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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幾任知府思慮長遠,顯然知道想要恢復海洋的生產力遠非一朝一夕,所以才試圖發展農業,然而始終收效甚微。 度藍樺看了一眼肖明成,低聲道:“明兒咱們出去玩,正好順便看看海里的情況。” 海洋養殖跟養豬、養馬、種地其實都是一個原理:要產出,先投入,你這兒什么吃的喝的都沒有,誰愿意來繁育后代啊! 照小舟娘的敘述來看,黑水鎮近海當年是被人殺雞取卵了,生態破壞的忒嚴重,想要搞養殖,首要任務就是恢復生態。不然灑下去苗也要餓死了。 因收了銀子,小舟娘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招待,又額外去買了油,直接把家里過年的菜譜搬了出來。雖不敢說有什么好東西,但至少看上去很隆重。 主菜是一種直徑約二十公分的大魚,這種魚只有每年的秋季才會在遠海出現,味美價高,黑水鎮家家戶戶都愛吃。為了方便儲存,大家都會將大魚掏空內臟后帶骨頭切成一輪一輪的,然后掛起來風干,等吃的時候先用油煎到兩面金黃,然后再加水小火熬煮。 這樣煮出來的湯雪白濃稠,rou質更加緊致勁道,多煮一會兒也不會散開,而且還帶著一股鮮魚沒有的奇異風干香氣,非常好吃。 就連肖明成爺倆這樣不大愛吃水產的人也胃口大開,就著那個湯泡飯吃了兩大碗,仍意猶未盡。 肖明成感慨道:“這樣好的魚,這樣簡單的做法,又是這樣好的味道,若能增產賣到別出去,日子怎么會不好過?” 稍后小舟過來收碗盤,度藍樺問起大魚的事情,她不禁唏噓道:“娘說她小的時候,這種魚坐船約莫兩刻鐘就能打到,比這個還肥還大呢!可到了我小的時候,就至少要往海里走差不多一個時辰,少且不說,個頭也小了許多。” 她還拿手比劃了下,“我看過以前的魚骨頭,比您吃的這個還要粗將近一倍呢!可惜沒能親眼見過。” 度藍樺安慰道:“會好的。” 小舟嘆了口氣,年紀輕輕的姑娘,卻已有滄桑之感,“借您吉言,但愿吧。” “對了,”她麻利地將桌椅都抹了一遍,又道,“明兒天氣應該不錯,大人和夫人可以去海邊走走,西邊高崖上還有一座燈塔呢,爬上去之后看的可遠了!尤其是晌午日頭正好的適合,曬得海面上金燦燦的,跟撒了一層金子似的,隨著水波蕩漾。若還有興致,可以在風平浪靜的時候坐船往海里走走,周圍全是海水,人就在小船里漂啊漂的,晃晃悠悠可有趣了!我們這兒的老人都說,大海是神明的化身,什么都能包容,但凡有點兒心里不痛快了,看看海,往海里漂一漂,什么煩惱憂愁都沒了……” 幾人都被她說得心馳神往,第二天果然如法炮制,開心得不得了。 只是有個插曲:肖明成有點暈船…… 從船上下來時,他本就不黑的臉更白了,嚇得大家夠嗆。 度藍樺遲疑了下,一雙手蠢蠢欲動,“那什么,老肖,你還能走嗎?” 這話顯然勾起了肖明成某一段并不怎么太美好的回憶,他的臉直接就綠了,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能!” 度藍樺微怔,然后噗嗤笑開了,故意湊上去逗人,“哎我看你臉色真的很差啊,不然我抱” 這個字剛一出口,肖明成就刷地扭頭看過來,一雙眼睛危險地瞇起,臉上帶著點兒薄紅,“住口!” 他知不知道這種生氣的模樣在熟悉的人眼中根本沒什么威懾力?看上去像極了炸毛的貓。度藍樺哈哈笑出聲,很嘚瑟的做了個鬼臉,“你知不知道你這叫什么?惱羞成怒!” 肖明成因為暈船而慘白的臉色以驚人的速度充滿了血氣,好像只需要輕輕一扎,里面就能濺出血來一樣。 度藍樺喪心病狂地笑了一回,又馬上懸崖勒馬,正色道:“是我錯了,我不該嘲笑你。” 肖明成斜著眼睛瞅她,顯然并沒有從道歉的言語中感受到多少誠意。 度藍樺清了清嗓子,兩眼一閉,雙手張開,“男子漢大丈夫,不要那么小氣嘛,來來來,大不了讓你抱回來好啦!” 肖明成猶豫了下,越琢磨越覺得這確實是個撿回自己男子氣概的大好時機,于是不動聲色地調整氣息,氣沉丹田,彎腰將人猛地撈了起來! 度藍樺很配合地哇了一聲,然后…… 她是不是距離地面越來越近了? 剛走出沒幾步的肖明成氣息已經亂了,一雙好看的薄唇抿得死緊,額角上的青筋都要起來了。 度藍樺沉默了下,“那個,要不我下來?其實我肌rou密度很大的……” 肖明成完全沒心思琢磨“肌rou密度”是個什么意思,狠狠瞪了她一眼,憋著氣又往前挪了兩步,整張臉都憋紅了。 度藍樺突然戳了戳他的胸膛,抬起一條腿,聲音沉痛道:“呃,我的腳……踩到地面了。” 肖明成:“……” 決定了,回去就煉體!!! 因為這點不和諧的插曲,導致第二天早上度藍樺拖著他看日出時,對方也只留給她一個氣鼓鼓的后腦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不高興。 對此,始作俑者度夫人……伸手戳了幾戳。 于是稍后觀察海域的全過程,肖明成都被低氣壓籠罩。 不過話說回來,海邊欣賞日出真的絕美。當那橙紅色的太陽從海的盡頭緩緩升起,萬丈金光穿透濃密的云層,狂放地潑灑在無邊無垠的海面上時,連度藍樺這個現代人都看呆了,更別提第一次見的肖明成,他幾乎是本能地屏住呼吸,整個人仿佛都融入到美景之中。 看完落日后,肖大人心中不禁詩情澎湃,一口氣做了十多首詩! 度藍樺拼命捧場,海狗式鼓掌,拍得手掌都痛了,贊不絕口道:“厲害,肖大人真的太厲害了,你看,其實四肢不發達也不要緊,咱們腦子好使就行了啊!” 肖明成瞬間黑臉:哪壺不開提哪壺! 回去的路上,府衙一行人都有幸旁觀了知府大人生悶氣的場景,見夫人一直在旁邊笑瞇瞇地哄,紛紛表示兩位真乃深情厚誼之表率! 府城人口眾多,瑣事繁雜,但相應的,相關公職人員也多,等閑小事壓根兒用不到肖明成親自出馬,不過他們剛進府衙所在的那條街就見馮三帶人急匆匆往外走,還是主動停下馬車詢問起來。 “可是出什么事了?” 肖明成素來勤勉,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行放松,哪怕并不算出格,可還是有點心理上的緊張,生怕因為自己一時貪歡而誤了正事。 哪怕到了炎炎夏日,馮三還是那副陰沉沉的模樣,猶如烈日下的一抹陳年幽魂,“只是一個小毛賊,大人不必擔憂。” 夏天和過年前后往往各種案件頻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