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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見雪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9

分卷閱讀59

    ——啪!

這一巴掌毫不容情,趙櫝自己都覺得腦中轟然一響,炸開了十色染坊,那雪白腮上,rou眼可見地腫起了一塊青斑,連帶著周遭火辣辣作痛的紅痧一道,好不五彩斑斕!

趙櫝借他之手,來了這么一巴掌,心里反倒痛快起來,等腦中黑斑散盡,便一手扯著趙株,踉踉蹌蹌往殿外走。

“來人,把太……他送出宮,快!便是我死了,趙氏一脈死絕,也不能讓他落進袁鞘青的手里!”

第81章

依著趙櫝先前種種籌劃,袁鞘青若要率部強攻武沖關,必要屯兵鷹宿谷口,以山道之險峻,勢必會將大軍切割成一字長蛇,饒是袁鞘青治軍嚴明,也免不了前推后擁,兵馬顛撲。

他那些黑火藥,便是沿山道而設,屆時一聲令下,火光撼天裂地,夾道數百斤巨石挾泥沙而俱下,其摧枯拉朽之勢,又豈是rou體凡胎所能阻擋?若是袁軍陣腳大亂,進退無門間,這十里狹道便將是八十萬大軍自相踐踏,身膏草野之處!

只是他機關算盡,終是棋差一招。袁鞘青竟是斷然舍棄糧草輜重,令重兵壓陣,自己親率精銳,翻越橫沖山險道,另辟蹊徑,直奔北城門而來!

那北城門早已是他囊中之物,數千精銳借著他布下的暗子開道,將守城禁軍屠戮殆盡,待馮紹方倉促回援時,他已然如破陣之箭,洞穿宮門。

那大旗獵獵當空,如烈火潑天而起,所打的赫然是匡扶趙氏的旗號。

宮門被破之時,天子尚在飛霜殿中yin樂,渾然不知斧鉞加身,那些宮人卻已聞見了刀兵上滴瀝的血腥氣,倉惶作鳥獸散。

趙櫝平日里行事酷烈有余,宮人動輒得咎,心中懷怨,哪里肯去拼死把他從溫柔鄉里喚出來?因而袁鞘青一路行來,所見皆是些蓬頭跣足的內侍,摟抱著各色細軟,如青蠅般紛紛亂竄,未出五步,便橫死在亂刀之下,身化血糜,莫一能幸。

這樹倒猢猻散的慘象,早已不足為奇。他一路縱馬疾馳,披血rou而行,臨到了垂拱殿前長階之下,卻是悚然一驚,驟然勒停馬首。

——解雪時立在長階盡頭,松形鶴姿,劍履而朝,聞聲回過頭來,那目光深冷如疾電一般,依稀還是昔年權傾天下的解太傅!

這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不知多少次,他都是這樣牢牢攫著解雪時的背影。

袁鞘青大為驚詫,正待策馬上前,卻只聽“啪嗒”兩聲輕響。

卻是他斬馬刀上的血污,滴瀝在了階上。漢白玉為鮮血所洗濯,卻反倒皎白到了晃眼的地步,竟然逼得他為之側目。

這么一晃神,再抬眼時,哪里還有解雪時的影子?可見昔年那一點垂涎早已化作執念,在這當頭大肆反撲而來!

不知為何,他心中卻陡然生出些帶著玩味的憐憫來。

“袁將軍為何卻步?”謝浚撥馬而來,道,“方才那幾個內侍位卑身賤,平日里連面見趙櫝的機會都沒有,嚴刑之下,亦不過是鋸嘴葫蘆,只是有一件事頗有玩味余地——趙櫝這些日子數度稱病不朝,據說是得了新進的美人,沉迷yin樂,各色金銀玉石流水似地往飛霜殿里送。”

謝浚面色陰翳,雖不曾說破,言外之意卻已昭然若揭,解雪時這次被擄進宮,冒稱妃嬪,恐怕免不了一番yin辱,他那性子剛極易折,一旦動了真怒,怕是寧可拼得玉碎,也要留得一身鋼骨在!

他費盡心思籠絡袁鞘青,與虎謀皮,絕不希望看到的是這樣的結局。

袁鞘青冷笑道:“他若是折于趙櫝小兒之手,豈非蒼鷹反遭了雀啄眼?你要內侍——喏,來得正好!”

他手中長鞭一振,只聽鞭響如雷!

鞭梢破空擊出,如臂使指,恰恰卷住來人腳踝,一扯一帶間,令他踉蹌一步,骨碌碌滾下了臺階。

那人大為驚惶,急急用衣袖護著頭臉,只是面孔微豐,白皙無須,顯然是個頗有些臉面的內侍,那腰帶將肚腹扎得鼓鼓囊囊,形同懷胎七月,卻并非腦滿腸肥之故——

袁鞘青手腕疾轉,長鞭破空而下,正抽在那高高隆起的肚皮之上,只見外裳應聲綻開,卻如推倒銀山一般,馬蹄銀錠轟然xiele滿地,璨然生光,無一不是登記造冊過的內府庫銀!

這內侍顯然膽肥慣了,乘亂中飽私囊,洗劫府庫,誰知卻是落進米缸的耗子,尚未品鑒完這庫銀的成色之美,轉頭便撞進了這煞星的手里。

“將軍……將軍饒命啊!奴才這便,這便吐出來,一個子兒也不留!”

袁鞘青哪里肯聽這蠹蟲的鬼話?正要發作間,卻被謝浚搶先一步,撿了枚銀錠,掂了一掂分量,溫聲道:“你挾了這般重財,卻并非我等不肯留你一條生路,這宮里處處都有刀兵之陷,你便是有命取,恐怕也沒命花!”

他生得斯文,面上帶笑,言語間處處周全,顯然是先禮后兵之輩,那內侍竟如尋了救星一般,捉著他的下裳,討饒起來。

“大人……大人……小的分文不取,分文不取!這乃是……乃是陛下吩咐奴才帶出宮的,如今用來孝敬大人,小的絕無二話……”

“這點小財有何稀罕之處?我倒是想為你指一條生路,你若是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便下令開宮門放你出去,絕不截殺。”謝浚道,把地上的銀錠踢成數堆,“我問你,皇帝現今身在何處?”

“這……這……小的只知天子平日里宿在飛霜殿,如今宮中大亂,卻是不知他去往何處了。”

“飛霜殿?除了皇帝,還有沒有別人在里頭?”

“小的……小的有相好的在飛霜殿里當差,說這些日子陛下都不許人靠近伺候,門窗鎖得嚴嚴實實,這天家最忌諱奴才探聽陰私,小的哪敢……”

他一介貪財小人,卻在這關頭搪塞起來,袁鞘青本就隱忍不發,聞言嗤笑一聲。

“謝大人,你這好聲好氣,我看公公倒不見得領情!想必是敬酒不吃,偏要討上幾盞罰酒。這滿地庫銀份量沉重,料你也擔待不起,不如某來幫你切開肚子,縫進肚皮里,省得又有露財之虞!”

他變色之快,實在罕見,話音未落,袖中短刃已然出鞘,一手擎著那內侍的內衫,使足了開膛破肚的力氣,將短刀一推一劃。

那內侍尚來不及躲避,奇寒已然透骨,刀鋒從胸口當中突入,往下直拉,扯得他一扇肚皮突突直跳,心肝脾肺四散奔逃,魂飛魄散間,只覺一線劇痛在肚腹間炸開,哪里還敢存半點油滑心思?

“饒命,饒命啊!我招,我招還不行嗎?陛下方才帶著飛霜殿那位,往內牢院去了,小的看得真切,大人饒命啊!”

袁鞘青這才松開他衣襟,把刀鋒在他外裳上一抹,只見那碩大肚皮上,除卻一道尺把長的血痕外,哪有半點肚破腸穿的慘象?只是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