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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每一篇下面都有從別的道書摘下來的注釋,幾乎所有的有注釋的版本都在這了,后面附著見解。或許正是極力想要做的最好,反而因為過分緊張與在乎而沒有做到。李道玄一本本翻過去,翻完了,沒有放下,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他將那幾冊手抄的道書整理出來,用書匣裝好,他走進自己的房間,將那幾冊道書擺在了自己的書架上。窗外,雪飄落下來,他在書架前望著那幾冊書,一室輕煙籠去了他的神情。就像是每一個下山的玄武弟子一樣,孟長青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回玄武。日子一天又一天過去,初春時節,雪逐漸融化,藥室山頂的梨花次第開放。沒有人數過這是玄武的第幾個春天,漫長的歲月將一切都變得瑣碎尋常,日升日落,朝朝暮暮,弟子們上山又下山,來了又離開,這世上什么都會變,就連東臨大海都有滄海桑田一說,惟有玄武山前的道碑依舊佇立在萬古之巔,好像永遠都不會變。在外界血雨腥風的時候,玄武一直風平浪靜,直到這一切被幾個從遠道而來的修士打破。這時候已經是第二年的夏末了。玄武的清波道人接見了那幾位修士,當得知他們的來意后,他派弟子去通報南鄉子,南鄉子當時正在與謝仲春在乾陽峰喝茶。謝仲春當時便覺得有些奇怪,道:“他怎么找你?”按例這種事情都應該先找他才是。南鄉子倒是八風不動神色如常,淡然道:“出大事了。”他放下杯子,問那前來通傳的弟子,“說說吧,怎么回事?”底下的玄武弟子道:“稟掌門師祖,吳地道盟與蜀地世家登門拜見,稱扶象真人座下玄武弟子……玄武弟子孟長青與長白叛逆呂仙朝修煉邪術、殘殺吳地修士與百姓。”謝仲春一下子站了起來,“荒謬!孟長青人一直在玄武,何來的修煉邪術殘殺修士百姓?”“孟長青不在山上。”南鄉子打斷了謝仲春的話,“他多日前下山去了。”南鄉子說話的時候在心中想:竟是還沒回來。謝仲春一聽這話當時就愣了,“荒唐!誰準他下山的?他將玄武的規矩置于何地?”“李道玄放他下去的。”南鄉子只用了一句話便堵住了謝仲春,見底下的弟子似乎還有話要說,問道:“還有什么?”那弟子這才敢接下去道:“長白宗叛逆呂仙朝三月前已經回到長白宗,對于自己與孟長青在吳地所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此事還牽扯到了數月前吳地西洲城慘案,呂仙朝稱,當日在吳地西洲城,孟長青與陶澤還鎮殺了尚且活著的西洲城百姓的魂魄。吳地道盟此趟帶來了長白宗掌門的手書,說是望玄武與長白一起徹查此事,懲處邪修。”說完他將那封手書呈上。謝仲春一把截過了手書,他一眼就看出這是長白宗掌門清靜真人吳洞庭的親筆字跡,書信上詳細寫了這一年來發生在吳地的種種風波。末尾附上了一段話,大意是:邪修出自當今道門為首的兩大宗門,此事已經牽扯到整個道門,還望玄武早作決斷,與長白合力平息這場風波。謝仲春問南鄉子,“孟長青如今人在何處?”“不清楚。”南鄉子看過手書后,對著謝仲春道:“命李岳陽帶人下山去找孟長青,我去見見吳地道盟修士,一會兒便回來,你將手書收起來,草擬一份回信。此事前因后果不明,暫時先別告訴李道玄。”又對著那候在一旁的道童道:“你去一趟藥室山,將陶澤喊過來。”那道童立刻道:“是。”謝仲春皺眉,“你覺得他們當真犯下了這些事?”南鄉子道:“我如何覺得并不要緊,凡事講究證據,再講究規矩,這是玄武處世的道理。”李岳陽收到師門命令后有些震驚,但她什么也沒說,很快便帶著人下山去找孟長青了。孟長青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李岳陽當機立斷,去了一趟長白宗,她要找呂仙朝詢問有關孟長青的事情,可長白宗卻傳話道:“呂仙朝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不宜見人。”李岳陽執意要見呂仙朝,在被百般阻撓的情況下,她直接搬出了謝仲春與南鄉子,她奉命前來,要面見長白宗掌門吳洞庭與掌教吳鶴樓。她沒見到呂仙朝,也沒見到兩位長白真人,倒是見到了掌事的長白大師兄吳聆。多日不見,吳聆穿著雪白色的道袍,頭戴雪鶴道冠,負著降魔劍,神色冷清地站在祁連山的籠著煙霧的山道上,他走過來的時候,身后有雪白仙鶴徐徐地飛過。李岳陽覺得這位長白聲名最盛的年輕劍修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說不清的變化,卻又說不上來具體是什么,非要說的話,她覺得吳聆越來越像是一個畫里的人了。吳聆聽了李岳陽的來意,他告訴李岳陽,長白兩位真人近日正在閉關,無法見她。至于吳地一事,真相已經水落石出,呂仙朝與孟長青修煉邪術走火入魔,在吳地濫殺無辜,如今呂仙朝神志盡滅,誰也不認識,只待伏誅。至于說孟長青此時人在何處,他不知道,或許是見事情敗露躲起來了。李岳陽道:“我師弟不是這樣的人。”吳聆的神色從始至終都很淡漠,他沒反駁李岳陽,道:“我也不愿意相信這些傳聞,我與他相識一場,若非親眼所見,我不也信他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親眼見到他走火入魔殺了人?”“我沒有親眼所見他殺了人,只是我與眾多修士親自查看過慘死吳地的修士的殘魂,那殘魂上還有玄武的靈力,查看他們生前的記憶,確實是孟長青與呂仙朝所為。”吳聆說著話,一雙眼睛深邃又漆黑。李岳陽的手極輕微地動了下,過了一會兒,她才冷聲道:“若玄武弟子真的犯下這些十惡不赦的事,玄武必當清理門戶以儆效尤,這邊長白若是收到什么消息,還望吳師兄通報玄武一聲。”吳聆冷淡道:“自然。”李岳陽看了一眼吳聆,她記得吳聆與孟長青私交不錯,可如今吳聆的臉上看不出半分的擔憂或是別的情緒,李岳陽什么也沒說,轉身帶著玄武弟子往山下走。吳聆在她身后的山道上站著望著一行人遠去的背影,樹蔭落下來,光影交錯中辨不清他的神情。他回身慢慢往外走,穿過雙層的廊道,他走了很久,一直來到了長白宗的鯨海閣。這地方常年押著一些被長白宗修士捉拿的邪修,外面是長白二十八伏魔陣,再外面是翻滾著云海的懸崖峭壁,任何修士在片云海中都無法御劍而起。吳聆沿著索道進入了鯨海閣,有長白弟子與他打招呼,他徑自走了進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