竟然也可以在某種時候起到與貨幣相當的作用…… 雖然度藍樺提前在兩位小客人的房間里準備了糖果,但霍疏桐和秦落都沒好意思拿,所以后來還是肖知謹付出了兩顆糖的代價,幫好友租借了一個時辰的人體模型。 只是萬萬沒想到,一年不見,曾經淳樸的雁白鳴學精明了,揚言那只是一具模型的租金,若是要兩具都看,那是另外的價格。 另外的價格…… 有那么一瞬間,肖知謹對他們之間純粹的友誼產生了動搖,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