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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吳客道:“什么怎么辦?”說書人道:“就這樣結束了?”“什么結束了?”“北地現在一點魔氣都沒有了。”說書人又問道:“話說,李道玄真的死了?”吳客輕笑了一聲,“道宗有五座山,最高的那座山,它在那里的時候,誰也看不見它后面是什么,躲在山下的人就覺得,這山怎么會倒?就像是他們覺得天怎么會塌?他們沒見過。”吳客回頭看向說書人:“可是啊,山怎么就不能倒?天怎么就不能塌?李道玄他為什么就不能死呢?道宗傳到今日,六千多年了,六千多年日升月落斗轉星移,該變天了啊,該變了啊!”吳客說這番話時的樣子隱隱讓人覺得恐怖,說書人有點嚇到了,站在他身邊好半天沒敢出聲,也沒敢繼續問。長白宗兩位真人的牌位前,跪著不作聲的長白內宗弟子,他們全都穿著黑色的喪服,劍匣放在右手邊,為首的幾個弟子低下身去拜,所有弟子都低下身去拜。大殿里靜得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只有一個個拜下去的背影。呂仙朝離開了平珈,一到蜀地他就收到了北地出事的消息,他本是要去春南,二話不說直接轉道去了北地。他找到孟長青的時候,孟長青還跪在北地的雪原里,也不知道是跪了多久了。雪早就已經停了,天地間沒有任何的光,孟長青渾身上下都是冰,黑暗中也看不清他的神情。鬼蜮之境被毀了,但北地往北仍然是靈力稀薄暴風雪肆虐的地界,道門修士不敢深入,更加沒人來找他。他就一直在這里待著。呂仙朝沖了過去,蹲下身打量了他一會兒,試著喊了一聲,“孟長青?”呂仙朝找了孟長青真的挺久的,這鬼地方烏漆抹黑一點光都沒有,又加上滿地的冰淵和暴風雪,他磕磕絆絆找了將近一個月,就在他要放棄打算回北地的時候,忽然就遠處發現了跪在雪地里的孟長青。天知道在這之前,他以為孟長青已經死在哪個角落里了。呂仙朝一看見孟長青現在這副樣子,他心里瞬間就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了,他撥弄了下自己的黑色袖擺,終于他看著孟長青道:“行了,我們先出去吧。”見孟長青沒有反應,呂仙朝又忍不住低頭撥了下袖子,他這個人一輩子什么都會做,就是不會安慰人,這事顯然太難為他了。李道玄應該是死了,這里具體發生了什么,只有孟長青一個人知道,他想著又看了眼孟長青,問道:“你師父……”他說了三個字,總覺得后面接什么都不合適,停頓了一會兒,他轉了話題道,“我前一陣子去了一趟平珈,你知道嗎?吳聆少時下山游歷,去過平珈,屠了平珈洪海寺滿門,我全想明白了!”呂仙朝道:“我查了很久,長白宗、大雪坪、平珈連蜀地我全跑了一趟,若是我沒有猜錯,菩薩宗、還有你父母的事情,這所有的一切其實都與吳聆有關。佛宗有個預言,末法時代,人間秩序崩毀,怨氣越來越多,人心也會變得越來越壞,表現之一就是人間出現許多的惡鬼怨靈,像是太白鬼城。傳說中,末法時代第一個魔物波旬降生,它會喚醒封印在北地的魔物,給人間世帶來滅頂之災。”他湊過去低聲對著孟長青道:“現在我們都知道了,傳說是真的,那第一個魔物就是吳聆。多猜一句的話,當年孟觀之、吳六劍夫婦、菩薩宗還有大雪坪斗亂應該都與此事有關,不過他們為何會弄成那個樣子就沒人知道了。”呂仙朝給孟長青分析,“其實當初就已經有人看出來了。洪海寺的僧人就發現了少年時的吳聆是魔物,所有弟子一夜之間全死了。姑射山清陽觀的弟子們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吳地道盟說是你做的,恐怕啊也是她們看出了什么被吳聆給殺了。魔物出世是早有征兆的,失佚數千年的忽然在玄武出現,魂術控制鬼魂,幻術消弭怨氣,那本書根本就是為了對付魔物而現世的。長白宗有個女弟子,是我的師妹,她的真身是四千年前長白宗真武大帝的玉佩,應劫而生,死在了吳聆手上,早在數千年前,道宗的人就已經隱約地預見到了今日的場景,傳說、預言,所有事情都是真的。就連吳聆死在你的手上,都是預言之一。”呂仙朝道:“我猜過了,魔物不是一生下來就這么強大的,他需要經歷一個很長的過程,平珈傳說中提到過,人要立地成佛,先要體會過七情六欲,把世上所有的苦都嘗過了,懂了然后才能放下。魔物也要經歷這個過程,命中注定吳聆是要死一次然后再復活的。他死在了你手上。他復活后,隨著他越來越強大,被封印在這里的魔物也會越來越強。”說著話,呂仙朝看了眼腳下,然后他看向孟長青道:“當然,魔物什么的和我沒關系,道宗的人死不死的我也不在乎,我查這些就是想要吳聆死。”呂仙朝說了很多,見孟長青一直沒反應,他慢慢地皺起了眉,忽然他伸手去抓孟長青的胳膊,“你不想殺了吳聆報仇嗎?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北地的魔物已經和李道玄同歸于盡,他再也翻不出什么花樣了。我們把他的兩個半魂找出來,一人殺一個,你可以報當年他害你的仇,我報他殺了我姐的仇,你還可以洗清你身上所有的冤枉,你不是一直想要回玄武嗎?到時候真相大白,你讓那群人跪下來給你磕頭賠罪。”孟長青沒有動一下,任由呂仙朝在他耳邊說著話。呂仙朝自顧自地一個人拉著他說了大半天,舌頭都說干了,他的表情也漸漸地變了,他看著孟長青,“孟長青,我說話你是聽得到吧?”他上下打量了會兒,想了想,忽然開口道:“你難道不想知道孟觀之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嗎?你不想知道他在大雪坪干了什么?順著查下去,說不定還能發現點別的,吳聆那可是吳六劍的兒子,說不定查到最后發現孟觀之是好人,以后你就不是邪修的兒子了!”蹲了許久,呂仙朝騰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真的把他能想到的都說了,孟長青一點反應也沒有,要說傷心,也沒見他流眼淚。呂仙朝不是完全無法理解孟長青的感受,他也體會過那種至親之人慘死的痛苦,可要他去安慰孟長青,他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沒人教過他這些。終于,沒話說的呂仙朝道:“那行吧,你要是真的難過,那你在這里多待會兒,我還有事。”他扯了下自己的袖子,“我先走了。”見孟長青還是不說話,呂仙朝點了下頭,“行吧。”他轉身離開,走出去很遠,他還回頭看了眼孟長青,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見,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朝著孟長青跪著的地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