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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雅笑了笑,“能有什么事,你忙去吧,你媽在那喊你呢。”豆腐嬸喊了好幾聲,再喊都要發脾氣了。阿嬌看了她媽一眼,有些慫,又看了看周雅,遲疑道:“那我先過去了……你有事喊我啊。”雖然也不知道周雅能有什么事,喊她又有什么用。周雅點了點頭,笑著目送她跑回去了。過了許久,才慢慢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養父養母只有第一天在這里,第二天就因為有事離開了。不過這邊的錢都是他們出的。周雅本想把錢給他們,轉賬給養母,又被退回來了,說是就當給他過生日了,畢竟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沒給他過。周雅也沒再推辭。只是莫名有種荒謬感。這種禮物的嗎?他知道養父母并不欠他什么,仁至義盡了,真的仁至義盡了。如果說原本還有點什么怨氣的話,養母那天過來跟他說話,他看到養母濕了眼眶的時候,也全都消散了。就只是有些難過。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嗎?還是只有他的日子過得比較難呢?走到最后,就是一個一個的,都離開了。就只留下他一個人。空蕩蕩的,站在這里。村里修完路之后,又進行了水電的整改,這邊用的水都統一換成水庫的了,水泵也換了大功率的。不用再跑好遠去挑水了,也不用擔心時不時的停水停電。山里弄了幾個基站,信號也穩定下來了。移動搞活動,說什么扶持農村,無線網一年也就兩百多。雖然說信號不是很好,但勝在便宜,充網費還送了一部觸屏的老人機。老頭拿著新手機不太會用,周雅教了許久,他才知道怎么給人發視頻。剛開始那幾天,老頭有事沒事就給幾個大爺們發視頻,搞得大爺們煩不勝煩,笑話說就不該讓小雅教你怎么用這玩意的。老頭任他們說,還是照樣在那嘚瑟,說我家小雅聰明,有孝心。明明是眼看著越來越好了。周雅還在琢磨著勤工儉學,學期末再沖刺一下獎學金,然后湊錢給家里裝個太陽能。老頭連聲說好好好。然后一眨眼,全沒了。就好像拼著積木,小心翼翼的蓋上幾百層,突然一個不穩,整盤潰不成軍。暑假的時候,他和顧江河去了隔壁市的山里。顧江河帶著帳篷,領著他爬了好久的山,突然聽到清脆的水聲撞擊在石頭上。抬眼望去,一片瀑布,從山頂落下砸在灘上。水流在觸及石塊的一瞬間,迸成水霧,在陽光下閃耀著,五彩斑斕,像夢境一般。他驚喜的回頭看向顧江河,顧江河挑眉說:“看吧,我就說不會白爬山。”他歡呼著,跑向那條河。河水很淺,剛沒過膝蓋,水清澈見底。顧江河一邊放著包,一邊笑著喊他,說小心一點,別摔了。魚在這樣的水里根本無所遁形,周雅興沖沖的要去抓,卻發現滑不溜秋的,根本抓不住。最后還是顧江河給他做了個簡易的魚叉,然后站在他身后,抓著他的手,帶著他叉中了一條。他舉起魚,得意又驚訝的看著顧江河。顧江河很給面子的在那張大了嘴表示驚訝,連忙鼓掌:“雅哥牛逼,雅哥真牛逼!”顧江河給面子,魚不給。兩個愚蠢的人類還在戲精上身,它一個挺身,把自己甩回了水里。還順便拍了周雅一嘴魚腥味的水。周雅閉著眼呸呸呸,顧江河一邊哈哈大笑著,一邊跑去把魚又抓了起來,道:“沒事沒事,給你報仇,我們待會把它烤了。”晚飯吃的是烤魚和野果,顧江河還帶了一個自熱火鍋。吃完飯,兩人坐在帳篷里,看著外面的天空。滿天星光。月亮皎潔的照在鵝卵石上,水流湍湍。蛙鳴聲,蟬叫聲。晚歸的鳥兒拍打著翅膀竄進樹林,驚起一陣簌簌聲。周雅圍著毯子,坐在那,喟嘆道:“真好啊。”顧江河聞聲,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笑道:“喜歡?”周雅認真地點了點頭,很用力的嗯了一聲。顧江河伸手把他摟過來,整理了一下毯子:“裹好,別著涼了。”又笑了笑:“喜歡下次就再帶你過來。”他看向顧江河,伸出小指:“拉鉤!”顧江河一邊笑著他真是個小孩,一邊順著他伸出了手指,勾住拉了拉:“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好像還是昨天。又好像是永遠。周雅握著水管,站在屋前,望著地面出神。太陽照在他身上,影子小小的,團在他身下。水濺濕褲腿,他才被那涼意驚醒。連忙撒手,去把水關了,又定了定心神,開始收拾。收拾好殘局,又仔細檢查了屋內的門窗。周雅將要帶走的東西裝好,放進背包,之后背著包,騎著單車離開。路過蓮花池的時候,他遙遙的看見顧江河背對著他,坐在那邊的田埂上。周舒然坐在他旁邊,兩人不知在說些什么。周雅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腳下踩得飛快離開了。顧江河說著話,似有所察覺,轉過頭,就看到他飛也似的背影,穿過這條路,拐彎,不見。周舒然順著他的目光,也轉過頭看來。及至周雅消失不見,他才突然開口:“去追吧。”顧江河看向他。他笑了一下:“就讓他這么跑掉嗎?他可能不會回來了。”顧江河沉默了一下,低頭撥弄了一下手里的火機,沒說話。周舒然安靜的看著他,許久,又道:“不怕后悔嗎?”顧江河沉默了更久,才開口。他聲音沙啞的,像是被煙熏太久了,熏得有些發澀:“怕。”又過了許久,才道:“所以更不能輕舉妄動。”周舒然了然的點了點頭,站起身:“我也該走了。”說著低頭看向顧江河:“希望你能好好的。”顧江河被他這話說得笑了一下,將手里把玩了許久的火機放回褲兜,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泥土:“我挺好。”然后朝著村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去吧,我回去了。”周舒然挑眉:“真不送?”“真不送,”顧江河笑了笑,“我知道你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