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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一遍遍提醒他們那些痛苦的往事。那真的是,非常殘忍的一件事。孟長青后來才明白,小時候害怕的不只是他一個人,那群孩子或許對著他的臉,每天晚上哭得撕心裂肺地醒過來。能夠緩解這種傷痛的只有歲月,只有歲月會讓他們逐漸忘記痛苦與仇恨,重新過上正常的日子。或許有朝一日,道門面臨著新的浩劫,需要有人去承擔起道義,所有人都不得不站在一起,上一輩的恩怨會被遺忘,到那時候,或許這一切就真的結束了。而在那時候,當人們提到他的時候,想到的也不是孟觀之的兒子,而是玄武二十四劍,一個正直的、與父親截然不同的劍修。孟長青忍不住看向窗外。他心中對吳聆懷有很深的愧疚與感激,那是一種極為復雜的心緒,當年吳六劍夫婦為了救他而喪命,吳聆則是在邪修手上毀了根基,吳氏一門對他有重恩,當年吳聆對他的善待,他至今想起來都覺得心中發酸。這么些年,吳聆其實才是那個活得最不容易的人,沒了雙親、毀了根基、病痛纏身,那一日他聽見李岳陽說起吳聞過那段波瀾壯闊的生平,他就在愣愣地想,這些年吳聆是怎么過來的呢?孟長青緩緩地攥了下手。藥室山。孟長青翻身從墻頭掠下,落地時沒有絲毫的聲響,連衣擺都沒有掀起來。這他第一次違背李道玄的命令。吳聆剛把從窩里摔出來的小喜鵲用靈力托著輕輕放回到樹冠上,剛一放好,他回頭,正好瞧見從墻上一躍而下的孟長青。漆黑的夜色中,孟長青一身玄武道袍,落地時背上的白露劍散出了淡淡的星輝,一抬頭,正好對上了他的視線。作者有話要說: 扎心了,老鐵。鑒于大家對回憶殺的不喜歡,我決定……寫快一點!!!爭取日七□□千把這些過去~第63章“師兄。”吳聆看著孟長青,露出個略微妙的表情。兩人在院中石桌前坐下,吳聆給他倒了杯茶,“我還道是見不上一面了,我明日一早就走了。”孟長青接過了茶,心中有些過不去,他最怕的就是讓人等著,“抱歉。”“是我該說抱歉,若不是為了幫我,你也不會被師門責罰。”“師兄客氣了。”孟長青放下了杯子,“師兄,我聽陶澤說,你有話想與我說?”“不知為何,這些年我一直記得你。”吳聆有一陣子沒說話,然后才繼續道:“那一日金鼓石臺,見你修為道行都不俗,又深受師門器重,知你這些年過的好,我心中也就放下了。當年師兄弟們年紀尚幼,若是多有得罪的地方,師兄代他們向你賠不是,還望師弟不要放在心上。”孟長青低聲道:“師兄,我沒有記恨過誰。”吳聆原本似乎是打算想要說什么,聞聲沒了聲音,他望著孟長青,許久才道:“難得你有這番心性,那一日我見你避開掌教真人的視線輸了比試,還道你這些年一直過不去,如今看來,師弟心思通透,是我想多了。”孟長青想了想,他確實是沒有記恨過誰。剛下長白宗那陣子,年紀尚小,不懂太多恩恩怨怨,只知道長白的師兄弟不喜歡自己,心中最多的是害怕,后來上了玄武,玄武道規森嚴,門中弟子忌仇忌怨,他生怕自己心性不好令李道玄失望,絕不敢心懷怨恨。再到后來,什么都明白了。他對著吳聆道:“師兄,我只希望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吳聆望著他,“確實過去了。師弟,你畢竟曾是長白弟子,若是有朝一日,你仍是愿意回到長白,真武山的山門一直對著你敞開。”“師兄,我一日是玄武弟子,終身都是玄武弟子,師恩深重,此生不敢忘。若是真的有朝一日,恩怨都了卻了,我也愿意回到長白看一看。”吳聆看著面前的少年,孟長青穿著身玄武道服,背上負著白露劍,坐在樹下,那雙眼那眼神,和幼時早已經不一樣了。他之前總是覺得,這人還是當年那個有些懦弱的七八歲大小的孩子,此時看去,才覺得不同了,他莫名地在想,李道玄真的沒有將當初的事情告知他。又或許,他其實早就知道了,只是忘記了。“師弟……”“師兄……”兩人剛好同時開口,卻又同時沒了聲音。孟長青立刻道:“師兄你說。”吳聆忽然又不知道說些什么了,他當年想要孟長青的性命,被李道玄看穿,他掩飾過去了。今夜他旁敲側擊許多,依舊覺得不能留下孟長青的性命,過去這么些年,他的修為早已經今非昔比,這四下無人,再也沒人能阻擋他。可是,孟長青這忽然一問,他竟是不知道說什么。他想說什么呢?他看穿陶澤的心性,借他的口說了兩句話,孟長青今夜果然來了此地,依著孟長青的性子,違背師門命令大逆不道,今夜來此,孟長青必然是瞞著所有人。這時機不大合適,可確實挑不出更好的時機來了。玄武有弟子不得輕易下山的祖訓,今夜一別,怕是許多年不能再見。吳聆望著孟長青,一瞬間腦海中卻浮現出了雪滿古道的場景,不知是多遠的地方傳來的鐘聲,倒坐的觀音置身火海,五彩的經幡插滿了雪原,一轉眼便是地覆天翻,滄海桑田。他坐在樹下,問了孟長青一個問題,“師弟,你見過倒坐的觀音像嗎?”孟長青顯然是愣了下,吳聆的話跳的有些快,他沒能反應過來,“未曾聽過,觀音不是佛宗的東西嗎?”“少年我下山,北地有個高僧與我說,我適合修佛,若是潛心修行,必然能證得正果,他臨走前送了我一尊倒坐的觀音像。”孟長青想了會兒,道:“倒坐的觀音像,我倒是沒有聽說過,是有什么講究嗎?”吳聆道:“我還沒想出來。”孟長青聞聲道:“那我怕是更想不出來了,佛宗我是真的未曾了解過。”他略一思索,“我明日替你問問我師父吧。”吳聆道:“不必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忽然想起來罷了。”孟長青倒是把在這事兒記在了心上,還繼續思索了會兒。吳聆沒有再說話,抬手喝了一口茶。不知何時起,纖細的銀色魂線在小院的空中漂浮著,流轉著,像是一縷縷發光的蜉蝣,此時那些魂線逐漸飄了下來。那是一種類似于碎魂的東西,但又不像,這是一種不像道術、不像邪術、見所未見的術法。月光下,孟長青手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