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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常家只是一般小門小戶,那么常家人可能就沒有現在的見識和胸襟,也很難再有別的出路,常悅被找回后十有八/九會朝著度藍樺和肖明成最初的預想發展:爭家產,兄弟鬩墻、父子反目…… 但現實情況是:常悅是不幸的,又是幸運的,常家有足夠的金錢和人脈,足夠支撐他和常歡隨意選擇任何一種向往的人生。 度藍樺和肖明成還都挺期待常家的后續發展的。 所幸結果還快就來了。 十月初一,女學正式開學,肖明成親自到場替夫人站臺,命衙役幫忙維持秩序、指引方向,氣氛相當之熱烈。 整條街都被過來送學生的馬車和牲畜填滿了,臉上還帶著稚氣的小姑娘們好奇地望著眼前的一切,既緊張又期待。 或許她們之中的某些人,從此之后將走上截然不同的光明人生…… 饒是已經在腦海中預想過無數遍,但親眼看到這幅場景的度藍樺還是難以克制心中的激動,而在聽到系統給出的獎勵后,就更激動了。 “創辦中級女學,初步形成完整的教育分支和體系,正式開啟百年育人計劃,具備載入史冊資質,獎勵積分5000,現有積分合計25322。” 哇哦,5000!這可是迄今為止最大的一筆單項獎勵了! “你很了不起,這其中很多人的命運將因此而改變。”肖明成也曾整治地方教學,但那也不過是在前人基礎上的錦上添花罷了。而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度藍樺從零開始,一點點構建完成的。 單純從這一點來講,她確實為人所不能為,足可以將天下七成以上的男人襯托得黯淡無光。 度藍樺收回思緒,回了個得意的笑,“英雄所見略同?!?/br> 見她這樣不謙虛,肖明成笑著搖了搖頭,“確實?!?/br> 正說著話呢,遠遠駛來一輛寬敞華麗遠勝尋常的馬車,連趕車的車夫都穿得比一般百姓好些。不多時,那馬車在女學門口停穩,從里面先走出來一個嬤嬤,將小凳子放穩了才陸續走下來三個衣衫華麗的少女。 緊接著,馬車后面踢踢踏踏跑過來一匹馬,騎馬的正是常悅。 少年穿了一身繡著銀杏暗紋的淡黃色騎裝,頭發用銀冠整齊地束起,騎著白馬迎風跑來時,很有點英姿勃勃的意氣勃發。 三個少女齊齊行了一禮,“多謝大哥一路護送?!?/br> 常悅翻身下馬,溫和道:“自家兄妹,不必客氣,聽說要親自去領取校服、書袋,莫要耽擱了,這就進去吧。” 一行人正要往里走,常悅便先一步認出度藍樺和肖明成,忙讓家人先行,自己過來請安問好。 見他眉宇間的郁氣去了個七七/八八,眼神更加明亮堅定,度藍樺也跟著放下心來,笑著問道:“想通了?” 常悅有點不好意思地嗯了聲,“照夫人說的,我回家后將心中所思所想都與家人說了,他們也把自己的苦惱同我講了……” 以前,他只是憋著不說,以為只有自己苦惱,可交流過后才發現,原來大家心里一樣不好受。 一家人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回,雖然有些狼狽,但關系卻融洽許多,再也不必像以前那樣小心翼翼了。 常悅抿了抿嘴唇,稍顯稚嫩的臉上更多幾分堅定,“我想好了,我要讀書,以后也想做官,做個像夫人和大人一樣的好官,去幫助更多的像我曾經那樣需要幫助的人。” 經商可富甲一方,但為官,卻可解救天下蒼生。 第72章 并非遠客【捉蟲】 度藍樺失笑, “這話你只說對了一半,我可不是什么大人?!?/br> 常悅正色道:“在我心中,夫人遠比尋常尸位素餐的官員更好。我曾親眼見到有被拐的孩子跑去衙門求告, 奈何那官兒吃了人販子孝敬,只作不知, 告狀的孩子被抓回來后當著所有人的面生生打死……” 若天下的官員都有良知, 人販子又怎能如此猖狂! 肖明成聽得眉頭緊鎖, “竟有這事?你可還記得是哪里的官, 姓甚名誰?” 常悅面色黯然,“記不清了?!?/br> 當時他年紀還小,又受了驚嚇, 事后許多細節都忘記了。如若不然, 剛回云匯府就主動揭發了。 肖明成心里自然還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傳統觀念,見常悅立志走科舉的路子, 不由對他更多三分喜愛,當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出言安慰道:“你已做得很好了。” 說著,又含笑問道:“聽說你近日十分用功,都讀了什么書?” 常悅連道不敢,只說自己八歲后才得以選中做書童,開蒙晚,而那位小少爺又是個混不吝, 念書識字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先生教導的進度很慢。 好在那家望子成龍的心十分迫切,也不管自己的兒子究竟有幾斤幾兩,只將市面上有的書都買了個差不離。而那小少爺也樂得有書童替自己作弊,非但不阻攔, 還時常用些小恩小惠鼓動他好生學、快些學。 “回家前只讀完了三百千和,背會了,”常悅老實道,“回來后才開始看四書中的,仍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br> 他不知當時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能做的唯有盡力將手頭的書囫圇吞棗背誦下來,有機會再慢慢領會,導致許多地方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度藍樺詫異道:“你這可不算慢了。” 肖明成也有些意外,當即挑了中的幾首考教一回。 常悅不敢怠慢,用心作答。 他雖然因為經歷的關系相對早熟一些,但畢竟年紀擺在這里,見識終歸有限,對許多詩句的理解都只流于表面,肖明成問得略深入細致一些,他就顯得吃力了。 天氣雖冷,但常悅的額頭卻已滲出細密的一層汗珠,顯然十分耗費心力。 考教結束,肖明成倒沒急著說話,只細細打量著他。 常悅能隱約感覺到落在身上的注視,心跳加劇,說不出是興奮還是畏懼,依舊微微低著頭,恭敬地束手站立。 日頭漸漸升高,橙黃色的陽光照得人身上暖暖的,常悅掌心都出了一層粘膩的汗水。眉梢一滴汗水順著滑入眼眶,刺痛難忍,可他愣是忍住了沒去擦。 良久,肖明成微微頷首。這個年紀,這樣的心性和定力,當真少有。 若說之前對這少年有五分欣賞,那么此刻已經漲到七分,他贊許道:“雖有些不大通,但確實背會了,不錯。你深陷泥沼卻仍有上進之心,實在難能可貴?!?/br> 非但如此,他甚至當場將剛才常悅答錯的幾個點拎出來一一講解,不像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倒像是平易近人的長輩、先生了。 常悅心中亦是十分震驚。機會難得,他并不敢浪費時間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