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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炸開,仿佛天崩地裂一般。整個玄武地動山搖,李岳陽迅速穩(wěn)住了身形,她沖到了窗邊,抬手一把推開了窗戶往外看去,只見東臨的海水揭天而起,激起了數(shù)萬丈高的海嘯,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吳客正在一步步拾階而上。就在這時,紫來大殿中,南鄉(xiāng)子將盛著春竹葉的杯盞放下了,杯盞中的酒幾乎要潑出去,卻又被白瓷的杯壁擋了回去。李岳陽眼中:壁立的海水被一堵無形的墻擋了回去。吳客繼續(xù)往山階上走,南鄉(xiāng)子又轉(zhuǎn)動了下杯盞,快要灑出來的酒水立刻旋了方向。李岳陽眼中:滔天海浪忽然往后旋開,落水激出萬丈雪浪。吳客終于停了下來,看向一個方向,南鄉(xiāng)子食指抹了下杯沿,杯中晃蕩的酒慢慢地恢復了平靜。李岳陽眼中:萬頃海水漸漸地靜了下來,波光粼粼。一只白瓷杯盞,里面盛著四海的水,倒映著日月與乾坤,這是仙人搬山倒海之術(shù),一度被認為是傳說中的術(shù)法。李道玄十三歲時在師父們面前交代功課,這一手筆震驚了四座,自此這一術(shù)法永遠地載入了玄武的道史之中。李岳陽收回視線,對著玄武弟子厲聲喝道:“去紫來大殿!”她自己則是朝著完全的方向,迎著魔氣去了乾陽峰。玄武各處山脈都在崩裂,無數(shù)巨石從山道上沖了下來。李岳陽趕到了乾陽峰,乾陽大殿中,謝凌霄手足無措地抱著頭避開掉落的瓦片,他緊緊地護著懷里剛摘下來的黃祖畫像。他牢牢地記得父親說過,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要護著這些東西。謝仲春說的是人間大道,可謝凌霄卻以為他說的是這幾副黃祖的畫像。忽然,大殿的穹頂整個掉了下來,就在他呆站著看著的時候,一個人飛速掠了過去一把撲倒了他,將他緊緊地護在了懷中,兩人一同被砸下來的殿頂淹沒,謝凌霄驚恐至極地緊閉眼睛,一滴鮮血落在了他的臉上,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岳、岳陽?”“別怕。”黑暗中,傳來一聲清冷的女聲,李岳陽單手撐著地,背牢牢地扛著整個掉落的穹頂。“岳陽,我、我害怕。”“沒事。”李岳陽額頭的汗混著鮮血一起往下流,她猛地一把握緊了劍,低吼了一聲,周身放出來的靈力掀開了整個大殿,她帶著謝凌霄從廢墟沖了出來,“走!”來不及多說一句話,她拉著謝凌霄的手就往紫來大殿跑,巨石滾沖下來,她帶著謝凌霄一一避開,一到紫來大殿,她就把謝凌霄推了進去,“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要出來,等我!”她反手就要關(guān)上紫來大殿的門。謝凌霄猛地從門縫中抓住了她的手,“岳陽!”李岳陽明顯停頓了下,問道,“怎么了?”“你流血了,好多血……”謝凌霄的手撐著大殿的門不讓她關(guān)上,聲音顫抖,“岳陽你怎么樣了?你疼不疼?”李岳陽的眼中的光忽然就動了下,她這隔著門縫看著謝凌霄,猛地一把推開了門,抬手用力地抱住了他,一瞬仿佛就是一生,她用很輕的聲音道:“等我。”她迅速地親了下謝凌霄的額頭,然后她轉(zhuǎn)身出門反手甩上了門,頭也沒回地出了大殿,陽光下,她的臉上有一滴眼淚劃過,卻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她面無表情地抬手抹去了肩上的鮮血。謝凌霄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握著黃祖畫像的手猛地攥緊了,即便他心智不全,也知道這山上要出大事了。山外,道行較高且沒有被魔氣所侵的內(nèi)宗弟子已經(jīng)全部聚在山下,李岳陽提著清明劍下了山,“掌門真人不在紫來大殿,紫來峰下有陣法,魔物進不去,留下一批人守著這里。余下的弟子跟我去乾陽峰!”玄武最重要的三座山,乾陽峰、紫來峰、三陽峰,玄武所有的山都拱著這三座高峰,一山就是一道關(guān),如今無數(shù)的魔物已經(jīng)涌入了山門,到了乾陽峰前。幾個玄武弟子還在乾陽峰下勉力抵抗,忽然陣法破碎,魔氣撲面而來,就在這時,李岳陽帶著內(nèi)宗弟子剛好趕到,幾十把仙劍當空斬了出去,將魔物震出去數(shù)十丈遠,李岳陽落在了最前面,她抬頭看向那些已經(jīng)完全失去心智的魔物,一把握住了飛回來的清明劍,“撐住!”“是!”所有玄武弟子一齊應聲。六百百多年沒打開的清墟大殿中,一只手將香爐扶了起來,煙霧繚繞中,南鄉(xiāng)子一雙眼望著玄武歷代真人的畫像,玄武四千年間統(tǒng)共出過十七位真人,這里共掛著十四張畫像,一張就是一段道史,放在一起就成了傳奇。南鄉(xiāng)子道:“這世上的事情,還真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轉(zhuǎn)回來了。師父在世時曾說,我們師兄弟三人命中將會經(jīng)歷一場大劫,那年我才十三歲,你十七,李道玄還沒出生,如今一晃眼,這都過去四百多年了。這劫說來還真的是來了。”站在黑暗中的謝仲春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南鄉(xiāng)子道:“來就來吧。”他抬手將捏著的三炷點燃的香插了上去。殿外傳來了動靜,謝仲春猛地回頭朝著殿外看去。他轉(zhuǎn)身出了清墟大殿,在走出去的那一刻,他的聲音傳到了南鄉(xiāng)子的耳中,“是劫數(shù),我接了。是天命,我認。這世上沒有講不通的道理,邪不壓正,正大光明,這就是我的道理,你只管做你的事情。”那聲音最終消失不見,南鄉(xiāng)子沒說話,輕輕地嘆了口氣,轉(zhuǎn)頭望向窗外東臨那無波無瀾的海水。乾陽山下,李岳陽還在對抗魔物,魔物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又殺不死,她漸漸的有些撐不住了,就在這時,背后一道仙家劍氣砍了過來,她猛地旋避開,回頭一看,山階上玄武弟子已經(jīng)全部為魔氣所侵,正拖著劍望著她,眼睛通紅。李岳陽的眼神變了,所有弟子忽然全都吼叫著撲向她,她一個翻身避開退出去十幾丈遠,巨石被擊碎,她側(cè)身避開一個弟子的劍,下意識反手清明劍出鞘就要劈中那弟子,卻又在最后一刻看著他的臉生生停住。她手背一拍猛地將那弟子拍了出去。她被陷入癲狂的玄武弟子團團圍住了。她對著同門下不去殺手,而修士魔化修為大漲,來去之間,她一時落于了下風。她突然收了劍,手中結(jié)出玄武鎮(zhèn)魂陣,就在她試圖用陣法喚醒弟子們的神志時,一個師弟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后,舉起了手中的劍,李岳陽眼中有光在閃,就在那把劍砍中她的時候,一道呼嘯而來的劍氣忽然震開了那師弟。從天而降的玄武金光陣籠罩了下來,一小部分弟子的眼中恢復了片刻清明,又立刻變得更為瘋魔。李岳陽受了傷,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