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其它東西。

白號角，這個是姜讓用來聯(lián)絡(luò)部下的，風(fēng)望北吹了吹，不響，大概是他的使用方法不對，或者這東西離開幽冥后就不能用了。

又找到了刀、劍等利器，風(fēng)望北拿著它們對著紅霧劈砍了一陣，好像沒效果。

雷神骨，這是姜讓從禮容那“搶”來的，這東西好像很厲害，風(fēng)望北決定試用一下，他舉起雷神骨，調(diào)用自己的靈力，一道悶雷劈下來，把他劈成了爆炸頭……大概是他靈力不足，使不動這種厲害的靈器。

紅霧外面的湖邊，云集的夕山鮫人安靜地圍在湖邊，他們的手腕上有道血線，血液沿著他們的手指滴落到地上，像有引力般地流入到湖中，湖面上的紅霧越來越濃，還激烈地翻滾著，似沸騰的血水，似膠著的戰(zhàn)場。

姜讓不知道紅霧內(nèi)外發(fā)生的事情，他雖身在紅霧中，但魂在他處。

他正在一個戰(zhàn)場般的地方殺敵，腳下是越堆越高的尸體，周圍是源源不斷的敵人，而他體內(nèi)的靈力越來越少。

一直在瞎折騰的風(fēng)望北突然看到姜讓的臉上突然出現(xiàn)一抹紅痕，他伸手去擦，發(fā)現(xiàn)那是一道細(xì)小的傷口，他的手顫了一下，趕緊去姜讓袖袋中翻出靈液，喂進(jìn)姜讓嘴中，傷口沒有消失，反而又增加了一道，殷紅血珠從蒼白的皮膚上滲出。

風(fēng)望北非常恐慌，攬起姜讓的上半身，瘋狂搖晃他：“姜讓姜讓，你快醒醒！”

姜讓沒醒。

風(fēng)望北束手無策，姜讓說過他能救人，但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情急之下，淚水從他眼眶中滑落……

幺州的茶樓上，一個年輕人走上樓，走到巫隱的對面坐下，笑道：“師父，你在等鬼王回來嗎？他不會回來了。”

巫隱抬眼看向來人：“小竹。你做了什么？”

“順應(yīng)天命而已。”年輕人嘆道，“師父，別叫我乳名了。”

“巫小竹，我可是你師父。”

年輕人無奈道：“行行，你叫吧。半月前，我占卜了一次，得到的卜辭是：舊客訪山，黑龍失魂，白鳥垂淚，鮫王得天。”

巫隱起身，走到面街的廊上，眺望夕山方向。

小竹跟過去，望著樓下的行人道：“幺州是個好地方，這里有最好的占卜龜甲。”

巫隱收回遠(yuǎn)眺的視線，看向小竹：“你認(rèn)為‘白鳥垂淚，鮫王得天’是什么意思？”

“舊客訪山，黑龍失魂”的意思比較明確，應(yīng)該是說姜讓回到夕山，然后因為某種緣故丟掉了魂。

這個“緣故”應(yīng)該是小竹提前設(shè)計好的。

小竹道：“自然是：黑龍魂飛魄散，白鳥悲傷落淚，鮫王有如天助。”

巫隱踱步，道：“你怎么知道‘鮫王’指的是南海鮫王？”

“當(dāng)然是因為靈界只有這一個鮫王。”

巫隱走回室內(nèi)，從袖中取出一片白色骨片，但隨即他又收了起來：“算了，天命機妙，窺得一絲半縷又能如何呢。”

小竹道：“師父，你跟我說過，我們巫者做的就是逆天之事。”

想起往事，巫隱刺滿刺青的老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但轉(zhuǎn)瞬即逝。

他說：“那時我還不是游魂，對世事體悟得還不夠。”

小竹皺眉，道：“那我再卜一次，師父你一起聽聽。”

巫隱無奈嘆息，但沒有拒絕。

小竹取出燈爐與骨片，凝神片刻，然后把骨片放到爐火上炙烤，骨頭發(fā)出細(xì)碎的崩裂聲，巫隱臉色肅穆地傾聽著，仿佛正在聆聽神語。

片刻后，骨裂聲消失了。

小竹問：“師父，怎樣？我沒聽錯吧？”

巫隱垂目道：“我聽到的是：白鳥還珠，鮫王歸位。”

小竹臉色大變，“歸位”肯定不是指南海鮫王，他本來就是王，何須再歸。差點成為鮫王，但又沒能成鮫王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姜子夜。

“姜子夜已經(jīng)死了，為什么還能‘歸位’？”

“歸，眾望所歸，天命所歸。”巫隱嘆道，“這就是天命，你每多做一件事，就是在給他遞一塊墊腳石。”

小竹皺眉，然后搖頭：“不，是我沒能算準(zhǔn)，如果是師父你來算，肯定不會出錯。”

巫隱苦笑：“我也算不準(zhǔn)。‘白鳥還珠’是什么意思，我就不懂。還珠還珠，還君明珠……不懂啊。”

風(fēng)望北的眼淚落在昏睡中的姜讓身上。

一顆閃亮的明珠砸入另一個空間中，苦戰(zhàn)中的姜讓被強光晃得瞇眼，他的敵人們很忌憚那光，紛紛后退。明珠落下，姜讓伸手接住，這是顆拳頭大小的明珠，亮得像人界的燈泡。

在明珠的照耀下，地上出現(xiàn)了一個陣法，這是一個古陣，姜讓最近正好學(xué)了點巫陣知識，能看出個大概，雖然無法用技巧破解陣法，但他可以使用暴力法。在強大的力量面前，露出破綻的巫陣不堪一擊。

堅硬的湖面突然碎裂，風(fēng)望北和姜讓落入血色湖水中。姜讓攬住風(fēng)望北，帶他潛入湖底，沿著夕江順流而下，離開了夕水鮫族的地盤。

紅霧散去，湖面恢復(fù)澄清，沒人在湖里。

鮫人們面面相覷。

“那是什么光？”有人指著遠(yuǎn)處的湖心說。

湖底沉著一團金光，鮫人們一齊盯著那團金光。

姜峰青揮手，兩個鮫人潛到湖底，捧上來一顆拳頭大小的閃亮明珠。

“鮫珠！”

鮫珠是鮫王信物。

姜峰青熱淚橫流，面湖跪下：“吾王歸來，天佑吾王！”

湖畔的鮫人像海浪一樣一批接一批地跪下：“天佑吾王！天佑吾王！”

聲浪震天。

跪了半晌，不見姜讓出來。

姜峰青站起來，讓大家也都起來，他說：“王離開多年，今天突然和我們再見，震驚之下避開我們也是理所當(dāng)然。他既已歸來，大家相見也不急于一時。”

“是是是，不急于一時。”大家都笑容滿臉，有人邊笑邊抹淚。

不久后，幺州茶樓里，巫小竹的袖中發(fā)出了微光，他先給自己帶上了一張面具，然后才從袖中取出一面發(fā)光骨鏡，他面向骨鏡，道：“姜族長。”

“以后別叫我族長了，我們王回來了。”骨鏡里的姜峰青笑逐顏開，“先生真是神算啊，多謝先生相助，我們夕山一族永遠(yuǎn)銘記先生大恩……”

小竹默默地聽著，最后客氣地道：“這并非我的功勞，是天命如此……”

和姜峰青聊完之后，小竹把骨鏡砸了個粉碎。

巫隱道：“你快走吧。”

小竹點頭，匆匆離去。

他們以為姜讓還在夕水，只要姜讓向姜峰青詢問事情經(jīng)過，他就會知道有人想坑死他。鬼王有仇必報，到時肯定要追過來。

他們料錯了，姜讓此刻在夕水下游，而且他靈力耗盡，孱弱如普通人。

風(fēng)望北把姜讓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