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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半跪在臺上,梳理著體內的氣息,低聲道:“沒事。”謝懷風離得最近,看得最清楚,吳聆渾身的靈力都在散,團團的、綿綿的,像是霧氣似的,砰一下就散開了。謝懷風的眼中也終于流露出一兩絲震驚,吳聆所有的靈力……都散了,一觸即潰,就像是一滴墨滴到海中,瞬息間便化作了透明的汪洋。吳聆立刻反應過來,收束周身靈力,卻無法阻止其潰敗之勢,偌大的金鼓臺全是散開的仙家靈力,幾乎成形了。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住了,瞪大了眼的陶澤終于低聲說了句話,“我勒了去。”眾修士一片嘩然。孟長青則是猛地回憶起了一件事,如今已經鮮少有人知道吳聆過去的事,他卻是再清楚不過,吳聆幼年時被廢過根基。當年……當時年幼的吳聆為邪修所擄,等最終被救出來的時候,耳聾目盲,渾身仙根盡廢,極為慘烈,吳六劍夫婦也死于邪修之手,而這一切皆是因為孟觀之所起。具體的情形誰也不知道,如今應該唯有吳聆自己記得當年的事。孟長青望向那高臺上停劍收束靈力的吳聆,他整個人都愣住了。顯然吳聆并沒有如傳聞中那般痊愈,而且必然有著極為嚴重的后遺癥。金鼓石臺上。謝懷風看著嘔血不止的吳聆,他終于有些看出來了,良久才道:“你出門沒吃鎮靈丹?”吳聆收著靈力沒說話。謝懷風望著他似乎是認真思索了一陣子,然后他低聲道:“那只好對不住了,師兄。”下一刻,長劍分出二十多道劍氣,直逼吳聆而去。謝懷風手中完全沒有留情,顯然是想著速戰速決,也并不打算給吳聆留什么面子,劍氣擁得吳聆身后四面金鼓發出轟鳴聲響,一時有如雷霆摔在臺上。低著頭的吳聆眼中有光一閃而過。一直看著的孟長青三人見狀均是一震,連原本賭氣不看比試的阿都都騰一下站起來了。這哪里是同門師兄弟點到即止的架勢,這是要命的架勢。劍氣沖到吳聆面門的那一瞬間,吳聆眼中有寒芒一閃而過,錚的一聲,被一柄破空而來的長劍震開。降魔劍,曾經是六劍真人吳清陽的佩劍,震開劍匣中飛沖而來,停在了吳聆的面前擋住了所有的劍氣。吳聆抬手握住了劍,望向謝懷風,他沒再收束靈力,反而全部綻了出來,洶涌著奔向謝懷風,謝懷風的劍氣被瞬間攪碎。八面金鼓同時一聲驚響,裂了。坊間傳聞當年降魔劍出世的時候,銀河倒掛,像是一截銀白江流。此時所有人都看著那金鼓石臺,靈力像是銀霜似的撲簌著下落,沖向了山川河海。山上眾人都睜大了眼抬頭望去。八百里玄武山脈,一剎那間全是洶涌靈力。風云既定,吳聆握著降魔劍輕輕抵著謝懷風的咽喉,他的面色有些發白。那海上垂釣的老道人望著這山雪,握著魚竿手一頓,下意識脫口道了一個名字,所有人一時全都望向他。四百年前,也曾經有個年輕修士在這金鼓石臺之上,一劍霜寒千秋雪。從此道門皆是那年輕修士的傳說。孟長青望著這滿山的霜雪,心里頭咚一聲,想是被什么擊中了。記憶中有畫面一閃而過,也是滿山的銀霜,似乎有人在對他說話,他有些記不清楚,只能隱約感覺到一些東西,陌生的,熟悉的,溫暖的,明亮的。他也被這場面震住了,整個人似乎被拖卷入那種陌生的情緒中,記憶消散了,情緒卻還留著,一下子將他扯了回去,轉瞬即逝。陶澤看著那一幕,非常簡單粗暴的兩個字,“我去!”金鼓石臺。吳聆望著謝懷風,劍在謝懷風咽喉前停下來的那一瞬間,他收了劍,同時也沒了靈力。謝懷風與吳聆多年師兄弟,自然知道這人的脾性。他望了吳聆許久,終于道:“多謝師兄手下留情。”說完他低頭笑了下,話鋒驟轉,“只不過,我還站在這金鼓石臺之上,算不得輸,按著規矩,你我還得接著打。”下一刻,他放出靈力輕輕震開了降魔劍,輕輕拍了下肩上銀霜似的化形靈力。吳聆手中的劍被震的脫手而去,摔出了金鼓石臺,一聲清響。吳聆看著脫手而去的劍,抬頭望向謝懷風。謝懷風手中的長劍一點點往上抬。他也沒覺得這么做哪里不合適。吳聆這個人啊,脾性很怪,他完美地符合了所有道門崇尚的頂級劍修的道德要求,可越是如此,越是讓人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怪,謝懷風此時看著吳聆,腦海中甚至隱隱浮現出另一個隱蔽的念頭,世上到底有沒有如此完美的人?下一刻,劍氣呼嘯著掃了過去,吳聆瞳孔驟縮,他仰頭看著那些席卷而來的劍氣,一雙眼中全是倒映著的白光。他盯著劍氣后的謝懷風。就在劍氣即將撞上吳聆的瞬間,一柄雪色長劍破空而來,劍氣相撞,發出錚一聲清響。山河皆寂。白露劍有如一泓月光。孟長青握著劍躍入石臺,眼中金色霧氣全漫了上來。高閣之上,南鄉子與謝仲春瞧見那熟悉的劍光,一齊詫異地看向一旁的李道玄,李道玄沒有說話,極輕地蹙了下眉。第62章金鼓石臺。孟長青道:“同門師兄弟,比試點到即止,何必下此重手,靈力盡散時遭如此重擊容易傷著性命。”誰都看得出來吳聆剛剛對謝懷風手下留了情,可謝懷風剛剛出招時卻極為毒辣凌厲,絲毫不顧同門之誼,令人心寒。謝懷風望著這個忽然出現的人,眉頭挑了下,“你是?”孟長青面色微微一凝,“玄武弟子。”謝懷風顯然是沒認出孟長青,道:“我說你們玄武既然攬了仙界大典,不會連大典規矩都不懂吧?誰說的點到即止?金鼓石臺,生死由命!”他抬手摔了下剛剛被反震開的劍氣大亂的衣擺,啪一聲響。“嚯!”堪堪趕到的陶澤與阿都剛好聽見這一句,陶澤忍不住低聲道,“真夠厲害的。”謝懷風也沒收劍,隨手挽了下,眼見這臺子上人越來越多,他開口道:“你們玄武到底還有沒有譜?大典辦得烏煙瘴氣也就算了,一個個都敢往金鼓石臺上跳,你們當這臺子是用來唱戲的?”孟長青扶了吳聆起身,吳聆袖子與上衣上全是噴出來的血,連帶著地上也有一大片。孟長青寒著臉,回身道:“誰都看得出來,剛剛那一劍,你已經輸了。你的師兄對你手下留情,你卻絲毫不顧師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