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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見雪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5

分卷閱讀45

    不足,年歲又小,因而同女眷一道,被囚斗室之中——這卻并非嚴氏開恩,而是要嚴刑之下,令他攀咬恩師靈鶻子。

他那心悸氣喘之疾,便是在那時落下的病根。

解雪時心思隱忍,竟是暗暗在牢中銼竹筷為短劍,借著更替食水之機,重創獄卒,逃出獄外。代價同樣不菲——他劍術未成,亦在近身擒拿間,被重手法挫傷指骨,十指形同被廢。

其時京中遍布嚴氏鷹犬,竟無他容身之地。

他心念電轉間,眼前浮現的卻是謝浚父子的身影。大理寺復核舉國懸案,若能得其助力,或能將解氏佛舌一案翻成疑案。

那同樣是個茫茫雪夜。

謝浚伏案夜讀間,心思不屬,恰恰在抬頭間和他目光交匯。他倚在屋檐下,貓似的微弓著身,渾身都是融化的雪水,黑發絲絲縷縷黏在腮上,眼里含著深而寒的戾氣。

謝浚心細如發,哪里會猜不透他眼下窘境?當即從手邊抄了把傘,探在他頭上,令大雪簌簌落在傘面上。

“翻案?”謝浚道,“這本就不是什么疑案,你我都心知肚明。若是圣人有權柄,何愁世上有冤案?”

他說得足夠直白,解雪時如何不懂?

此間是非枉直,終究不過朝局翻云覆雨之爭!

嚴寰一日不除,解氏便一日不得昭雪。與其苦苦求索,不如為天子重掌天下權。他心中洞若觀火,只在傘下默然片刻,便用那雙血跡斑斑的手在懷中摸索,勉強扯出一張殘方來。

他十指無力,便低頭以齒銜住,遞到謝浚手中。

那洗髓方已被血污浸透,殘缺不全,只能勉強辨認出半數藥材。

得來的究竟是良方,還是鴆毒,已然無從考證。至少這方子沾著他傷處的熱血,落在謝浚掌心時,已有了千鈞的力度。

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請求。

這一劑殘方,似乎耗盡了他骨血間的力量,令他十指處的裂傷飛速好轉,甚至連從前那些有心無力的劍招,都能得諸心而應之于手。他本就天資超絕,只是體格荏弱,如今血脈激蕩間,六脈賁張,骨虛而血勇,竟然成為了他唯一的憑恃。

這也令他得以借著謝浚的援手,鋌而走險,潛入禁宮之中,面見天子。

天子果然苦嚴氏久矣。

只是身為罪臣之子,哪怕是甘愿成為帝王掌中之劍,也需要付出不菲的代價。

——朕允你一諾,也要你立下三重重誓。

——若是行刺不成,爾便以此劍自戕,割毀面目,以刺客之身而死,此為第一誓。

——若是僥幸奪權,便入朝堂之中,整飭朝局,蕩平殘黨,為朕立不世之威,此為第二誓。

——至于第三誓……

在先帝座前立下的誓言,依舊如雷貫耳,將他困囚至今!

如今嚴氏倒臺已逾十載,大仇雖已得報,他卻也襲了一身罵名,期間種種宦海沉浮,年少時那一場飲冰餐雪的往事,已不足為外人道。

謝浚道:“我從前不曾問過你,先帝當初要你應的,究竟是什么誓?是令你統攝朝堂,死而后已,還是領顧命之職,一旦幼主長成,便可還政于君?”

解雪時本是心神不屬,如今乍聽得應誓二字,竟如大夢初醒一般,先帝臨終前,令他立的第三誓,幾乎如滾雷般在耳邊炸響。

——朕……朕要你護我趙氏血脈,令國祚不絕于此!此為……此為臨終之托,朕已為孽子所害,切勿令……罷了,若是株兒實在不成器,你便棄了他,自在離去,也算是朕一點愧……

謝浚幾乎是冷笑一聲:“可恨,可憐!先帝這一身帝王心術不用來理政,全用于馭下了,倒是吃準了你這性子,非把你敲骨吸髓不可!”

他這人不若解雪時剛直,對立誓一事,頗有微詞,尤其恨先帝玩弄心術,死而不僵。正欲再發幾句牢sao,卻見解雪時怔忪出神,想必是為往事所觸動,心中不由轉柔。

“罷了,我又如何拗得過你!”謝浚長嘆一聲,道,“你這么愛立誓,我卻是也要逼你來立一立誓,占個口頭便宜的?!?/br>
解雪時不由看他,問:“什么誓?”

謝浚沒想到他竟會乖乖上套,心里一瞬間轉了十萬八千個念頭,目光亦是下意識地一避。偏此時月色如銀,庭中空明,點點梨花如微雪,飛旋不定,他心中的綺念亦隨之搖蕩,被照得呈露無遺。

三分欲中,竟有七分是情。

他心思轉得極快,當即微微一笑,道:“先前約你去賞雪,總不得成行。等此間事了,你我便去踐行賞雪之約,如何?”

解雪時一怔,道:“這也要立誓?”

“若是區區一兩載,自然不必立誓,”謝浚悠然道,“你可要仔細斟酌了?!?/br>
他說得輕描淡寫,掌心里卻微不可察地滲出了一層薄汗,一面替解雪時去系外衫。那滿把烏檀木似的濕發,縈繞著一股溫熱的汗意,被他輕輕攏到了掌中。

“阮橋亭的小雪,你應當看慣了,不如……”

“既然要賞雪,自然要去關外。”

有個聲音冷冷道。

謝?;羧换厥?,只見袁鞘青披了件濕透的外衣,一手提了個酒壇,不知在院墻邊立了多久。

第63章

酒壇被他隨手擱在了地上。

任誰冒雨回來,撞見這么個意亂情迷的場面,都必然會百爪撓心。袁鞘青強忍著聽了片刻,只見謝浚那廝越挨越近,一手已然無限親昵地環到了解雪時腰上,不由一點妒意勃然大作。

那小象恰好亦步亦趨地跟進了門里,正要伸著鼻子,去探解雪時的小腿——

還沒來得及碰到,便被一手扯開了,還骨碌碌地翻了個跟斗。

“去!”袁鞘青虎著臉道,“鬼鬼祟祟,果真是畜生行徑!”

解雪時聽得響動,恰好轉頭看他,誰知只來得及撞見一片精悍的頸線,青筋如刀鋒般條條綻起,被混合著熱汗的雨水一浸,洗出一股殺氣騰騰的蜜色。

他心知不妙,只是以他如今大病未愈的狀態,倉促出手,應對動了真格的袁鞘青,已嫌太慢了。

袁鞘青只一手便鉗住他的的雙臂,一把將他打橫抄進了懷里,兩人外裳相貼,那濡濕的廝磨感幾乎如蛇行一般,令人周身一麻。偏偏袁鞘青那幾根帶繭的指頭,還握著他的膝彎,如交媾般粗暴地搓揉起來。

這一連串的動作,幾乎發生在電光火石間,他甚至只來得及聽見木門被踢開時的一聲巨響。

——他到底要做什么!

解雪時被他困在胸腔和臂彎鑄成的銅墻鐵壁間,裸露的后頸上一陣陣地發著燙,冷熱交迫間,那種野獸一般,裹挾著血腥氣的吐息,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他只當袁鞘青又犯起了渾,誰知下一秒便被近乎粗暴地按進了浴桶里,一只guntang的