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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后續再有人捐款的,也都這么辦。” 她的眼神平靜,就這么坦坦蕩蕩地任別人打量,不閃不避。 屋子里忽然安靜下來,良久,夏夫人才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夫人真心為百姓計,平山縣有福了。” 區區十兩銀子,還不夠打個鐲子的,誰在乎呢?可竟然真就有人拿去辦了實事…… 張夫人和杜夫人慢了一步,也都起身行禮。 度藍樺笑笑,讓她們坐下,又專門對杜夫人道:“夫人多病,心意到了就好。” 杜夫人微微臊紅了臉,亡羊補牢不是,道謝也不是,吶吶道:“是……” 在過去幾天肖明成對杜典史的各種觀察試探中,一無所獲,而度藍樺也發現那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杜典史具有相當的反偵查意識,行事非常縝密。 首先,他在民間的名聲非常好。于公,所有人都夸贊公正和氣;于私,衙門和家兩點一線,是出了名的疼愛老妻。 其次,他幾乎沒有交際,這也就意味著外部找到突破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能期待抓現行。 在杜典史身上吃了敗仗,度藍樺越發堅定要從杜老夫人這里下手,雖然她體弱多病的印象深入人心,且城中能抓藥看病的地方頗多,但度藍樺還是決定賭一回。 事實證明,功夫不負有心人,她賭對了。 昨天下午阿德來回話,說他跑遍了城中大小醫館、藥鋪共計十七家,另有關門不干了的五家,曾接待過杜典史夫婦的只有三家。大夫和伙計都說杜夫人確實身體不大好,可也不過是上了年紀的人都會有的毛病,藥石無用,所以平時也不大管,只是少出門,偶爾風寒了來抓幾劑湯藥吃吃。 確認杜夫人在說謊后,杜典史就基本沒跑了。 第20章 陽光下的罪惡(七) 度藍樺一邊跟大家寒暄, 一邊聽著腦海中來自系統的天籟之聲: 原有積分:164。 保障專款專用,防止**產生,一定程度糾正統治階級內部腐化墮落思想, 獎勵積分70。 現有積分:234。 只要做的是有助于群體利益的事情, 尤其涉及到思維觀念這方面, 哪怕目前階段的效果并不明顯, 積分也都很可觀, 絲毫不比單獨偵破一起命案來得少。 天氣漸冷,呼嘯的西北風刮在臉上刀割一般,稍后去送物資時度藍樺就沒再騎馬,很隨大流的坐了馬車。 以她為首,后面按照丈夫官職大小跟著張夫人、夏夫人和杜夫人三輛車轎,又有各自的丫頭婆子并足足三輛裝得滿滿當當的物資牛車,呼啦啦堵了半條街,端的聲勢浩大, 引得無數過往百姓觀看。 聽說是給善堂送東西后, 眾人都念佛,又有好些好熱鬧的尾隨, 隊伍越發壯大。 到達善堂那條街時,度藍樺一眼就發現了不遠處正盯著這邊的李衛疆。李衛疆不敢聲張, 只在跟隊長過來行禮時隱晦地使了個眼神,示意暫時一切正常。 這次行動動靜頗大,不等上去敲門, 周奎已經主動出門迎接, 也是被這陣仗嚇了一跳。 夏夫人率先跳下馬車,揚聲道:“前兒咱們夫人來瞧過后十分感慨,見一天冷似一天, 擔心得寢食難安,便立即叫我們幾人湊了銀子,置換一批棉衣棉被并豬rou米糧。” 周圍頓時呼聲震天,都說幾位夫人是菩薩心腸云云。 “見過夫人!”周奎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三輛馬車,心頭一陣火熱,也跟著謝過了,“些許小事怎好勞煩夫人!交于小人去辦也就是了。” 他娘的,這怎么也得幾十兩銀子吧?沒想到這位新來的知縣夫人還真上心。可這么一來,自己怎么動手腳?難不成要把衣裳被褥搬出去賣了? 倒是那些吃食,等伺候她走了,干脆就拿回自己家! 呸,善堂里那些雜碎怎配吃好的? 他正想得美,誰知卻見度藍樺沖自己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得意道:“若打發你去辦,誰能知道本夫人的功績呢?” 周奎:“!!!” 敢情您不是懷疑什么,而是怕有人搶功績? 度藍樺抄起手來,面向百姓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叫周奎帶著往里走,一邊走一邊得意洋洋道:“你且好生做,多多告訴外頭的百姓和里頭的老人、孩子,好叫他們知道能有好日子過是托了誰的福。” 周奎突然覺得像吞了蒼蠅一樣惡心,就好像他知道自己挺無恥,然而石頭縫里突然蹦出來一個更加道貌岸然的來,偏自己還拿人家沒法子! 萬萬沒想到這娘們兒比想象的更貪圖名望,如此一來,想動這些東西就難了…… 周奎強忍惡心,賠笑奉承道:“夫人說的是,天底下那么多官兒、官太太的,再沒有如夫人這般和氣慈善的,您別是菩薩下凡的吧。誰若不知道感恩,那就是豬狗不如了。” “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度藍樺丟給他一個贊賞的眼神,一本正經道,“這里頭的門道多著呢,以后我多指點你,你也就長進了。” 被人這么“□□”的拍馬屁其實很羞恥,但豁出去之后吧,就……還挺爽的。 嗨,難怪都想當官! 周奎:“……是。” 新來的知縣別是腦袋給驢踢了吧?怎么娶這么個倒霉婆娘! 他忍不住朝張夫人望去,對方隱晦地搖了搖頭,又轉過臉去跟杜夫人說話了。 眼見張夫人指望不上,周奎越發使出渾身解數巴結,最后夸得夏夫人都受不了了,“行了行了,忠心可靠不在嘴上,少說幾句吧。” 周奎賠笑幾聲,滿面歉然道:“論理兒,幾位夫人這樣勞心費神大駕光臨,合該好生招待的,可這地方又臟又破,也做不出什么好飯菜,小人心下真是過意不去。” 一般人聽到這兒只怕就要準備走了,反正聲望也刷了,東西也送到了,再留下受凍也沒意思。 沒想到那個年輕漂亮的縣令夫人再一次擺出熟悉的驕傲臉,笑瞇瞇道:“我早就料到了,今日既然說了要深入體察民情,怎能淺嘗輒止?就親自帶了廚子和鍋。” 、 話音剛落,就見真有一個健壯的仆婦從最后那輛大車上扛下來一口巨鍋! 周奎:“……” 敲你麻,敲你麻聽見了嗎? 三位夫人:“……” 短暫的沉默過后,夏夫人哈哈笑出聲,倒是放開了,“夫人真是個實在人,不怕您笑話,我是越來越覺得跟您投緣了。” 張夫人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再看看周奎如喪考妣的臉,笑得十分勉強,“心意最要緊,夫人千金貴體,難不成還真要在這里用飯?實在不成體統。” 杜老夫人沒做聲,可看著不遠處流著鼻涕的孩子們,也暗暗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