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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不起來的。 馮三點了下頭,鏡片上非常戲劇性的折射出一道白光,“城內大小當鋪和銀樓都找過了,沒有消息。卑職就覺得楊小水很可能早就想到賣給當鋪很容易露馬腳,所以轉手賣給了過往商人……” 銀子和銀票花用起來倒不打眼,但那些首飾卻不同,成品價格遠超單純按重量算錢,楊小水盜竊就是為了錢,勢必要找法子出手。 一般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當鋪,可如果這么做了,一旦事發,當鋪也是衙門走訪的第一站,太容易露馬腳。楊小水常年在酒樓干活,消息靈通,三教九流的人也接觸不少,自然不會這么蠢,所以他選了第二種方法。 世上總有那么一部分人游走在灰色地帶,專門打擦邊球干些鉆空子的勾當,比如說銷贓。 在馮三之前破過的案子里,就有許多罪犯為掩人耳目將贓物賣給當地潑皮,然后那些潑皮就會給出一個高于當鋪,低于原價的價格收購,再轉手賣給過往的商人。 那些商人不知道這是贓物嗎?不,他們知道,但這既不是他們偷來的,也不是搶來的,不過是有人上門低價推銷,他們貪便宜買了而已,又有什么錯呢? 如此一來,罪犯銷贓,潑皮空手套白狼賺差價,外地商人則可以用一個相對低廉的價格入手商品……而贓物,則會在第一時間神不知鬼不覺遠離地方官府的視線。等衙門的人順藤摸瓜查到罪犯時,那些贓物早就分散到天南海北去了。 核實?怎么核實? 在當鋪和銀樓走空后,馮三第一時間就朝城中的潑皮撒網,當天就抓到了一個叫魚仔的。 “魚仔?”度藍樺愣了下。 肖明成沖她點點頭,充分發揮人型行走掃描儀的作用,“就是上次你破獲的舊案中,與死者葛大壯生前有瓜葛的那個潑皮。” 馮三道:“大人好記性,正是。” 原本魚仔還嘴硬:他就是靠這個吃飯的,若是給人知道曾向衙門漏口風,豈非自毀招牌?以后誰還敢找他銷贓呢! 可如今楊小水生死不明,馮三又流露出要抓替罪羊的意思,魚仔權衡利弊后,爽快交代說這一個月來楊小水確實曾有幾次找他銷贓,其中就有一個薄金片的長命鎖和一副金耳墜子,只是買主都走了半個月了。 他們干這行的也有職業道德,那就是只管交易,絕不多問,所以只要買賣雙方離開視線,再想找就很難了。 度藍樺和肖明成對視一眼,都默默地替幾個失主掬了一把同情淚: 他們倒是把楊小水當做朋友,奈何這個朋友轉頭就坑了他們一把不說,如今失物也十有八/九找不回來了。 馮三也帶人去過楊小水家,楊家人死活不肯相信他是賊。 一開始楊小水的家人什么都不肯說,但馮三敏銳地察覺到楊小水的老婆神色有異,二次登門時直接拉了臉。 他的樣子本就不算多么平易近人,多年來在云匯府的名聲也跟和善仁慈不沾邊,一旦刻意耍狠,連高平都要先在心里打個哆嗦,尋常民婦又怎么扛得住? 據楊小水的老婆交代,過去一個月中楊小水確實曾往家里拿過三回錢,加起來足有小六十兩。最初她也嚇了一跳,生怕來路不正,就質問銀子的來歷。但楊小水信誓旦旦的說是他得了一個財主的歡心,因為伺候得周道,人家賞的。 楊小水辦事利索周道是實情,熟客都知道那個眉清目秀的小子會來事兒,就連聚云樓的掌柜都十分欣賞他,甚至還曾流露出要提拔的意思。 自家男人有出息,楊小水的老婆比誰都高興,所以只是略擔心了下,很快就用興奮替代了心中僅存的一點疑慮。 不過這會兒,她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馮三當場就讓她把銀子交出來,當面貼了封條、列了單子,說如果后期找到楊小水,若能證明他與本案無關,那么銀子如數奉還;若不能,那就要作為贓款,按照損失多少返還給幾位失主。 楊小水的老婆是個財迷,聽了這話當真心如刀絞,可又敵不過馮三的威視,只好綠著臉按手印同意了。 但是現在問題又回到原點: 楊小水到底去哪兒了?還有其他的贓物去哪兒了? 他的失蹤太過突然和蹊蹺,并不像有意為之,大家都覺得楊小水要么是因潛藏中的同伙內訌,要么是第六次犯案失手,結局可能非死即傷。 對此,同知吳云當場表示:“楊小水一定還在城中!” 不管是哪種可能,同伙或第六名失主肯定不可能無緣無故將他藏匿,若要偷偷送出城,必然已經造成無法挽回的結局,比如說失手殺死,所以不敢報案。 但吳云的手下把守城門十分嚴密,每一座城門內外還配備有兩條訓練有素的狼犬,沒有任何血腥味可以逃過它們的鼻子。 而在過去一個月中,沒有任何一條狼犬表現出異常,所以楊小水不可能在重傷或死亡的情況下出城。 所以,楊小水很大可能仍在城中。 但之前馮三也曾動用過狼犬,借助楊小水的貼身衣物進行搜索,但府城真的太大了,每日往來人口也太多太雜,夏天氣味來得快,散的也快,狼犬追了一陣后就失去了方向。 案件順到這里,似乎又陷入僵局,一時間誰也提不出建設性的想法,肖明成也只好暫時宣布散會,并準備啟用笨辦法: 拿著楊小水的通緝畫像挨家挨戶詢問。 吳云也表示會再次交代手下,讓他們每日例行盤查和巡邏時再仔細些,絕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回正房的路上,度藍樺和肖明成一邊討論案情,一邊回味馮三戴眼鏡的新造型,冷不丁在山茶園的拐角處碰見了探頭探腦的猴兒。 猴兒就是之前度藍樺在追查余棉案件時,無意中撞破拐子販賣人口的現場,順手抓的一個替他們放風的孤兒。因猴兒無處可去,她便暫時借口讓他幫忙照顧那幾個被拐來的孩子留在府衙。 最近度藍樺都忙得厲害,倒也有好幾天沒見過猴兒了,不過聽說他不知什么原因跟妞子打了一架,結果被小jiejie一只手掛到了樹上……然后兩人就詭異的結下深厚的友誼。 猴兒一看到度藍樺,眼睛就是一亮,可再看看肖明成,卻又抿了抿嘴,竟掉頭就跑。 “站住!”度藍樺喊道。 猴兒天生慕強,對她的話言聽計從,當真釘在原地不動了。 肖明成失笑,倒背著手走過去,俯視著這個分明已經九歲,可身量卻因為多年饑一頓飽一頓而過分瘦小的小子,“怎么,本官長的很嚇人?” 猴兒飛快地瞟了他一眼,腦袋晃成撥浪鼓。 “那你跑什么?”度藍樺奇怪道。 猴兒抓了抓衣角,腳尖吭哧吭哧蹭著地面,又怯怯地仰頭瞅了肖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