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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醫院吧,我們幫不了你。”那變態也是“堅持不懈”,等到第五遍時,你開竅了。你想起兩年前那個騎著摩托車的怪異女人,你忽然意識到她和他,說話時共同有的那古怪的強調。你一瞬間如蛆附體,被惡心的感覺無法言喻。你純真的朋友還十分犯愁地準備找大人幫忙,你拽著他就走。“哎哎,怎么了?”他不解地問你。直到把朋友拉回學校大門,你才對他說:“那是個變態!”你的朋友是個比你更乖的男孩,你對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說了都嫌自己的嘴會爛,會污染朋友純潔的心靈。好在你的朋友非常信任你,也不再追問下去。后來,你們回到教室。班上某個陷入戀情之中的高大同學還沒走,于是你們兩個“軟弱的弟弟”請求她同行。你的朋友同那女生氣憤地描述那變態有多可惡,而你,你長到十幾歲,第一次因為耍小伎倆而內心糾結。初中二年級。那是你最倒霉的一年,變態們扭曲了你對性的認知,最終疊加的效果是,你從此無法將它和愛聯系到一起。而你的母親也在這一年發了瘋。但那也是你最美好的一年,你學業不錯,人生第一次喜歡上另一個人、為她心動心痛。你能包容缺點,你不在乎長相和成績,你甚至愿忍受她那可怕的體味。是的,那個另有所愛的女生,她學習不怎么好,長得不漂亮還比你高,她還有狐臭。但她笑起來特別好看,她灑脫又自然,她和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這多么了不起!簡直就像擁有超能力!于是你那“聰明的頭腦”指導你,利用她的仗義和你朋友的信任為你贏來了與喜歡的人一起回家的機會。你高興極了。你厭惡死了自己的矯揉和虛偽,又十足欣喜。她是你的初戀,很長一段時間也一直是你的唯一,盡管她從未屬于你。直到五年后,你大一那年,真正的天使降臨到你身邊。他幫你卸下防備和虛偽,拋掉懷疑和軟弱,他帶你重回純真年代。他居然愿意愛你,盡管他沒來得及說出口。你也暗自發誓將永遠愛他。微笑著把他的名字融入血rou,心甘情愿地將他的一切刻進靈魂。你有過很多美好的想象,關于你跟他的。豈料世事無常。因此現在。掐臉、自扇耳光、扔花瓶、以頭搶地。十秒鐘內,你呼吸停滯,一言不發地用你能想到的所有方法試圖讓自己清醒,但深吸一口氣后重新定睛看去,那個如鬼魅般的俊俏青年仍安安穩穩地坐在你斜前方,一眨不眨地看著你。你小心翼翼、像是怕帶動的氣息會震痛空氣一樣、極慢極慢地呼出一口氣,哽了好半晌,然后才說了一句:“你居然是真的。”那青年輕佻地打了個響指,贊道:“不愧是你。我還以為你看到死去多年的朋友會驚訝到直接暈過去。”“朋友?”你不屑地哼了一聲,腦子慢慢冷靜。你起身收拾花瓶的碎片,問那個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那你回來是為了什么?找我償命?”“怎么會,我死得連骨灰盒都要被蛀蟲穿透了,找你翻些老黃歷還有什么用。”那人說著自以為俏皮的話,卻露出了一臉落寞的表情。第二章你在心里狠狠地“嘁!”了一聲,無視揪緊的心臟,不耐煩地說:“那到底是什么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他似乎有些被你的粗魯嚇住了,又好像十分懷念,“我……”他正要說什么,你卻忽然打斷他。“閉嘴!在你說一些白癡才會說的蠢話之前,先讓我先聲明一件事。”那人一愣,隨后嘿嘿直笑:“到底要不要維持風度,你倒是選準一個啊。”“少廢話,先說好,你喜歡我的事,我大一的時候就知道了。”你不再理會他的嬉笑,只是看著他,任花瓶的碎片扎進掌心。你知道他聽清了你的話,因為那一瞬他給你的回應,是一個驚訝到堪稱癡傻的表情。手上和心里的痛感稍稍令你安心,你忽然想笑,也真的笑出了聲。于是你放松下來重新坐在地上,說:“我說完了,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嗯?沒有了。”那人終于回神,對你露出個燦爛的笑臉,反問道:“那你呢?還有什么想問的?”“沒有了。”你炮制對方的回答。“不問我為什么出現在這里?”“不問。”“不問我還能不能再來?”“不問。”“不問我什么時候消失?”“不問。”“好狠的心。”那俊俏青年假惺惺地嘆了一聲,笑容卻充滿了惆悵的暖意。你想說話,悶在口腔和喉管的氣流讓你不由自主地先哼了一聲,那一個哼字里帶著破碎的泣音。“聿昕。”你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動蕩,顫抖地叫他的名字。“怎么了?”他溫和地回應你,平平淡淡的三個字仿佛真的帶著溫度。你是真的嗎?你多想再問他一次,希望他告訴你他是,并且絕對不會再消失,可你問不出口,你怕問了以后連安慰自己的謊言也會跟著無影無蹤。“我真恨你。”你說。“嗯,我現在知道了。”你恨他讓你說如此軟弱的話,如此輕易地掉眼淚。“何渭……”他輕聲叫你名字。你卻被這毫無威懾力的兩個字刺激得瞬間崩潰。你想大哭,你想大叫,你想歇斯底里地哭喊著質問他:你知道我有多想在你活著的時候說這句話,多想說我早就知道你喜歡我了。而且我早在你之前就已經喜歡你、我們畢業了之后仍然可以一起生活,你為什么不給我機會?你甚至連句告白的機會都不給我……你還想出言諷刺:一把刀你就受不了了?我還有安眠藥,我還有敵敵畏呢!……你憑什么只把一具冰冷的尸體留給我?!你讓我去領尸體,你讓我把你火化,你讓我把你放進骨灰盒里……哈哈哈,聿昕,你喜歡人的方式可真有趣!然而這些話你最終一個字也沒說出口。只有抓不住的時光悄悄漏入你和他之間的縫隙。……你沒想到你還有“明天”。這是當然的。已故之人以更年輕時的樣貌出現在面前,你對他抒發暴怒和悲傷,他則與你絮叨生前的美好和過去的遺憾……這怎么想都是走馬燈抱著幻象趁你沒死來眼前溜達一遍。你還記得意識消失前你二人情緒都趨于平和,因為不管怎樣雙方都已將未能表白的心跡作了傳遞和交換,算是了卻了執念。所以你完全沒想到自己會于次日日上三竿之時,在溫暖的床褥之中再次醒來,甚至在這之前還享受了許久不曾有過的一場酣眠。酣眠的美好感覺沒持續太久。縈繞鼻尖的味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