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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眼前的人咚一聲砸在了地上,它反而被嚇了下,過了會兒,它試探性地伸出黑色的爪子推了下劉先生,仿佛在看他是不是死了。它推了兩下,劉先生也沒醒,夔的喉嚨里低低地咕嚕了兩聲,蹲在一旁看著他。一旁的白瞎子撐著下巴觀察半天,終于道:“它并不想害死他。”過了會兒又道,“這只夔太小了,以前應該也沒怎么接觸過人,它不知道它這樣會玩死人?!?/br>孟長青道:“它找了這教書先生很多次,這教書先生最后崩潰了,他家人也崩潰了?!?/br>白瞎子沒有說話,顯然在思索為什么。天快亮時,一直蹲著看的夔終于離開了劉先生的房間。孟長青與白瞎子跟了這只夔一路,看著它憑借著妖氣的掩飾,悄無聲息地穿梭在青巖鎮的大街小巷,晨曦的微光照耀著這個蜀地的小鎮,有人打開了門,攤子支了起來,路上的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那只夔抱著尾巴藏在石柱后,豎著耳朵觀察著他們。期間有兩個人為了菜錢吵了一個上午,那只夔支棱著耳朵聽得聚精會神。孟長青與白瞎子也坐在一旁聽著那兩個人吵架。青巖鎮位于吳蜀接壤地帶,吳人和蜀人混居,口音很雜,孟長青是東臨人,他反正沒聽懂。白瞎子聽懂了一部分,大意就是買菜的覺得賣菜的多收了自己的錢,賣菜的說沒有,就這么回事。忽然,孟長青看見那只夔動了,他拍了下白瞎子的肩,兩人跟了上去。青巖山的洞xue中。夔慢慢地低下腦袋,鉆入了自己的洞xue,它嘴里還叼著些從劉先生房間里帶出來的東西,孟長青與白瞎子也沒注意到它是什么時候偷的東西,但顯然不是一次兩次了,因為山洞的角落里還藏著一堆。有微弱的光照進來,孟長青又看見了那洞xue四壁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線條,還有地上散落的那些碎石塊。夔坐在自己的尾巴上,背對著兩人看著那石壁,忽然喉嚨里發出了一些古怪的聲音,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它伸出爪子從地上撿起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在墻上劃了橫著劃了一道,又豎著劃了兩道。白瞎子已經放棄思考了,道:“興許就是玩吧?夔這種東西開智晚。要么就是瘋了。”孟長青道:“不太像?!?/br>兩人聽著那只夔一下下劃拉著墻壁的刺耳聲音,孟長青道:“要不往前再看看?看看更早之前發生了什么。”白瞎子點了下頭,“行。”孟長青于是伸出手去,幻境逐漸改變,時間來到了一月前。由于旁觀看不出太多東西,這一次孟長青稍微改了下幻術,他與白瞎子代入了夔的視角,看見了夔所看見的東西。這次的幻境顯然沒有上次流暢,斷斷續續的,孟長青與白瞎子勉強看出了這只夔的經歷。上古的妖獸,在深不見底的海水中沉睡了許多年頭,有人在海中施用禁術,無數的魂魄被海水淹沒,怨氣往下彌漫,妖獸被驚動,從黑暗中蘇醒了過來。邪修們見到這一幕全都大喜過望,顯然他們用這種陰邪的術法就是為了誘殺妖獸,當他們發現這竟然是一只夔后,在場的所有人欣喜若狂。這只夔幼年時就陷入沉睡,剛剛化出心神,雖然妖氣強大,卻顯然不如邪修聰明。邪修們發現無法打敗夔后,故意激怒夔,將其引入了實現備好的陷阱中。孟長青看見那群邪修布在陷阱中的陣法時愣了下,玄武伏妖陣。玄武雖然不怎么收徒,但歷代玄武弟子不少在外開宗立道,外門中人會玄武陣法也不算特別奇怪。孟長青終于明白了,難怪那只夔一見到李道玄就發狂,原來它之前被玄武伏妖陣傷過一次。夔被邪修困在了伏妖陣中,渾身都是些血,它沖上去,卻被邪修用劍砍去了半只爪子,猛地凄厲地哀嚎起來,孟長青這才回想起來,這只夔一直只伸右邊的爪子,左邊的卻一直藏在懷里。邪修用施過邪術的魂釘釘入夔的身體中,讓其動彈不得,后面的畫面就變得很模糊了,顯然這只夔當時已經疼得失去了神志,之后的事情就沒有了。等到眼前的景象再次清晰起來,已經變成了蜀地的山林。夔被鎖在法器中,外面傳來聲響,似乎是發生了什么事,夔慢慢地爬起來,用盡全力從陣法中掙脫出來,摔在了地上,它很快就發現,邪修們全都不見了。漫山遍野都是魔氣。孟長青猜測道:“這群邪修沒舍得殺了夔,帶著它回了蜀地,結果途中遇到了魔物之亂。所有人全都死了?!边@個時間點應該正好是他們與吳客在玄武斗法的時候,那時誰也不知道遙遠的蜀地,魔物之亂還掀起了這么一道波瀾。這只夔受了重傷,妖氣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又加之它從來沒離開過海,面對眼前陌生的一切顯然很是驚恐,開始不停地逃,期間它在山林里被妖魔圍攻。白瞎子看見這一幕深有體會,太熟悉了!太真實了!太感同身受了!她就是這么淪落到這地步的!夔和妖魔在山林中殊死搏斗,妖魔數量眾多,而夔之前就在邪修手中受了重傷,很快就落于下風。就在這只夔即將被妖魔活活撕碎的時候,夔忽然仰頭怒吼了一聲,一瞬間,雷鳴聲響徹蜀地山林,上古妖獸的血脈,雷火洗禮過的骨血,天地間回響著的是上古先祖稱霸大海時其他妖獸在海水中的哀鳴,一只夔怎么可能死在一群連神志都沒有的妖魔手中?夔吞食了所有的妖魔,一雙冰藍色的眼睛徹底變成了赤紅色,像是兩團火焰在燃燒。白瞎子在一旁看著,一聲沒吭。打敗了妖魔、身受重傷的夔搖搖欲墜地沿著山道往前走,它走了很久,沿途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日出又日落,天空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它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歪倒在了山道上。過了很久,山道上出現了一個人,夔卻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從它的視線中看去,那個人穿著身白色的長衫,立在晨曦薄霧中。夔認不出來,但是孟長青與白瞎子還是能一眼認出來的,那是個大夫,因為他還背著藥簍。彼時魔物之亂剛過去,一般人絕不敢孤身在山林中游蕩,可這大夫卻敢一個人來這山中采藥,孟長青原以為他有術法傍身,可很快他就發現,沒有,這就是個普通人。大夫放下了藥簍,他擰著眉看著夔很久,夔猛地朝著他吼,卻發現喉嚨里發不出一點聲音,反倒是因為扯動了傷口,渾身上下鮮血崩裂而出。大夫觀察了它許久,終于從懷中拿出了些止血的藥,又從背簍里拿出了些草藥,朝著夔伸出了手。夔的眼中除了憤怒外還有恐懼,想逃逃不了,被大夫撈了起來,下一刻,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