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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氣質果然是一樣很奇怪的東西,盡管長得相似,給人的感覺卻可以完全不一樣,光是一個模糊的剪影就能看出來那少年桀驁無匹舍我其誰的氣場,那是長白宗弟子一脈相成的傲慢。那是十五歲的孟觀之,光陰似乎一瞬間倒轉,孟長青和孟觀之相對而立,兩人之間隔了三十多年的漫長的歲月,孟長青看著孟觀之朝著自己走了過來,然后又從他的身旁走了過去。湍流的河水邊,孟觀之看著那狐貍停了下來大口地喘著粗氣,道:“繼續跑啊,怎么不跑了?”孟觀之是在春南遇到這只妖的,他下山游歷路過山神廟,這只妖正好也來山神廟避雨,一人一妖對視了一眼,然后他從春南一路追到吳地,從吳地追到南蜀,從南蜀追到北地,最后又從北地追回到了吳地,整整兩個月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算下來跑了七八萬里路,過山翻山過海御海,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狐貍要瘋了,她第一次知道跑的快斷氣了是種什么感覺,一停下來站都站不穩,眼前全是花的,眼見著她要怕是要成為史上第一只累死的妖怪,她搖頭道:“不、不跑了,打死也不跑了,你想跑你自己跑吧。”這兩個月追下來,一人一妖還是第一次說上話,少年修士見她這一副自暴自棄你隨意的樣子,笑道:“你這妖怪不行啊,怎么修煉出來的?”殺人不過頭點地,當妖的也是有自尊的,剛剛修煉出完整人形不久的狐貍憤怒了,吼道:“道士!我殺了你全家嗎?”孟觀之道:“沒有啊。”“那你有病嗎?我是殺了你全家你這么追我?你怎么不去追別的妖怪啊!你有病嗎?”孟觀之道:“這里也沒有別的妖怪啊。”眼見著追上了,知道這妖跑不了,他也放松了下來,和這只妖聊了起來,然后他說出了一句心里話,“說句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妖怪呢。”狐貍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看著孟觀之道:“你能放過我嗎?”孟觀之道:“這不能。”狐貍看著孟觀之一會兒,猛地再次調頭飛奔起來。孟觀之看著那股沖出去的妖氣,眼中金光閃爍,終于他笑道:“這不還能跑嗎?”狐貍沖入了山羊山廢棄已久的村莊中,因為是跟著狐貍的記憶走,孟長青與李道玄也來到了那村莊中。這只妖此刻心中憤怒至極又一心想著擺脫孟觀之,沒有注意到眼前的異樣,孟長青卻在踏入的一瞬間就發現這村子不大對勁,他鬼城待久了,對各種鬼魂的氣息很熟悉。他看了眼四周,全是破敗倒塌的房屋,大晚上一點聲響也沒有。孟觀之很快也到了這村莊,他循著妖氣的痕跡往那村子深處走。屋子里,十二三歲的短發少女躲在墻角的柜子中,屏住了聲息。很快,有腳步聲慢慢地響了起來,少女拼命地收住了自己身上的妖氣,眼見著腳步聲逐漸消失,過了很久,她終于抬手慢慢地推開了一點柜子的門,然后她就看見孟觀之蹲在柜子的一側看著她笑。少女當場嚇回了狐貍的原形“嗷”一嗓子慘叫了出來,彈起來的時候撞到了柜子的頂部,又啪一聲重重摔在柜子底部,想要撞開柜子的門往外跑,結果那柜子一碰就開她反而猝不及防地栽了出去,剛一抬起頭,身后反彈的柜門砰一聲準確地拍中她的后腦勺,哐當一聲巨響拍的結結實實。一旁蹲著的孟觀之看著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動作,終于問道:“你疼嗎?”一刻鐘后,孟觀之坐在地上看著那只狐貍凄厲地哭叫,這個事情不得不說它確實是有些好笑,他沒忍住一直在笑,終于他道:“行了行了!別哭了,我不殺你行了吧!別哭了!”狐貍心情大起大落,妖氣不穩,一會兒是短發少女一會兒是狐貍,她已經徹底崩潰了,吼道:“你殺了我啊!你快點殺了我算了!我不想活了!”說著話她伸手去抓孟觀之的手要他去拔劍。孟觀之一個沒忍住又笑了出來,這是他第一次下山游歷,他顯然也沒想到這世上的妖怪是這個樣子的。變回了少女的狐貍見他笑,吼道:“你笑什么?你殺了我啊!你動手啊!”孟觀之道:“行那我不笑,你別叫了!”狐貍已經瘋了,道:“我就叫!我就叫!”說完她真的大聲地叫了起來,孟觀之哪里見過這種一個人叫出了群魔亂舞感覺的場面,挑著一條眉看得目瞪口呆。很快的,孟觀之得知了這只狐妖名字叫做遲遲,他其實本來也就沒打算對她怎么樣,只不過是覺得好玩,于是追了追。眼見著這狐貍是個傻子,他也就沒多說什么,心中想的是,“你這遇上了我就燒高香吧,要遇到了我師兄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叫個屁啊!”伴隨著狐貍一聲又一聲的叫聲,原本無人的村子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從黑暗中蘇醒了過來。孟長青感覺到剛剛只是若隱若現的那股怨氣忽然重了起來,而且越來越重。孟觀之這邊原本在笑,然后慢慢回頭往窗外看了一眼。孟長青能看出來孟長青已經察覺到了異樣,可很快他就發現,孟觀之竟然沒什么反應。下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了,孟觀之恐怕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村子邪門,長白宗修士下山降妖除魔,沒有來什么怕什么的道理。實際上,孟觀之這輩子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寫的。他隨手施了個道術,一團光升了起來,照亮了不大的屋子。那只狐貍還在哭,孟觀之就隨意地打量了一圈這屋子,各種擺設早就積了厚厚的一層灰,能看出來是多年沒有人居住了。孟觀之的目光被墻壁上的半幅畫給吸引了,風俗使然,吳地百姓的家里往往都會留個神龕的位置,信佛的就掛佛像,信道的就掛道像,想發財的掛財神,也有叛逆的就掛幾個神獸辟邪。但是這戶人家供的畫像卻很奇怪,畫的上半部分被撕去,只留下下半身,能看出來紅袍、蛇尾還有碧熒熒的光點。孟觀之心中有了數,這偏僻村子里的人不信道也不信佛,他們信的是邪.教,家里拜的是邪神,想必其他人的家中也是同樣的景象。“啊!”孟觀之嘆了口氣,道:“不是讓你別叫了嗎?”他回頭看向那只狐貍,下一刻他卻發現少女眼神愣愣地看著他的身后,“不是我……”她話都快說不出來了。孟觀之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他沒有回頭,下一刻伏妖劍氣當空劈了出去,激起無數揚塵,等他回身握住劍的時候,化作狐貍的妖怪蹭一下躲在了他身后的桌子下,嚇得耳朵都貼起來了。四面墻壁轟然倒塌,孟觀之持劍卻立看著黑夜中駭人的一幕,一個個看不清面容的鬼魂,烏泱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