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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生性忿戾惡心,睚眥必報,這只夔剛剛被李道玄設下的陣法所重傷,又被逼入絕境,此時一心只想要咬死李道玄報仇,被孟長青擋了下,卻仍是不死心地咆哮著沖過來,李道玄揚手一個陣法將其鎮(zhèn)住,它被困在金光中,猛地又爆發(fā)出一聲不甘的怒吼,騰空而起,原本半人高的身形驟然放大,下一刻它就被席卷而去的紫陽劍氣震住,慘叫一聲摔在了地上。孟長青低頭看了眼,鮮血迅速地順著手臂流竄到了手心,大股大股地瀝過指縫,不過片刻,半條手臂已經沒知覺了。青巖鎮(zhèn)的客棧中。白瞎子在三樓的房間中低身打量著著被李道玄用降妖陣鎮(zhèn)住的夔,眼中全是匪夷所思。陣法中,夔渾身披著金色的玄武符文,渾身的鱗片都炸開了,低著脖頸,豎著尖耳,一雙赤紅的眼滿是憤怒與仇恨,死死地盯著白瞎子,喉嚨里時不時爆發(fā)出低吼聲。可以想見要不是這陣法,它會立刻沖出來把白瞎子殺了。另一間屋子中,李道玄正在查看孟長青手臂上的傷,四排交錯的齒痕幾乎將手臂貫穿了,袖子慢慢揭開的時候,大股的鮮血全順著齒痕往下流,李道玄往上卷著袖子的手停了下,過了一會兒他才繼續(xù)往上揭。夔咬出來的傷口天然無法愈合,會流血不止,而且疼痛難忍。在上古傳說中,夔的報復心極強,和其他妖獸爭斗贏了之后,它會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把其他妖獸拖入海中,讓其在海水中痛苦至極地嚎叫著失血死去。孟長青這邊低著頭倒是一聲沒吭,過了一會兒,他發(fā)現李道玄好像自進屋起就沒說過話,于是忍不住抬頭看他,他低聲道:“師父,我沒事,您別……”“擔心”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李道玄道:“見到妖獸用手去抓,玄武是這么教你的?”孟長青顯然沒想到李道玄會這么說,瞬間啞然。和普通人不一樣,修士是有本能的,尤其他們這種從小就學道術的,遇到危險時第一反應就是用陣法或是劍去擋,這樣哪怕是擋不住也不太容易受致命傷,直接用手去抓,就是剛入門的修士都不會犯這種可笑至極的錯誤,因為一旦抵擋不住,很容易當場斃命。孟長青學了這么多年道,他比誰都明白這道理,可當時他見到那妖物撲向李道玄,那一刻他是真的什么都忘記了,連劍還在手上都忘記了,“我……”過了會兒,他才低聲道:“對不起,師父,我沒有想到那妖獸這么厲害。是我大意了。”李道玄只是查看著他手臂上的傷,血根本止不住,金仙靈力一化進去,血流得反而更多了,李道玄手上全是血。孟長青見李道玄不說話,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加之疼痛難忍,怕李道玄看出來,于是低聲道:“我當時想,那妖獸看著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我就想一般的妖獸也傷不了我,再厲害也比不過魔物。”李道玄手中的動作停了下,終于道:“我原以為你經歷了這么多,已經懂得了如何做個修士。我倒是沒有想到,何時起你也學著呂仙朝的樣子變得這般驕傲狂妄了?”他看著孟長青,“你殺了魔物,自視甚高,覺得世上再也沒有什么比你更厲害了是嗎?”孟長青心中猛地一驚,一瞬間連說話都忘了,反應過來后立刻想要跪下認錯,卻被李道玄一把按住。李道玄看見他手上剛止住血的幾處傷口因為剛剛的動作再次崩裂開,抬手重新幫他處理傷口。孟長青看見了他的臉色,別說開口說話了,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孟長青從房間里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他在門外看見了白瞎子。白瞎子顯然是聽見了剛剛房間中李道玄訓斥孟長青,孟長青忽然從房間走出來她還被嚇了下,顧及孟長青的臉面,她全聽見了也只能裝沒聽見。場面一時之間有些尷尬。孟長青問道:“你找我?”白瞎子這才像是想起正事似的,道:“哦對,那只夔它一直在往陣法上撞,我怕陣法給它撞開了,你要不去看看?”孟長青一聽,往樓上走去。一進屋,果然看見滿地的血跡,那只半人大小的夔被困在陣法中,它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著李道玄留在陣法中的劍氣,每一次撞上去都會掉下許多帶血的黑色鱗片,后背已經被撞得血rou模糊,卻仍是爬起來繼續(xù)撞,動作越來越緩慢,眼中的怨毒也越來越深。孟長青見狀手中放出劍氣,想要綁住那只夔,可那只夔卻更加瘋狂地掙扎起來。孟長青只好收了劍氣,思索片刻,他手中翻出幻境,落入了那陣法中。那只夔顯然沒有見過這種道術,還以為是什么恐怖的東西,下意識想要躲開。下一刻,它發(fā)現身上的玄武符文忽然消失了,它抬頭看,眼前的一切全都變了。房間中,白瞎子和孟長青看著這只夔逐漸安靜下來,孟長青注意到,夔的眼睛從猩紅色變成了藍色。白瞎子問孟長青道:“你和你師父打算怎么處置這只夔?”孟長青聞聲看了白瞎子一眼,白瞎子立刻反應過來自己這問題問的有些多余。夔本身就是上古惡獸,生性惡毒嗜血,這只夔入侵百姓的神志,禍亂人的魂魄,差點害了幾十條人命,今日在山洞中被它咬住的要不是孟長青而是換了一個修為較弱的修士,絕對當場斃命。這種妖獸,道門絕不會容忍它存活于世。孟長青道:“就按一般除妖的辦法,先在這陣法中祛除煞氣,殺死真身,最后再鎮(zhèn)殺魂魄。”白瞎子自己就是妖,聽他這么說,心有戚戚,嘆道:“萬年修行不易啊,這妖獸都已經化出心神了。”她戚戚了一會兒,然后她對著孟長青道:“這妖獸死后,內丹能不能留給我?”孟長青一頓,道:“我一直以為你一見到這只夔就圍著它看個不停是因為物傷其類。”白瞎子一臉“你為何會有這么神奇的想法”的表情看著孟長青。孟長青明顯被他看得再次頓了下,然后道:“你別想了,奪取妖獸內丹,和奪人魂魄有什么區(qū)別?這種陰邪的修煉方法,讓我?guī)煾钢懒耍悴幌牖盍耍俊?/br>白瞎子想起了李道玄,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過了一會兒,她慢慢地扭頭看了眼一旁坐著的孟長青,猶豫了很久,她還是沒忍住低聲問道:“說起你師父,你師父……剛剛罵你啊?”沉默片刻,孟長青道:“是我失言了。”“不就是隨口說了兩句,這么當真做什么?”白瞎子看著他的手臂,隱約還能看出滲出來的鮮血,她道:“夔咬出來的傷挺疼吧?你都傷成這樣了,你師父也不心疼,怎么還罵你呢?”孟長青道:“我?guī)煾甘桥挛颐ё玻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